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紅髮的魔女

「選吧！是跟我走，還是繼續在這個無聊的地方過你這無聊的下半生。」

眼前這女人正盯著路小白，她深紅色的頭髮在風中凌亂的華麗，月光下，她的眼睛微微發亮。這個魔女嘴嚼著泡泡糖，手叉著腰，為所不動的語氣說道。

幾天前

「喂？誰啊」路小白手機上顯示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喂，老白！不認識我了？是不是剛畢業就忘了同班同學啊。」

「這聲音……老吳？！」

「哈哈！看來認出來了，我不久前換的手機號，上次同學聚會你也沒去，我就從陳薇薇那裡問了你的手機號。」

「哈哈這樣啊，同學聚會我有點騰不出身就沒去，沒想到你們都去了啊？」

「也就那樣吧，也沒啥特別的，就蹭了個飯，後天見面的時候再好好喝個一醉方休！」

「後天？幹嘛？」

「哦我沒跟你說嗎？我這腦子...後天陳薇薇跟余凡的訂婚宴啊，我也是上次同學聚會從余凡嘴裡聽說的，還讓我給你傳達一下。」

「陳薇薇要跟余凡訂婚啊……他倆決定結婚了啊。」路小白的語氣低沉了下來。

「怎麼了？喂……你這傢伙該不會還沒忘掉陳薇薇吧？」

路小白靜站在家門口，他抽出一根點上火，吸了一口便坐了下來。

「路小白你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哥們兒，全校都知道你喜歡陳薇薇，連她自己都知道，那她為什麼不說你知道嗎？他們在耍你啊，想讓你出醜」老吳繞著頭。」

「沒有沒有！我早就忘了她了，你瞎折騰啥呢？我知道了，我後天會去的，咱到時候見。」

「那好吧，那樣就好，拜拜。」

嗯，這麼說著路小白掛掉了電話，他看著那緩緩落下的夕陽發起了呆，手中的煙已經抽完了。他走進房裡，開了燈，一如既往的冷清撲面而來像是在嘲笑他一般圍著他。

其實路小白今天出門就是為了跟陳薇薇見面，陳薇薇找他幫忙一起去市中心一起購物。路小白高興的答應了，忙了一天，路小白也不覺得累。在購物途中，路小白髮現陳薇薇時不時的看著手機做些什麼，還很開心的樣子，現在才感覺到。

自己其實是一個小丑。

在不遠處的高樓里，一個女孩嚼著泡泡糖正看著他，對著電話說道：

「我看到他了，是他嗎」

「是的」電話里傳來聲音。

「路小白……剛高中畢業不久，沒上大學，還是個孤兒……除了這個也沒啥特別的啊。「

「對了，再補充一條，剛不久他還失戀了。」

「哈？還有這事，可憐娃娃。」

「不說別的了，好好看著他，他對我們很重要，這也是你任務途中離開的懲罰。」

「是是是……你們都一樣，任務任務的，都無聊，掛了」

少女說完掛掉了電話，看著路小白家的方向。

「這小子的哪裡被你們看中了啊」

第二天，路小白一大早就出門了，不是晨練，他也沒那個習慣。走在人行道，太陽升起，風吹草動，他看著路邊的花。

「看來這夏天也差不多結束了啊，咋感覺有點冷。」

大廣場十字路口的大屏幕上，播放著幾天前在沿海地區發生的大地震，沒有預報的情況下發生這麼大的振動，不管是警方還是各電視台都關注著這次躁動的原因。

路小白等紅綠燈，

看著大屏幕發起了呆

「你很關心這個新聞嗎」

一個聲音把他拉回現實世界，路小白看向這陌生聲音的來源，一個女孩，嘴裡撅著泡泡糖，身下穿著黑色長褲，上面穿著白色襯衫，掛著沒系好的領帶，與她那深紅色的漂發形成鮮明對比。

