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時候演唱會還沒有結束，不過幾人也都不願意再那麼遠的走回去聽了。這片湖後面，不遠便是那座山，山上建著兩座小塔，一高一低，一大一小，附近的人都稱金塔和銀塔。何啟鳴從這兒經過過幾次，但一直沒上去過，當時便提議去爬山，說沒有比深夜爬山更有意思的事了。蘇芮聽了立刻拍手叫好，她也知道這座山，一直也沒上去過。那座山並不高，但夜幕之下，看着黑黢黢的一片，又是寒夜冷冷，四周靜寂寂的，似乎能聽見草木低語的聲音。夏昕就有些膽怯，不大想去，但見他們興緻這麼好，也不好意思打消他們的雅興，只能勉強答應了。
到了山腳下，順着石級往上看去，道路非常窄小，兩旁樹木雜生，樹葉也都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榦支稜稜的立着，乍看上去倒像是一群鬼怪長牙舞爪的站在那兒一樣。夏昕本來就膽怯，看見這場景，說什麼也不願往上爬了。何啟鳴等人卻興緻勃勃，陳揚不想掃了他們的興，便道：「你們三個爬吧，我在這兒陪着夏昕，我也不太想爬。」何啟鳴笑道：「你們兩個沒用，也好，那你倆就在這兒等我們一會兒，我們很快就下來。」說着三人往山上爬去。
這山腳下的風似乎格外涼一些，吹在身上冷颼颼的。陳揚笑道：「要不要再去那邊聽會演唱會，估計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下不來。」夏昕向演唱會的地方看看，見瑩瑩燈火顯得非常遙遠，搖頭道：「算了吧，那麼遠，萬一他們下來再找不到咱倆。」這時候恰巧有一陣風吹過來，夏昕不禁打了個寒噤。陳揚忙把穿在外面的羽絨服脫下來，笑道：「冷吧，你穿上這個。」夏昕忙道：「你別脫了，你也冷。」陳揚道：「沒事，我穿的厚，來時怕你們誰冷，特意加了一件。」他沒好說這件衣服就是特意為她準備的。夏昕看他確實穿的比較厚，也就沒再推脫，笑着接過來穿在身上，頓覺溫暖了許多。陳揚卻另有一種想法，見他的衣服披在夏昕身上，就彷彿是自己摟着夏昕一樣，他心裏同樣感到暖洋洋的。
夏昕笑道：「早知道來的時候多穿些了，沒想到會這麼冷。」陳揚笑道：「是這兒冷，這四周一點擋風的地方都沒有。」他們站的地方地勢很高，除了一座山，倒是三面環空，無盡的風就往他們身上吹着。夏昕笑道：「也是，咱倆也別再這兒傻等他們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下來呢。」不過她也不想到體育館去，便又道：「咱們還是回剛才的小湖邊吧，離這兒也近，他們下來就能知道。」陳揚當然無可無不可，只要能和夏昕在一起，在哪裏都可以，更何況是在湖邊的月色下散步。他立刻想到他們學校里有一片小池塘，晚上的時候，就有好些情侶去那裏約會。他們這樣子，也像是約會一樣。
那片湖的地勢比較低，四面都被建築物擋住了，也就感受不到什麼風。月光照在湖面上，越發顯得清融融的。朦朦朧朧中，還能傳來傑倫唱歌的聲音，依稀是一首《夜曲》，夏昕就笑道：「啊，這首歌好聽，你會不會唱？」陳揚搖頭笑道：「周董的歌都好難唱，我只會唱他的一首歌，還練了很長時間。」夏昕道：「哪一首？」陳揚道：「園遊會。」夏昕拍手笑道：「這首歌好聽，快快，你唱一下，我想聽。」陳揚笑道：「好久沒唱了，估計唱的不好。」單獨唱給夏昕聽，他莫名的卻有些緊張。夏昕只管催促着：「沒事沒事，你快唱，你快唱。」陳揚便清了清嗓子，低聲唱起來。
他這首歌好久沒唱了，
好幾回唱着唱着就忘詞了，夏昕在一旁提醒著才勉強唱完了，唱的就沒有剛才唱的好，但調子卻也沒有跑。夏昕贊道：「你唱歌真厲害，我要有你唱歌一半好聽就好了。」陳揚笑道：「其實唱歌一點也不難，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夏昕笑道：「我五音不全，恐怕學不會。」陳揚道：「那是你沒找到唱歌的技巧，好多人不會唱歌，都是因為這個，你不能只用嗓子唱。」夏昕詫異道：「不用嗓子唱，那怎麼唱？」陳揚道：「唱歌唱的好不好，主要還是看氣息，嗓子還在其次。」他告訴夏昕該怎麼換氣，要把氣息存在丹田裏，唱的時候便用丹田氣來唱。夏昕笑道：「都說丹田，丹田到底在哪兒呀？」陳揚道：「就是肚臍下面三指的地方，你使勁吹一口氣就能找到了，有一塊硬硬的地方那就是了。」夏昕按他說的，果然一找就找到了。陳揚道：「唱歌的時候就用這裏的氣息唱。」他一邊唱一邊示範。但說起來容易，真正做起來卻是另外一件事了。夏昕試了好幾遍都不行。她笑道：「不行，不行，學不會。」陳揚道：「你得多練習才行。」他又教給她怎麼開嗓子。說唱歌時不能擠嗓子，要把喉結降到下面去才行。夏昕笑道：「我們女孩子沒有喉結怎麼辦？」陳揚笑道：「你們女孩子也有，只是不明顯而已。」他示範了兩次，道：「你要找到那種打哈欠的感覺。」夏昕試了幾下仍舊不得要領，便伸出手來在他脖子上摸了摸。陳揚只覺著有個溫軟的小手觸在自己脖子上，軟軟的，非常舒服。然後她又把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問陳揚：「是不是這樣。」陳揚這時候突然大起膽子來，也伸出手去在夏昕脖子上摸了一下，笑道：「是這兒，你打個哈欠試試。」他放下手來，心裏便覺著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覺。剛才手指就像放在了一張軟綢上一樣柔軟而滑膩。過了好一會兒那幾根手指都還有這種滑膩的感覺，像抹了一層潤滑膏一樣。
夏昕按他說的試了幾次，可練了半天還是那樣子，便又搖頭笑道：「不行，學不會。」陳揚笑道：「你平常多練練就好了。」夏昕笑道：「對了，過段時間就要元旦了，到時候聯歡會你肯定是跑不了了。」陳揚聽了忙道：「我不參加。」在夏昕他們面前唱歌，他已很破例了，怎麼還能在學校里表演。夏昕詫異道：「為什麼，你唱歌這麼好聽？」陳揚支吾著說不出原因，只是道：「反正我不參加。」他越這樣，夏昕越是好奇，連連追問是什麼緣故。陳揚被問不過，而且他也想把自己的秘密分享給夏昕知道，便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告訴你你別給別人說。」夏昕忙道：「放心，我保證不告訴別人。」陳揚正想說，卻聽見山腳下傳來何啟鳴喊他倆的聲音，陳揚忙高聲應了聲。笑道：「等有時間再說吧，咱們先過去。」夏昕道：「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