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2)

番外(2.2)

蓮遲秋干過的蠢事不少,他雖生為青龍,卻偏有個弔兒郎當的性子,當初在神魔亂戰中,他一開始秉持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任由外界打得如何天翻地覆,關起門來,就只有他和朱雀安逸樂哉。

朱雀是個冷性子,不愛說話,也不愛動彈,在化作人形的第二日就學會了如何用人形去逃避找上門來的不速之客。

同樣被封有戰神稱號,卻少有人知道朱雀真實的模樣,那張清冷的臉刻不進誰的記憶,總是看了轉頭就忘了個一乾二淨,有人找他決鬥,他便說:朱雀不在,他只是朱雀家中一隻看大門的普通鳥兒。

朱雀說謊面不改色的本事蓮遲秋是見識過的,如果不是和他相處這麼長時間,朱雀懶得再騙他,本性暴露之後,蓮遲秋可能都還被蒙在鼓裏。

蓮遲秋覺得,既然他本體是青龍,那自然要穿青色衣裳,以表示自己的身份。朱雀卻不以為然,而且明確表示了自己不同意他的緣由:「赤紅太俗,我不喜。」

所以朱雀時常以玄色衣袍示人。

不過在偶爾的時候,他也會誇讚蓮遲秋的青衣好看,耿直的蓮遲秋差點當場就給脫下來讓朱雀試試。

被朱雀婉拒。

後來這便成了蓮遲秋的一個執念,想着法兒地讓朱雀穿上他的青色衣裳,朱雀問為什麼,蓮遲秋說,他穿應該會很好看。

在那個紛爭不斷的時期,還講究什麼好看不好看?朱雀沒等到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就又一次拒絕了他。

後來,蓮遲秋在外閑逛的時候隨手救了一隻成了精的老鼠,沒想到老鼠居然賴上了自己,說什麼都不肯走,一定要報答蓮遲秋的救命之恩。

與朱雀不同,蓮遲秋在世行走的時候,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身份,他知道這老鼠跟着自己無非就是想要一個安身之所,有青龍和朱雀做靠山,沒人再敢對他動手,但蓮遲秋不樂意。

他與朱雀那小小的一畝三分地怎麼容得下外人?

但蓮遲秋後來發現,這個想法有些過於天真,因為他沒想到,對外界從不關注的朱雀,居然會容納弱小的人族,成為他們的保護神,甚至願意為他們上戰場。

他無法理解,怒氣沖沖找到朱雀,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彼時的朱雀慢悠悠喝着茶,身上還沾染著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偶爾疏通疏通筋骨,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什麼狗屁好事!」蓮遲秋暴躁如雷,「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下場,外界多少雙眼睛盯着你,就想看看你到底會為這些人做到什麼地步,這就是你的軟肋!你的死穴懂嗎!」

戰神之所謂戰神,本就是心無牽掛,無所畏懼。

如今朱雀的做法早就和他們當初的約定背道而馳,這怎麼能讓蓮遲秋不生氣。

朱雀沏了杯冷茶給他,「稍安勿躁,人族而已,憑你我,難不成還保不下他們?」

一杯冷茶潤過喉嚨,也無形中壓下了蓮遲秋的怒火,他坐在朱雀面前,神色不虞:「我不喜你做事不與我商榷,別再有下次。」

朱雀淺淺勾起唇角:「好。」

……

「好個屁好!」

蓮遲秋差點把朱雀的住所整個掀翻,他在角落裏找到面色蒼白的朱雀,嘴角的血跡尚未抹去,紅色在他的臉上格外扎眼,即便如此,朱雀依舊一副坦然的模樣,說着:「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你把我當蠢貨是吧?」蓮遲秋揪著朱雀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騙我一次還不夠,非得等到這片天地塞不下人,還是說你戰死了,才願意停手?」

青龍熾熱的呼吸近在咫尺,朱雀有些不自在地皺了皺鼻頭,不過在這件事上他的確有些不地道,所以語氣自然而然就軟了不少:「怎麼會,我若是死了,獨留你一個在這世間,多無趣啊。」

蓮遲秋手上的力道一點都沒有少,朱雀覺得自己應該再說點什麼。

「莫要太過生氣,你要是想知道,我就把所有事都與你說道說道,如何?」

其實蓮遲秋早就動搖了,但朱雀這樣乖乖認慫的模樣可不多見,他一時看呆,忘了鬆手而已。

好在朱雀又給他布好了台階,他順勢哼了一聲,然後鬆開手。

沒想到下一刻朱雀就徑直倒了下去,動作快于思緒,等回過神時,蓮遲秋已經將朱雀緊緊攬在懷中,他來不及反思這樣的姿勢有什麼不對勁,只顧着急忙追問朱雀怎麼了。

「……還好,」朱雀躺在蓮遲秋懷中,原本想坐起來的他,突然覺得這樣躺着也挺舒服,於是心安理得不動了,「就是有點累。」

這樣虛弱的朱雀,讓蓮遲秋覺得手足無措,他小心翼翼將對方抱到床上,思索著自己以前受傷時用的什麼法子療傷,以及這些法子用在朱雀身上會不會有效果。

硬邦邦的床哪兒有蓮遲秋身上暖和舒適,但又不能太明顯,朱雀悄然嘆了口氣,「我無礙,只是需要休憩片刻。」

眼神惡狠,手上力道卻不自覺放輕地抹去朱雀嘴角的血跡,蓮遲秋將手背在身後,不自覺捻了捻手指,似乎在回味上面殘留的氣息,須臾,他忽地清醒,沒好氣地瞪了朱雀一眼。

「好好歇著吧你,」他嫌棄似的抓過被褥一角,拉過來扔在朱雀身上,「跟那些人學的臭毛病,還要蓋被子。」

朱雀順着他的意合上眼,又聽到他念念叨叨。

「冷就變回原身,你那羽毛還挺暖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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