「沒……咱們認識嗎？」路小白看著這陌生又漂亮的面孔，腦子裡的人物資料都翻了個遍，沒這個人。

「不，是我單方面的認識你而已」她說完，嘴角微微上彎，「要不要我告訴你那個地震的真面目啊」

「真面目？」

「就是原因啦，想不想知道，姐姐告訴你啊？」

少女像彷彿是魔女一般，看著路小白，語氣裡帶著幾份調戲。

「這...不用了！我就是看看，沒啥興趣，我就走了哈」路小白笑著擺手，轉身離去。

深紅髮少女手機響起，她看一眼手機屏幕擺出無奈的表情，按了接聽鍵

「喂？」

「你跟他說啥了。」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

「沒啥，我都這麼搭訕了那小子都不問我要微信，有點生氣。」少女手叉著腰。

「……人家剛失戀，哪有心思跟你玩兒，別做沒用的，讓你看著他，沒讓你撩漢。」說完電話那頭掛掉了電話。

什麼嘛！說沒用，實話好不好，見到姐姐我的人都又是搭訕又要微信的，這小子要麼是眼瞎要麼就是個木頭。

好像沒見過...她是本地人嗎？路小白想著，已經到了他打工的地方，這是一家綜合商店。

「今天來的真早啊」店裡的一個老年人看著路小白

「嗯。」路小白脫下外套，站到收款台。「昨晚沒睡足。」

「咋了？跟女朋友吵架了？」老人卷著手裡的莫合煙。

「大爺你應該知道我沒女朋友吧，在挖苦我嗎？」

「對了小白，想好上哪個大學了嗎？」

別給我轉換話題，給我好好說明你這個老頭是不是在嘲笑我沒女朋友啊！路小白雖然很想這麼說，還是把這些憋了回去。

「我報了幾個，還沒消息，可能人家看不上我吧。也算了，我也沒太期望，在這小超市打工也不是挺好。」路小白一邊熟練的給前面的顧客結賬一邊說道。

「說啥呢，就算好也不能在這待一輩子吧，你小子還年輕，有點追求的理想行不行...」老人可有咳嗽了幾下。

「我說真的，這樣沒什麼不好的。大爺你看，這裡人來人往每天都很熱鬧，無聊的時候還可以跟他們聊會天。對了，你沒聽過隔壁店姜大爺講笑話吧？超好笑的！還有，要是讓我在這兒站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工資得商量嘛。」路小白笑著說道。

「滾滾滾，我半輩子都活完了還想讓我養你不成？」

天黑了，路小白從店裡拿了包煙，鎖上門走向家的方向，稱不上家，只是一個住處，對他來說，比起那個家，這家店跟溫和。路小白抽出一個煙叼在嘴裡，在口袋裡尋找了一番，沒找到打火機。

難道留店裡了？想著，他看向店的方向。

都走這麼遠了...算了吧。

訂婚宴當天

路小白罕見的穿了西裝，下了車看到站在禮堂門口的老吳。

「嗨！老白，咋來這麼晚，都快開始了，快快！」老吳看到路小白就拉著他走進禮堂。

「你們來了啊」一個女生前來搭話，她就是陳薇薇，今天她穿了白色的裙子，做了髮型，化了淡妝。

「我早來了，一直在門口等他。」老吳說道。「平時沒注意，原來你這麼好看啊，便宜了老凡了。」

「哈哈謝謝。」陳薇薇說完看向路小白。

「祝福你啊。」路小白擺著笑臉說道。該如何面對陳薇薇這件事路小白想了一晚上，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一到真人面前還是會緊張的手舞足蹈。陳薇薇點點頭，在路小白的目送下走回了自己的的位置。

不過多久，訂婚宴正式開始了，余凡走到大家面前開始說他和陳薇薇的相遇和經歷，然後單膝下跪向陳薇薇求婚，他們身後的大屏幕上顯示著一句英文：ILOVEYOUWEIWEI。

雖然這個流程路小白在腦子裡想過好幾遍，但是在現場看就是不一樣。全場響起掌聲，有些人面帶微笑，有些人感動的哭了，有些人舉起酒杯祝福他們餘生幸福。

路小白遠遠的看著他們，他知道自己的能耐，如果台上的男人不是余凡而是自己，那對面的女孩也不可能是陳薇薇。舉著手中的酒杯，路小白無聲的笑笑。

「我兄弟路小白來了嗎？」突然，余凡對著話筒說道，路小白一臉懵，余凡跑下去把他拉上了台。

「大家！他叫路小白，也許有些人認識他，他是我好哥們兒，是他把薇薇介紹給我的，這恩我必回。來兄弟說幾句，你不是也追了她幾年的嗎，說說你寶貴的經歷。」說完，余凡把話筒提給了路小白。

