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酒廠實驗室爆炸事件（2）
拐賣人口的人販子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花招。
他們藏身於陰影中，緊盯著那些無力的小孩，亦或者是處在生育年齡的女性。
小孩被送去收養，女性作為會說話的子宮被販賣。
至於剩下那些砸在手裡的「貨物」自然不會好心地養著吃飯，隨便處理丟棄或者轉手賣給黑幫都是不錯的選擇。
只有泯滅了所有人性，才能毫無負擔地將同類作為低等羔羊隨意地買賣。
至於那些人之後的下場，是被綁著作為生育工具也好，還是被買家虐待也好，他們揮霍著大筆大筆的染血的鈔票，對此漠不關心。
作為身強力壯的成年男性生活了多年的上北幻顯然不太可能成為他們的目標。
但是現在，身體縮水的他頂著一副引人覬覦的好樣貌，直接被一群陰溝里的老鼠盯上了。
儘管他以前解救過許多被拐賣小孩或者女性，但確實對於人販子的日益翻新的手段不甚了解。
其中的一種典型話術，就是——
「小同學，」老人佝僂著腰，樹皮般皸裂的手顫抖著，從打著一塊塊不同顏色補丁的棉上衣里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可以麻煩你幫我個忙嗎？」
她向上北幻遞過這幾張被揉皺的破舊紙幣，「我會給你報酬的，就到那個巷子里的一家店，我的兒子在那裡等我。」
她指向醫院旁的一個小巷子，微微抬頭，露出一個不剩幾個牙齒的笑，眼尾紋連帶著其他大把皺紋都擠在一塊兒，看起來只是個平凡慈祥的老人。
「利用人們的善意，然後再背叛這份善意——」
只是出來買飯的上北幻厭惡地透過墨鏡，看到了她純黑色靈魂發出的腐臭氣息，以及鈔票上附著的煙臭味。
「真讓人倒胃口。」
不同於威士忌組三個人聞起來是酒心巧克力口味的黑色外殼，她的靈魂散發出讓他作嘔的味道。
「好啊，」他對老太太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伸手扶住她，「不過我不能收錢，因為，」
『互幫互助是每一個市民的義務。』
「看來這個世界，有像松田警官和安室先生那樣的好人，同樣也有像這樣的渣滓呢。」
「上鉤了。」老人內心竊喜，順勢搭在黑髮少年伸出的手上，「那真是太感謝你了，到了那家店，我的兒子在那裡等我。」
兩人向著巷子走去，一高一矮的兩個影子淹沒在漆黑的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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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小轎車飛速開往郊外，混入下班的車流中。
「這次真是個大貨！」開車的中年男性叼著跟煙，得意地大笑。
「這種相貌的好貨可不多見，就是年紀大了些，」他似乎有些惋惜，不過很快就露出猥瑣的笑，「只能送去做孌童了。」
「哼，這次還不是靠老婆子我的眼力和演技，」旁邊的老人同樣叼著煙，和之前在巷口的樣子截然兩個人，「記得把我的分成放到老地方。」
中年男子在一瞬間眼裡閃過凶光，又馬上換上陪笑的諂媚臉，「那肯定那肯定，我以後還得多多仰仗花婆婆您老人家……」
「鈴鈴鈴——」
老人的鈴聲突然響起，她看向中年男子，男子識趣地閉上嘴，默默開車。她這才接起電話：
「喂？是我。」
電話那邊的男聲不知道講了什麼，就見花婆婆臉色大變。
掛斷了電話，她急切地命令中年男子：「轉向，去那個地方。」
「……！」中年男子愣了一瞬，臉色也變得很難看，「是那個組織？」
「知道越多死的也快！」花婆婆兇狠地瞪著他，「什麼也不問的人最長命！」
中年男子陰沉著臉閉嘴。
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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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多說點啊，年齡越大越謎語人是吧！」
假裝被麻藥麻倒，被麻繩捆住四肢的上北幻側躺在後備箱，默默地聽了一路的牆角。
裝成同樣被拐賣的受害者去一窩端了犯罪者，雖然沒有記憶，但身體本能地熟練動了起來。
事實上身為每天都很忙碌的社畜，他其實不怎麼喜歡多管閑事，只要不在他的底線上蹦迪。
顯然，這倆人明顯地在他的雷點邊緣大鵬展翅。
「不過，「那個組織」？」糟糕，他的墨鏡要滑下去了。
「聽起來好麻煩，」上北幻在心裡默默嘆氣，輕鬆地將手從麻繩里解放出來，順手把墨鏡沿著鼻樑推上去，「我什麼時候才可以下班啊？」
他摸出口袋裡的手機，雙手背在身後盲打。不知道是這對中老年組合對自己的麻藥太過自信，總之他們居然沒有搜他的身，導致他的手機和墨鏡都還在他身上。
發給誰好呢……過勞到暈倒的監護人首先被排除在外，那麼他在這個世界里有聯繫方式的，只有熱心市民安室透了。
安室先生那麼熱心，應該會願意幫這個忙的吧？
上北幻看著前方的兩人，熟練地用身體遮住手機微弱的光盲打。
「to尊敬的安室透先生：
（大段非常禮貌的問候敬語）
……不知您今晚是否有空？我發現了一伙人販子，現在我正在跟蹤他們，希望能通過此次機會一次性剿滅他們的犯罪團伙。
如果您願意為可憐的上北幻提供一些幫助，我將十分感激。
這是我的實時定位，如果有可能的話，請在我的第二封簡訊后幫我聯繫警察。
【定位鏈接】
ps：根據我打聽到的情報，這夥人販子的背後似乎還有一個勢力非常龐大的組織，因此請務必先保證安室先生自身的安全。
pps：請不要告訴松田警官，他需要好好休息，而不是瞎操心。
ppps：如果可以的話，請順便幫我帶一瓶番茄汁，我會支付報酬的。
祝您有個愉快的夜晚。
（一段禮貌的結束敬語）
from您誠摯的，上北幻」
按下「發送」鍵，上北幻放心地把手機放回去，然後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這麼熟練地使用各種敬語和問候語啊！
完全就是手它有自己的想法，甚至都沒有太多地思考，就這麼順暢地寫完了。
真是恐怖的社畜本能，上北幻半月眼。
他過去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