第四章攻佔龐州城

第四章攻佔龐州城

第二天,發放兩個時辰的糧食后,余立崖就下令停止發放,排在後面沒領到的人大失所望,不少人開始罵罵咧咧。

余立崖高聲對大家說道:「鄉親們,我也希望大家都能領到,都能吃上飯,不是不給大家發放,是糧食已經不多了,要留下一些給咱們安民軍將士們吃,安民軍是咱老百姓的隊伍,如果沒有糧食吃,就沒法和官軍打仗,沒法保護大家。」

「鄉親們,咱們安民軍佔領縣城的事瞞不了多久,朝廷知道后肯定會派大軍前來鎮壓,今後怎麼辦大家該考慮了!」

這時,一個漢子猛地把手中罐子摔碎在地上,憤怒地說道:「他娘的,這個世道不讓人活了,老子不過了,反了他娘的,跟安民軍幹了!」

這個漢子一開頭,後面砸罐子、摔各種容器的男人越來越多,人數多達六百來人。

余立崖大喜,他大聲說道:「弟兄們,官府逼得咱們活不下去了,咱們再不反就要全家餓死了,與其當餓死鬼,不如和官府拼了,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飽死鬼,飽死鬼!」男人們高舉拳頭大喊道。

余立崖揮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說道:「弟兄們,跟我去武庫拿兵器!」

於是,六百來人跟着余立崖來到武庫,每人從裏面挑選一樣兵器。

武庫裏面甲胄不多,才四十來套,余立崖全部分配給都尉和偵察兵,其餘普通將士是沒有的。

余立崖又把武庫里的各色旗幟全部拿出來,在大纛上畫上一隻超大螞蟻,其餘旗幟分別寫上1到9,請城裏的婦女用白線把螞蟻和數字銹出來。

隨後,余立崖把新兵分到各軍,讓各都尉教他們背誦數字口訣和旗幟口訣。

一天時間,所有旗幟綉好了。看着自己威武的大纛,余立崖心潮澎湃,不停的撫摸著旗杆。

當天,余立崖讓各軍都尉帶着各軍將士在縣城外的校場集結,教他們根據旗幟演練陣法進退。

那些口訣都朗朗上口,再演練上幾遍,新兵老兵們也就大概弄懂了。

余立崖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排得還算整齊的方陣,用一個**的漏斗喊道:「將士們,記住你們軍旗上的數字,跟着你們的都尉,我就在帥旗下指揮你們戰鬥。」

余立崖拿着一把鼓槌,指著一隻戰鼓說道:「將士們,這是戰鼓,戰鼓一敲響,你們就要排好隊形向前進,拿長槍的排在第一排。

鼓聲慢你們前進的速度就慢,鼓聲快你們前進的速度就快,鼓聲持續不斷你們就要用跑,基本上是響一聲走一步!」

說罷,余立崖敲了幾下鼓,咚咚的戰鼓聲使人振奮。

接下來,余立崖指著一個吊著的銅鉦說道:「這個東西叫銅鉦,敲擊它發出聲音表示撤退,大家仔細聽!」

余立崖用小鐵鎚快速敲響銅鉦,叮叮叮的刺耳聲不斷響起,令人厭惡。

「大家記住八個字,鼓聲前進,銅鉦撤退,鼓聲響起后,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能停下來,違反的要殺頭,銅鉦響起后哪怕後面是金山銀山也得轉身撤退,違抗的也要殺頭!」