路小白接過話筒，全場目光聚集了過來。

「哈哈...大家好，我以前也追過陳薇薇，但她看不上我。比起我，老凡比較適合他吧，陳薇薇的選擇很正確…他們在一起我也很高興，希望他們越走越好。」路小白說完把話筒提給余凡。但是，

「別啊，好好說一下唄，把以前的經歷都說出來，怎麼？不給兄弟這個面子嗎？」余凡靠近他的耳邊，說後半句時他聲音很小，只有路小白能聽得到。

路小白當然知道余凡這麼做的是為了貶低自己，余凡想借路小白沒有追到陳薇薇的經歷讓他在陳薇薇面前丟臉，讓他長長記性。

在高中，全校都知道余凡喜歡陳薇薇，陳薇薇也喜歡余凡。只有一個傻子是例外，那個傻子整天死皮爛打的粘著陳薇薇，陳薇薇貌似不介意自己多一個舔狗，也沒有跟路小白坦白。但是余凡不這麼想，雖然陳薇薇已經跟余凡解釋自己只在玩兒他，但是一看到那個傻子一幅彷彿「自己有機會追到陳薇薇」的表情，就忍不住想把他胖揍一頓。

這不怪別人，只怪路小白不會察言觀測，沒察覺到周圍人的議論還傻傻的粘著別人對象還認為自己有機會。

突然，禮堂的門就被人推開，吸走了所有人的視線。

一個一個女生緩緩走了進來，她身穿黑色半裙，黑絲上穿著紅色的高跟鞋。深紅色的頭髮格外奪人目光。

「我來晚了。」

所有人用疑惑的目光看著這個少女，但她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像是女王巡邏庶民一樣，世界注視著她的身姿，她卻沒把世界放進眼裡。少女抬頭看向台上路小白，四目相對。少女青澀的臉上顯示微微的笑容。彷彿是公主來看的她的王子一般，彷彿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才會配得上這位至高無上的女王一樣。

路小白一臉懵逼的看著她，他認出了這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女，他心裡不知道是該驚訝還是該高興。

「走吧，我們該走了，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少女說完，挽起路小白的手把他從台上接了下來。

「喂，你誰啊。」余凡喊到。「你認識他嗎？」

少女回頭看了看余凡，臉上滿是冷漠，像是在鄙視他一樣。

「何止認識，我是他女朋友。」

少女挽著他的手向禮堂外，路小白看著少女的側臉，風吹起她深紅色的漂發，露出來的耳釘在月亮的餘光下閃閃發亮。路小白獃獃的看著她，他不知道這個少女為什麼要會知道自己在這裡，又為什麼會幫自己解圍...他有很多疑問想問。

他原本以為自己今天沒法跑了，想著又不是第一次，像往常一樣自黑一番，然後自罰幾杯給余凡鞠個躬祝和福，然後找個借口早早的離開這個『鴻門宴』就好了。

他的世界原本是一片漆黑，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待遇。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不，他一直麻醉自己讓自己覺得這些事情無所謂罷。

但就在這一瞬間，一束光照亮了這片漆黑的天空照亮了自己。他什麼都不想問，因為那些問題就在顯示出來的一瞬間失去了意義，沒有了必要。

外面，一個女孩在等著他們，她打開車的後門，等兩人做進去后啟動車離開了禮堂。

車裡路小白依舊看著她的側臉，他也知道這樣看人家不禮貌，但他還是想看一會兒。

「看夠了嗎？」妹子看向他。

「...你們為啥要幫我？」路小白又看向開車的妹子。

「不是我們，是我幫的你，」深紅髮妹子說賭氣的說道。這時，駕駛座上的妹子開口：

「你好路小白，我叫琳尹，她是墨墨。」

「墨墨？」

「沈墨然。」沈墨然無精打採的語氣說道，看著車外托著下巴並沒有回頭看他。

一路上路小白沒有問其他的問題，他也無所謂。就算是碰巧看到了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心疼才想幫一把也無所謂，能在那些人面前讓他這麼拽，路小白已經心滿意足。

