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惡魔的試煉

昨夜不知道何時下起了小雨，雨後的清晨就像是一曲交響曲。

唧唧喳喳，鳥兒們在天空中、樹枝間唱著那美妙的主旋律;

嘩啦啦，小河一邊奔跑一邊唱著優美的副旋律;

啪啪啪啪，昆蟲們拍打翅膀的聲音正在給交響樂打節拍;

呼呼呼，蝴蝶飛行的路線剛好是交響樂的旋律線;

滴答滴答，樹葉上雨珠落在小石頭上，彷彿是石頭在唱著滴答歌為交響樂伴奏!

但是顯然在墓園門口的四個人沒心情欣賞，他們神情疲憊，不甘的看著濕漉漉的泥濘小路。

「已經過了早上七點鐘了，應該是找不到了，我要回家休息了，你們呢？」

白蔡臉色蒼白，不停的打著哈欠。

「我也回去了，補我的美容覺，熬了一晚上累死了。」

西情邊說邊回了車上，花曄菜卻是跟上她。

「哎，西情妹子，你看你都這麼困了，疲勞駕駛可不好，我幫你開車，送你回家怎麼樣。」

「你說不用？那哪行，我得保證你的安全，我的車放在這沒事的，沒人敢動。」

「哎呀，別跟我客氣，來來來，上車啊。」

白蔡跟田椒在原地目送西情的那輛紅色跑車遠去，直到看不到。

「那我也先走了？你是準備留在這邊嗎？」

白蔡看田椒沒動靜，一副不想走的樣子。

「你走吧，我留在這看看情況。」

「好吧好吧，咱們回見啊。」

田椒看了眼旁邊人群中的趙建義，回到車裡假寐起來。

.....

Angel店內，李經綸跟余文光挺直了身子，敲了敲面前的門。

「進來。」

李經綸小心的打開門走了進去，低聲說道：

「您交給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是回收的卡牌。」

他將手上的卡牌輕輕放在辦公桌上，隨後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顧沐拿起卡牌，嚯，又是寶劍牌，再來幾張就要湊齊了。

「想必你們也有心裡準備了，沒錯，今天會給你們進行轉正試驗，如果你們倆準備好了就可以開始。」

「那個，您可以說說是啥試驗嗎？」

兩人雖然興奮，但對未知之物還是有些不安。

「別您來您去了，既然要轉正了，以後就喊我老闆。至於試驗，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不必再問了。」

顧沐有些聽不慣這倆恭敬的語氣，讓他們改個稱呼。

李經綸跟余文光對視了一眼，同時大聲說道：

「老闆！我們準備好了。」

「很好，很有精神，你們倆跟我來吧。」

顧沐站起身來，走出房間，兩人亦步亦趨跟在後邊。

他們先是走過了那間小門，走了五步往右拐，又走了十來步，走到了一件漆黑的門前。

顧沐打開門，門裡是一片空曠的地方，只有中央擺放著一套桌椅，桌上一盞油燈亮著。

「你們倆現坐在前面的椅子上，試驗的執行者馬上就過來。」

兩人聽話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盯著面前那張空的椅子，腦海中則想著執行者到底是誰。

顧沐從懷中摸出一張黑色卡牌，依稀可見牌面上有隻惡魔，體內能量涌動將其解放。

一個惡魔身影在他身邊復現，它生著蝙蝠一樣的翅膀，生著羊角、羊腿和烏足，一雙驢耳朵，額頭有著倒立的五角星指向地面。

它的右手向上擺出魔鬼法的姿勢，

與教主的祝福手勢成對比，掌中的符號象徵著物質與墮落之星。

它的左手拿著火把，同樣自然垂著朝下，似乎在煽動著某些慾望。

「去吧，對這兩個男人進行試驗。」

顧沐瞳孔中泛著金色，這是他在強行操縱惡魔卡牌。

羊角惡魔一動不動，只是周邊的黑氣弱化了些。

顧沐見狀繼續加大力度，眼中的金光越發強烈。

僵持了十來秒，惡魔才動了，他張開翅膀飛到李經綸與余文光兩者之間，雙足各自抓住他們倆的肩膀。

一條枷鎖從兩人脖子處憑空生成，將兩人鏈接在一起。

顧沐這才鬆了一口氣，突然感覺有些疲憊。

成為人類之後，老是容易犯困，基本上清醒四五個小時就要睡一會。

這也是他決定成立組織，招收工具人回收卡牌的原因之一。

大阿卡那牌他操縱起來還是極為吃力，它們都擁有了自己的想法，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通過他的能量來解放的話，根本就控制不了。

而像小阿卡那牌的話，都十分聽話，如臂使指。

作為另一個世界里最讓人害怕的牌，惡魔牌，用來試驗再好不過了。

人並非完美的生物，無論怎麼樣都會有缺點，會無知，會有慾望，會有痛苦，也可能會暴力，會自殘。

這和道德無關，這是人性的一部分，假裝自己心中並不存在這些，假裝自己沒有慾望，假裝人心中的惡魔不存在，只是一個偽君子罷了。

當你不再是偶爾地對別人表現出嫉妒憎恨與惡意，而是持續性不由自主地去表現這樣的態度的時候。

說明這是你被惡魔所束縛，被惡魔所附身。

這個時候，被附身的人可能會有兩個態度。

其一是拒絕承認問題在自己身上，將一切歸罪到別人身上，覺得其他人的問題，制度、社會、組織、國家，這些造成了自己的悲慘，讓自己不得不去憎恨、痛苦、抱怨、仇恨。

其二是開始自我否定，覺得這都是自己的錯，認識到痛苦來自於自身，自己之所以會被「對別人惡意」這類害人害己的情緒困然，是因為自己是壞的，自己就是惡魔。

不管是哪一個，其實都會損害自身，也擺脫不了這種狀況。

顧沐聽過這樣一個說法，被惡魔奴役的人，他們脖子上的鎖鏈實際上是松的，所以他們只需要看到這一點，然後拯救自己就好了。

要麼在地獄里被燒死，要麼自己爬出來。

他不奢望兩個人真的能擺脫這種狀況，只是希望能看到他們拿出面對的勇氣。

但凡拿出一點點，他也算他們過了這層試驗了。

工具人嘛，能一用就可以，湊合湊合吧。

顧沐無言的笑了笑，走出房間關上門。

「這場試煉兩人通過應該要挺久了。」

......

後記：

「媽媽，惡魔是不是一個壞人啊，如果是的話，那這張惡魔卡就是壞卡了，囡囡不想用它。」

女孩有些嫌棄的將惡魔卡牌丟在一邊，朝著母親抱怨道。

「其實惡魔本質上並不是什麼壞人，只是被描述成壞人而已。」

「它可能代表了一些壞東西，比如：毒品、謎幻葯、盜版光碟、色情錄像、暴力書刊啊、偽鈔啊等等等等。」

「但這些又不是它，知道嘛。」

女人耐心解釋。

「你不能說它是一張壞牌，它本質上是人原始的歡樂、生命力、本能，由此帶來的與自然的親近和純真的狂喜。」

「只是在不同的社會情感下，在不同的方面使用這種能量，卻可能產生完全不同的結果。」

所以它不是一張壞牌對嗎？

女孩沒有把話說出口，只是默默將惡魔牌收回卡組裡。

她記得禁忌，不要遺失任何一張牌，不然不完整。

雖然不明白媽媽口中的色情錄像、毒品啥的是什麼東西。

但媽媽的意思她還是聽明白了，惡魔牌並不是純粹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