「將士們請記住,軍中無戲言,只有大家都遵守才有戰鬥力,才有能力和官軍作戰,才有能力保護家人,下面,咱們用鼓和銅鉦演練進退!」

余立崖親自敲鼓,將士們排好隊,長槍前指,按鼓點的節奏向前走,步伐雖然一致,但隊伍走得歪歪扭扭。

鼓點越來越快,前進的速度越來越快,從慢走、快走直到奔跑。

余立崖放下鼓槌,鼓聲停止,將士們放慢腳步,他們知道銅鉦即將響起。

叮叮的聲音響起,將士們趕緊向後轉,風一樣往前跑,你碰我,我撞他,隊形一片大亂。

余立崖也知足了,畢竟時間緊迫,能認識旗號,知道進退就很不錯了。

現在安民軍已有一千多人,余立崖徵求百姓們對梅四平等人的處理方式,百姓們都大喊殺了梅四平和所有捕快。

余立崖遵從百姓們的意見,殺了梅四平和十幾個捕快,把其他文職人員放了,再從縣衙文檔里找到一張大陽全國軍事地圖和一張柳箕縣地圖。

隨後,余立崖讓瓜米和踹富兩軍留下守城,他則率領其他軍出城,再兵分七路,前往各個方向,讓他們把各鎮糧倉里的糧食全部分發給饑民,鼓動他們造反。

各路安民軍每到一個鎮,就把該鎮的民兵打得屁滾尿流,然後開倉放糧,宣佈官府的罪狀,鼓動饑民們造反。

饑民們得到糧食,又有安民軍做榜樣,長期壓抑的憤怒終於使他們爆發了,不少男丁當即加入安民軍,使安民軍人數一下子達到五千多人。

為了使軍容整齊,余立崖讓每個將士們用藤條或野草編一個帽子戴上。

大家按余立崖吩咐做,軍容果然齊整。半個月內,被官府壓榨得活不下去的柳箕縣百姓全部反了,消息傳到相鄰各縣后,各縣百姓紛紛組織起義。

大陽國最高的行政區是州,長官叫州長,每個州轄多個縣,長官叫縣長,每個縣轄多個鎮,長官叫鎮長。

柳箕縣屬於龐州管轄,龐州州長名叫殷汝根,轄下有十二個縣。

殷汝根得到本州五個縣造反的消息后非常驚恐,立即下令龐州校尉葉賜喜帶兵前去鎮壓。

葉賜喜是殷汝根的小舅子,是個只會喝酒玩女人的膿包,從來沒打過仗,他屬下的官軍士兵從來不訓練,欺負膽小懦弱的百姓倒也勝任。

接到姐夫的命令后,葉賜喜立即集結手下五千士兵,狂妄地說道:「弟兄們,有五個縣的窮棒子造反了,州長大人命我們去鎮壓反叛,大家打起精神來,咱們陞官發財的時候到了!」

士兵們哪裏知道事態嚴重,都高舉兵器大喊陞官發財。

葉賜喜揮手讓士兵們安靜下來,然後說道:「弟兄們,不管打到哪裏,咱們只管殺,只管搶,只管玩女人,到時候滿載而歸啊!」

不得不說,葉賜喜很會激勵人心,竟然把送死這麼恐怖的事情說得像旅遊那樣輕鬆愉快。

殺了一個死刑犯祭旗后,葉賜喜就率領他的五千大軍出發了。士兵們高高興興,士氣高漲,心想着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滿載金銀,凱旋而歸了。

龐州軍到達的第一個縣是里同縣,該縣造反的百姓只有一千來人,稱里同軍,他們沒有嚴密的組織,沒有得力的統帥,沒有嚴明的軍紀,攻下縣城殺死所有官員后,他們就驕狂起來,隨後縱兵搶劫,禍害百姓。