車開到路小白家門口，路小白下了車想給他們道個謝。

「墨墨你也下去，我去給車加個油。」琳尹說道。

「是是。」墨墨跟著路小白下了車，隨後琳尹把車開走了。兩人目送著那輛金色法拉利並沒有對話。

「你要不要...進去坐坐？」路小白問道。

「可以。」

他有點驚訝，本以為這個女孩應該會拒絕，沒想到輕鬆的答應了。

她就沒有一點安全意識嗎，這可是一個陌生男人的家啊，路小白忍不住想吐槽一句。

路小白開門走了進來，墨墨跟隨其後，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格外的乾淨，比起說乾淨，用簡陋來描述的話更合理。

「要喝什麼嗎？」路小白走進廚房。

「有可可嗎？」墨墨坐在沙發上。

路小白拿著一杯可可走了出來給她后坐在了對面。墨墨嘗了幾口，看向路小白，這個男人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但這也不怪他，誰會不好奇一個在即將吃苦頭的時候挺身而出幫自己的美女。

「你跟我們走吧。」墨墨率先打破了沉默。

「走...？去哪兒。」路小白疑惑的問道。

「太平洋，赫爾德曼學院聽過嗎？我是那裡的學生，剛剛那個妹子也是，我們收到的任務把就是你拉入赫爾德曼學院。」

「…我有點搞不懂…，任務？」路小白繞著頭

「對，這是任務，想問原因的話自己直接去問就行，我們只管制行。」墨墨喝著可可，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我還是算了吧…不好意思啊。」

「嗯？有獎學金哦，每年12萬。」墨墨手上比劃比劃。

「我一個人不太需要錢，也沒用什麼理由，真的不好意思。」路小白笑了笑。

門外傳來喇叭聲，是琳尹回來了。墨墨站起身看著路小白：

「我看是你在這兒更沒有意義，追了幾年的女神沒了，你那些朋友也都在看你笑話，你卻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在這沒人的房子了發獃。」墨墨走到門路推開門。「雖然他們命令我不能說失敬的話，但我還是說一句，你現在就是一個只會隨波逐流的廢物。在那裡也許你能改變，更好的話也許能找到自己不知不覺中失去的某些東西。但是我不強迫你，這是你的選擇，由你自己來決定。」

能找到失去的東西。路小白的腦子裡迴響著這句話，他不知道這指的是什麼，自己失去的東西太多了，多的自己都記不起來，能找到？這是什麼無聊的玩笑，這個女人是想說這世界有後悔葯不成。

女人繼續說道：

「跟我們走的話你就回去一個新的世界，那裡有你從沒想象過的實物，你可以拿著高額的獎學金泡著絕品的妞享受人生贏家的生活。但也相同的，你會面臨比你想象的還嚴厲的戰鬥，突破它需要勇氣，-需要決心，需要實力。」墨墨轉過身。「你能做的到嗎？」

「…我...」路小白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選擇。當然，他是嚮往那種開著豪車泡妞的生活，但是他有那個勇氣嗎？眼前的這個女人說的新世界到底又是什麼意思。

「遵從你的本心，不要覺得不可能做不到。人一生不瘋狂幾次就沒有資格說自己是活過的，抬頭看著我。」

路小白抬頭，被那雙清澈的眼睛注視著。就如萬里深淵一般，裡面藏著一個世界，路小白無法看透。

「選吧！是跟我走，還是繼續在這個無聊的地方過你這無聊的下半生。」

眼前這女人正盯著路小白，她深紅色的頭髮在風中凌亂的華麗，月光下，她的眼睛微微發亮。這個魔女嘴嚼著泡泡糖，手叉著腰，為所不動的語氣說道。

如果他選了跟她走，那麼這可能就是他人生的轉折點，進入這少女所說的新世界開始全新的生活。如果拒絕了，那也可以回到平時的日常，早上起來抽根煙，去大爺的店裡打工，也許那個大學錄取通知書永遠不會來，但也可以過個普通的生活。

以前沒機會，...但是現在有機會，有機會重新做選擇，有機會拋棄無能成為新的自己，有機會選擇一個全新的道路。

「好，我同意跟你們走。」路小白的眼神堅定了幾份，墨墨看著這樣的他無聲的笑了笑。

這是一個從廢物脫變的機會，對於一個去菜市場買個菜都砍價砍的老闆都不想賣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放棄這個所謂的超大福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