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林常在丟了

第215章 林常在丟了

梁成碧神色獃滯,如死魚般的眼珠在眼眶中轉了兩圈,半晌才出聲,「奉……皇后懿旨?宮中何來皇后?」

白玉心微微一笑,「今日朝堂上,皇上已欽封了貴妃娘娘為皇后了。」

梁成碧一時沒了言語,愣怔了片刻,忽狂躁起來,眉目猙獰,厲聲尖叫,「皇后?!她一個將死之人,憑什麼做皇后?!我、本宮才是真正的皇后!」

她聲嘶力竭的吼叫了一番,忽又提步向外奔去。

門外守著的太監早有預備,見她自屋內狂奔而出,登時一擁而上,將她摁在地下,把早備下的繩索掏出,立時就把梁成碧捆成了個集市待宰的豬羊模樣,哪兒還有昔日梁妃娘娘的氣勢。

宮人將她押進門內,向著二人跪了。

梁成碧望著眼前這兩個昔日任己欺壓的二人,如何肯向她們下跪,百般扎掙,面目扭曲,狀如瘋婦,口中謾罵不休,

「孟氏賤人,獨佔皇帝七載而無無有子嗣,就是只下不了蛋的母雞,她憑什麼做皇后?!」

任淑儀瞅著她,那描畫的細細彎彎的眉一挑,向白玉心低聲道,「她瘋了不成?」

白玉心笑了笑,「這梁氏想必是關的久了,頭腦有些不大清楚。」說著,轉頭示意,「來人,讓她清醒一下。」

後面侍立的宮女當即上前,提起一桶冷水潑將過去,頓時便把梁成碧變作個落湯雞。

梁成碧從頭髮絲兒到腳後跟兒都向下滴著水,好似忽然清醒了過來,怒視著二人,斥道,「白氏,本宮是梁妃,你吃了狼心豹子的,敢這等以下犯上,是想進冷宮么?!」

白玉心淡淡笑道,「梁氏,方才賢妃娘娘宣讀旨意,你是沒有聽明白么?奉皇后懿旨,將梁氏廢為庶人,押入慎刑司嚴加審訊!梁成碧,你如今已不是梁妃娘娘了。」說著,她一步上前,忽的捏住了梁成碧的下顎,迫使她抬起頭來,直視著她的眼眸,眸光清冷道,「梁氏,你聽好了,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已宣旨昭告天下,封了孟姐姐為後。孟姐姐,如今是大周的皇后,不是你這等罪婦可以言辭玷辱的。你嘴巴放乾淨些,免得進了慎刑司,再受拔舌之苦。」

白玉心的目光,宛如一柄利刃,直刺入梁成碧的心頭,又聽她提起「慎刑司」三字,想及那綽號活地府的地界兒里,往日傳聞中各種刑訊手段之酷虐,梁成碧只覺不寒而慄。

她渾身止不住的哆嗦著,顫聲道,「不……不可能,皇上、皇上絕不會廢了本宮……也絕不會讓本宮去那種地方……本宮、本宮可是太子潛邸時起便服侍了皇上的,本宮的父親可是當朝宰輔,兩朝老臣!本宮與你們這等破落戶家的女兒,大不相同!」

「哦,我倒險些忘了。」

白玉心恍然大悟般的挑了挑眉,冷笑道,「梁氏,倒是忘了告訴你。今日朝堂上格外熱鬧,你那父親當堂作亂,逼宮犯上,現下已被皇上剝去官職,投入了刑部大牢等候審訊,梁府業已被查封。如今,世上已無什麼梁相,梁妃,只有罪人梁氏。」

這一言,於梁成碧而言,便轟頂,直砸的她半日回不過神來。

她面白如紙,焦枯的雙唇不住發顫,「不……這絕不……你扯謊……」

偌大一個梁氏,有著開國元勛、兩朝宰輔、無數門生入朝為宦的梁氏,竟就這麼的說沒便沒了?!

白玉心放了手,看著梁成碧委頓在地,白皙如玉的臉上微笑著,「梁氏,還有一件喜事倒要告訴你。皇後娘娘,已有了三月有餘的身孕,我大周江山後繼有人。」

孟嫣懷了三個月的身孕?!

這怎生會!

她不是在上河園裡病的要死了么?!

一定靈光,忽在梁成碧心頭炸開,她立時明白了什麼。

這是一場局,是太后、皇帝、甚而孟嫣聯手為她梁家布下的局!

從起初,她的一舉一動,莫不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他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就如那戲檯子上的小丑,自唱自演著滑稽可笑的戲碼。

霎時間,梁成碧只覺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渾身上下便如被人抽去了筋骨,軟綿綿的癱在了地上,再沒了去爭搶反抗的心力。

兩顆淚滴順著臉龐,滾落在了積滿塵土的地攤之上。

她才二十餘歲,擱在別家正是青春大好,夫婦和樂,生養兒女的好年華,可她卻已成了個夫婿憎厭的棄婦。

陸昊之,從未正眼瞧過她一眼,她又做錯了什麼?她不過是想討他的歡心罷了。

她梁成碧的一生,又算什麼呢?