龐州軍驕橫,里同軍也驕橫,於是兩軍便在里同縣城裏打了起來。

龐州軍裝備精良,人數又是里同軍的五倍,很快就把里同軍包圍殲滅了。

為了慶祝首戰告捷,葉賜喜宣佈放假一天。

縣城裏的百姓才被裏同軍禍害,這下又遭到龐州軍第二次禍害,苦不堪言,只好默默擦拭血淚。

第二天,龐州軍離開里同縣,挨個向各縣起義軍發動進攻。

龐州軍數戰數捷,消滅多股起義軍八千餘人,這就使他們更加驕橫無忌,每次勝利都用禍害百姓的方式犒勞自己。

此時的安民軍,在余立崖的指揮教育下軍容齊整,軍紀嚴明,士氣高昂,深得百姓擁護。

經過幾次戰鬥,龐州軍死傷兩千來人。葉賜喜高度自信,膽大包天,竟然不加休整和補充兵力,率領三千龐州軍就向柳箕縣開拔。

余立崖得到官軍到來的消息后立即下令關閉城門,先看看官軍是什麼成色再說。

三千官軍到達城下后開始叫罵,想用激將法激安民軍出城交戰,卻被城頭的安民軍將士們指著大笑。

葉賜喜和龐州軍士兵怒不可遏卻毫無辦法,他們此行沒有攜帶軍糧,都是靠搶掠為食。

枯等了一個多小時后,安民軍仍然不願出站,索戰無望的葉賜喜以為安民軍害怕了,於是率領軍隊離開城下,準備找幾個村子搶劫一些食物,再殺幾個人泄憤。

一連走了好幾個村子,龐州軍一個百姓也沒有看到,一顆糧食也沒有找到,他們憤怒不已,只好焚燒百姓的房子泄憤。

在柳箕縣餓了兩天後,龐州軍士氣完全跌到谷底,只好拖着飢餓疲憊的身軀離開柳箕縣。

余立崖是不可能讓他們安然離開的,於是親率五千多人把龐州軍圍了起來。

看着安民軍將士們堅定而兇惡的眼神,龐州軍膽怯了。

余立崖下達衝鋒的命令后,兇惡的安民軍便對龐州軍發動猛烈進攻。

龐州軍士兵已經餓了兩天,渾身無力,士氣低落,沒幾下就繳械投降了。

余立崖一看這些龐州軍士兵渾身都是錢袋子,肯定他們沒少從百姓那搶劫,於是收繳了他們的財物和兵器,把剩餘的兩千來人全部綁了。

余立崖把葉賜喜他們的身份問明,當得知龐州城只有一百來人駐守時,他便決定離開柳箕縣,率軍迅速佔領龐州城。

此時的柳箕縣,沒有加入安民軍的男丁已經全部武裝起來保衛縣城,余立崖押著龐州軍俘虜,率全軍離開了柳箕縣。

來到柳箕縣的鄰縣瑞康縣后,余立崖發現這裏一片破敗,許多房子都被燒了,路上的百姓屍體很多。

進入縣城后,街道上屍體不少,家家關門閉戶,一絲炊煙都沒有,毫無生機。

余立崖命人到處看看有沒有活人,於是士兵們挨家敲門,問有沒有人。

城裏的百姓都被起義軍和龐州軍禍害怕了,根本不敢答應。

余立崖讓將士們滿城喊話,說我們是柳箕縣的安民軍,禍害百姓的旁州官軍已經被打敗了,大家不要害怕。

瑞康縣的百姓們也略知安民軍不禍害百姓,於是慢慢有人出來,果然看見安民軍排成整齊的隊列。

當百姓們看見被綁縛的龐州軍俘虜后眼含熱淚,紛紛跑來哭訴龐州軍士兵對他們進行殘忍的迫害,紛紛要求殺了所有龐州軍士兵。

龐州軍士兵們嚇壞了,個個耷拉腦袋,跪地求饒。余立崖讓將士們把兵器借給瑞康縣的百姓,讓他們親自報仇。

瑞康縣的百姓們接連遭到迫害,不少人的親人被殺或自殺,他們胸中怒火熊熊,一拿到兵器就開始殺龐州軍士兵,沒多久就殺光了。

殺了禍害自己的畜生后,瑞康縣的男丁們跪下哭了,他們很傷心,很害怕,很絕望,他們殺了人,從人變成了魔鬼。

瑞康縣男丁們平靜下來后,余立崖問道:「有沒有願意加入安民軍的?」

一時間,兩千餘人加入安民軍。余立崖讓其他男丁武裝起來保護自己,絕不讓任何起義軍進入縣城,於是率領六千多人離開了瑞康縣。

前往龐州的途中,安民軍又收納了三千餘人,並消滅了幾股禍害百姓的起義軍,逐漸接近龐州城。

龐州城裏,州長殷汝根和其下所有官員還不知道龐州軍戰敗的事情,但他們卻收到了本州已有九個縣相繼起義的消息。

殷汝根在州衙客廳里來回踱步,對身邊的長史(秘書)顧文青說道:「都半個多月了,為什麼葉賜喜那傢伙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反而造反的地方越來越多呢,這可怎麼得了!」

顧文青躬身說道:「大人,當前局勢已經惡化,葉校尉和所部龐州軍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卑職以為不能再拖了,必須馬上把龐州情況上報朝廷,晚了就來不及了!」

殷汝根是了解小舅子葉賜喜的,多個縣同時造反,他那區區五千人根本不夠多如螞蟻的亂民塞牙縫,這麼久沒有傳回消息,肯定已經全軍覆沒了。

殷汝根嘆一口氣道:「只能這樣,那文青就把龐州情況呈文上報朝廷吧。」

顧文青答應一聲,立即朝自己的辦公室行去。

十月十二日,一萬多戴着草帽的安民軍毫不費勁地攻下龐州城,殷汝根和顧文青倉促自殺,其餘官員全部被俘,隨後余立崖命令開倉放糧,釋放監獄里的囚犯,打開武庫讓將士們更換兵器,又有一些人穿戴上甲胄。

