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虛假
太詭異了，林戈捂著頭整理思緒。他沒有辦法確定昨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是現實還是個夢，自己也沒法判斷真假。自己又沒法在黑夜裏摸索，自己又沒有自保的實力，萬一是真的就沒命了，而要是問別人的話也只會被當成瘋子吧。
「進退兩難啊。」林戈忍不住嘆了口氣。現在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困擾他很長時間的囈語聲消失了。
突然他想起來自己的叔叔卡洛斯，昨晚也有看到他的身影，自己雖然不好直接問，但旁敲側擊的話應該也可以問出一些東西。
林戈走出房間只看到滿地的空酒瓶，卻沒看到卡洛斯叔叔的蹤影。他打着哈欠走進洗漱間，林戈打量著自己在鏡子裏的倒影，還是那樣的憔悴，他看着深陷的眼窩內佈滿血絲的眼睛突然想到那天花板上詭異的眼眸。
我怎麼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林戈用冷水洗臉強迫自己清醒。
外面傳來一道刺耳的嘎吱聲，歲后就是一個重物倒在木板上發出沉悶聲。
林戈用毛巾擦著臉走出洗漱間就看到卡洛斯叔叔趴在地板上。
「晚上出去喝酒了？」林戈一低頭注意到卡洛斯的右肩膀微微顫抖。
「沒有，去幫忙救火了，我現在累得要死。」卡洛斯一邊抱怨一邊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往屋內走。
「救火？哪裏發生火災了？」林戈急忙問道。
「柏卡尼圖書館突然起火，衝天大火驚動不少人。不少人協助政府一起去救火，我看你睡得那麼熟就沒叫你。」卡洛斯走進廚房翻找食物，「不過你昨晚睡得真死，外面那麼大的火災都沒把你吵醒。」
林戈楞了一下子想起來那個陪伴了他許久地圖書館和散發着樟腦味的書籍，柏卡尼圖書館是林戈上學時的大學圖書館，也是拉沃爾德最大的圖書館，裏面存放的書籍達到了5000本。不過圖書館內的書籍都是很久以前的了，不過保存的很好幾乎沒有破損。
「這樣啊，不過你怎麼有興趣救火？」林戈回過神來走進看到桌上擺着幾塊硬的像石頭一樣的黑麵包、一罐味道古怪的果醬和兩盆清水。
「我就是單純去看個熱鬧，結果被人抓去當志願者。」卡洛斯慢慢悠悠地抓起一塊黑麵包放到清水裏泡軟了和著一勺果醬吃了起來，「趕緊來吃飯。」
林戈坐在卡洛斯的對面，也拿起一塊黑麵包泡在清水中，「火災的原因調查出來了嗎？」
「沒有，現在政府還在審查中。」卡洛斯一邊吃着麵包嘴裏一邊含糊著說道，「對了，還發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那個柏卡尼圖書館不是不讓人把書帶出去閱讀嗎。有個年輕人偷摸帶幾本書回家閱讀，說是在家讀完再還回去。結果突然發生了火災，裏面的藏書都燒光了，而他就把自己拿回家裏的書都上交，現在政府正在審判那個偷帶書的青年，說是以盜竊罪和縱火罪的名義處置他。」
「盜竊罪我倒是能理解，不過這縱火罪是從哪裏來的？」林戈喝了一口水艱難地把嘴裏的麵包吞了下去，「他們有證據嗎？」
「誰知道，沒準是上面催的太緊，督察們也只好抓個替死鬼吧。」卡洛斯打了個哈欠，「那個人你應該還認識，叫邁爾斯，就是那個和馬爾科維奇教授一起研究的小子。」
「哦，是他啊。」林戈想起來那張囂張的臉，「那他是要完了吧。」
「嗯，縱火罪最少也是判三年，而且一旦有進過監獄的記錄，這個污點對他的未來也是有很大的影響。
當然他要是能找個好律師還可以少判點。」卡洛斯又拿起一塊黑麵包泡軟送到嘴裏。
「他也是真的蠢，要是我寧願燒成灰也不能交上去。現在這種形勢還把書上交不就是引火上身」林戈漫不經心地舀出一勺果醬或和入清水，「對了，什麼時候開庭？」
「怎麼你也要去看熱鬧？」卡洛斯突然問道。
「嗯，這麼有意思的事可不多啊。」林戈用餐巾抹了抹嘴角，站起身向屋外走去，「我出門了。」
「去吧去吧，早點回來。」卡洛斯不耐煩地說道。
林戈走出房門並沒有看到慌亂的人群，外面和平時一樣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有幾個女人結伴同行不時地提到一兩句昨晚的大火。
「真的，那火焰就像是活的一樣，扭動的發出奇怪的響聲，那聲音就像是厲鬼在尖嘯一樣刺耳。」其中一位女人激動地手舞足蹈。
旁邊另一個女人打斷了她的話：「親愛的，那應該是風的原因。」
「我倒是在那燃燒的大樓中看到有人影在裏面穿梭。」另一個婦女突然插了一嘴。
「那是有人進去搶救書籍吧，也不知道那人有沒有出來。」
幾個女人的對話聲音很大，林戈從她們身邊經過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林戈卻很清楚柏卡尼圖書館距離林戈生活的平民區很遠，是位於市中心的大學中，而就是再大的火也不可能居住區的平民協助救火，可能圖書館都燒完了也沒有幾個人會到。而且他注意到那些女人顯然都是家庭主婦，現在正準備去買早餐用的食材。
當然，在林戈看來卡洛斯叔叔的話中也有很多漏洞，不過要是直接問的話恐怕他什麼也不會說。現在看來昨晚柏卡尼圖書館確實發生了火災，而且火勢在昨晚就得到了控制，現在已經被撲滅了。
林戈本來還擔心夜晚是否安全，現在看來是沒有什麼問題，這樣的話昨晚就只是做了個夢，誰年輕沒有做過拯救世界之類荒誕的夢。畢竟真要拯救世界也輪不到自己，早就會有人站出來。主要是活了近二十年了，都沒有什麼危險。
話說現在去柏卡尼圖書館看熱鬧還來得及嗎？林戈整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無意間瞥見在一邊的小巷子內開着火紅的鮮花，話說那裏什麼時候長著花？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林戈轉身急匆匆地向市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