安民軍的威名迅速傳遍龐州全境,多股如無頭蒼蠅的起義軍前來歸附,使安民軍的人數達到二萬五千人。

人數多了,隊伍就不太好管理了,於是,余立崖把翁狗子調離第一軍,任命他為軍紀官,統轄五百老部下,主管軍紀和督戰,在全軍**傳安民軍五條軍令,發現有違背者一概斬首。

十一月三日,龐州九縣發生**的公文終於被送到大陽國首都恆輝,第一個看到公文內容的人是皇帝的親舅舅、大陽國丞相扈恭。

此時的扈恭作難了,他在想要不要把龐州變亂的事情報告給浮瘥已。

報告吧,浮瘥已正忙於在後宮玩耍,無心管事,不報告吧,有失為臣的本分。

此時的大陽國皇帝浮瘥已三十九歲,他等坐上皇位已經許多年,荒淫無道的皇帝老子蹬腿后,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坐上龍椅,把一切政務扔給丞相扈恭。

浮瘥已不但接管了老爹後宮的所有妃嬪,還命令每個州給他送十名頂級美女,命令官員們修造許多新宮殿,好讓他安排給新進宮的數百名美女居住。

扈恭剛當上丞相,自然不敢掃浮瘥已的興,於是下令下面官員籌集錢糧,徵發民夫,購買、運輸建築材料,開始在首都恆輝動工修造宮殿。

由於浮瘥已催得急,工期很緊,民夫們被分為晝夜兩班,晚上點着火把幹活。

由於晚上亮度大大不如白天,許多患有夜盲症的民夫從架子上摔下來,或死或殘,使其他被安排在晚上幹活的民夫害怕不已,許多人嘗試逃跑,卻被抓回來殺掉,以震懾那些想要逃跑的人。

逃是死,不逃是死,民夫們絕望了,只能幹一天算一天,每晚都有不少人被摔死摔殘,官府就不停地從民間抓夫來補充。

百姓生不如死,而浮瘥已卻嫌施工速度太慢,責令官員們加快建造速度。

由於浮瘥已規劃的宮殿群規模宏大,需要的材料數量大得嚇人,而且很多都要從很遠的地方運來,需要大量人力,使官府不得不大量徵發民夫去運輸各種建築材料和奇石等,不但消耗民力,而且使農業生產趨於崩潰,百姓吃飯日漸成為問題。

農業減產,大量脫產的民夫又需要吃飯,官府只能不斷向百姓伸手要糧、要人,終於把百姓最後一粒糧食拿走了,越來越多男丁被抽走。

於是,許多百姓無法忍受,要麼拖家帶口躲進深山,要麼聚眾造反。

躲進深山的缺少糧食,絕大部分人餓死;聚眾造反的很快遭到官軍的殘酷鎮壓,都以失敗告終。

龐州離都城比較遠,官軍的實力不強,而且忙於籌錢籌糧,余立崖運氣不錯,手下將士越來越多,實力越來越強。

扈恭經過慎重考慮,決定不掃皇帝的興,把龐州變亂的消息壓下,命令相鄰的塗州、光州共一萬駐軍開往龐州平叛。

大陽國由於兩任皇帝墮落腐化,不理朝政,下面官員也是得過且過,四五十年間軍隊得不到訓練,軍紀廢弛,軍令不行。

光、塗兩州聯軍以為龐州只有幾千亂民部隊,於是慢吞吞的趕路,五天的路程直接走了半個月,聯軍接近龐州城時,馬上就是127年年底了。

此時的龐州全境,朝廷官員已經全部失去權力,罪惡大的被處死,罪惡小的被驅離出城。

此時的安民軍有正規軍兩萬,各縣自衛民兵共十幾萬人,人人痛恨朝廷,拒絕為朝廷做任何事情,所有做苦役的民夫全部被解救。

光、塗聯軍接近龐州城后,兩個校尉以為州城還在龐州州長手裏,於是派一個使者來到城下,請守軍打開城門,放聯軍進城。

誰知守軍不但不開城門,反而指著使者一頓鬨笑,把使者都笑懵了。

余立崖得到手下報告,於是來到城頭,對下面的使者說道:「尊使,我們不是龐州守軍,而是龐州亂民,我們不可能開城門,你回去告訴你們統帥,趕緊率軍投降,不然就把你們打得爹娘都不認識!」

使者滿臉羞紅,騎馬回到聯軍營寨,把龐州被亂民佔領、自己受到羞辱的事情告訴兩個校尉。

兩個草包校尉大怒,於是決定第二天攻城,攻破后屠城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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