白玉心與任淑儀吩咐太監將梁成碧押了下去,又著人查封了翊坤宮,方才一道出來。

三月天氣,春光明媚,兩人都想走走,遂吩咐步輦在後頭跟著,並肩漫步於長街之上。

二人一時都沒有言語,沉默了半晌,任淑儀率先開口,「今日皇上才宣旨,這會子皇後娘娘該當還在壽康宮陪太後娘娘說話。長日無事,白貴人到本宮那裡坐坐如何?」

白玉心自無不允,含笑謝邀。

須臾,到了景陽宮,任淑儀將白玉心讓進明間,吩咐宮女上茶。

二人落座,才說了幾句閑話,任淑儀淡淡一笑,「如今,中宮既定,往後這六宮便有了女主,不知白貴人作何打算?」

白玉心正捧著鬥彩瓷青梅茶碗抿茶,聽她問話,抬首望她微笑,「我早有決斷,待娘娘正位中宮,便入中宮署為女官,一生盡忠於皇後座前。這話,我早先便同賢妃娘娘說起過,娘娘怎麼又問呢?」

任淑儀望著她那清秀的眉眼,思量著她的年歲,不由嘆息了一聲,「早前皇后不能出來,本宮只當你是為避嫌才如此託詞,不想……原來,你竟是真心這般打算的。」

白玉心將手中的茶碗放下,笑了笑,「不怪娘娘有這般想法,這裡到底是皇宮,你我也畢竟是嬪妃之身。只是,跟隨皇後娘娘的這段日子,我倒也明白了許多道理。人生一世,大有可為,又何必拘泥於什麼男女之情,什麼身份所限?」說到此處,她忽然低眉淺笑,聲量極低的道了一句,「百年之後,史書工筆,能有我的名姓,我便知足了。」

任淑儀不由倒吸了口氣,定定的望著白玉心,片刻輕輕說道,「不想你年歲輕輕,倒有如此志向。」

白玉心微笑了一下,忽轉言問道,「那不知賢妃娘娘,日後又如何打算?」

任淑儀見她眸光炯炯,竟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了眉,笑笑嘆道,「本宮……還能有何打算?往日就是個賢妃,今後也好好的做個『閑"妃便罷。貴人也放心,皇上獨寵皇后也有七載了,本宮不是那看不清情形的愚頑之輩。如此也無甚不好,本宮在這裡,有位分受尊崇,本宮的母家也有光彩有體面。在宮裡過這清閑日子,未必就不如在外頭嫁了什麼不合意的人,同后宅妾侍姨娘們爭鬧。」

話至此處,她又問道,「本宮倒有幾分好奇,貴人對皇後娘娘為何如此忠心?雖則這宮裡,結盟也不是稀奇事。本宮也知打從你進宮以來,皇後娘娘照拂頗多,但……如你這般待皇后的,也當真罕見。你好像從來沒為自己考慮過。」

白玉心一時無言,半日方笑道,「娘娘可曾聽過,士為知己者死?從我進宮時起,姐姐就從來以誠待我,將我當作一個人來看待,而不是一個拿來固寵的卒子。而且,很多機密事,姐姐從未瞞我。她信我至此,我亦竭誠以報。」

任淑儀只覺心頭震顫不已,久居后宅宮闈,見慣了女人之間的爭鬥殺戮,這般情誼當真比金子還要貴重。

士為知己者死,女子也是可以有這般情義的。

兩人說了幾句話,忽有宮人匆匆進來,報道,「稟告二位主子,林常在不見了!」

二人一起變了顏色,齊聲問道,「什麼叫不見了?好好一個嬪妃,如何就不見了?!」

那宮人神色惶急,回道,「回兩位主子的話,梁氏收監之後,慎刑司便奉旨,緝拿梁氏黨羽,沈氏、常氏等往日趨附梁氏者,皆已押入慎刑司。然而,幾位公公去承乾宮時,卻見宮中只余幾個管洒掃的宮女太監,林常在卻不見了人影。」

任淑儀皺眉斥道,「她是不是外出逛去了?各處都找了么?」

那人回道,「回娘娘,都找了。東西六宮、御花園、文淵閣、暢音閣、南,及至角樓,都尋過來一遍了,只是不見林常在。不止林常在,她的大宮女秀芝也一道不見了。」

白玉心說道,「這事簡直荒唐,後宮的嬪妃,就這樣丟了不成?再找,看看各處的水塘子,水井,雜物房。」

那人依言下去,任淑儀便道,「這事非同小可,我等需即刻報與皇后。」

白玉心沉吟了片刻,說道,「皇後娘娘現懷著身孕,不宜輕易驚擾。還是等消息確實了,再做打算。」

任淑儀見她行事沉穩,便也頷首應下。

孟嫣乘著步輦,一路往壽康宮行去。

皇帝的封后旨意,已然昭告天下,闔宮如今無人不知,她已是大周皇后,後宮的女主。

一路行去,所遇之人,無不以大禮跪拜,莫敢仰視。

人人皆嘆,皇帝獨寵了七載,這頂后冠終於還是落在了她的頭上。

孟嫣有日子沒出體順堂了,今日行走在外,仰頭看著那天高雲淡,兩旁紅牆連綿,遠處樓閣鱗次櫛比,心胸不覺為之一暢。

低頭再瞧跟隨的宮人,瑞珠、芸香兩個,性子較當初已穩重了許多,再不似那時的揚風炸毛,但眼神之中依舊流露著飛揚的神采。

她微微一笑,靠在了椅背上。

片刻,行至壽康宮外。

大宮女藏秀早已收到了消息,正在門上等候,一見她到來,忙迎上前來,俯身拜倒,「奴婢拜見皇後娘娘。」

孟嫣自知她身份非比尋常,連身為皇帝的陸昊之都以長輩視之,連忙親手挽了她起來,口中笑道,「姑姑快快請起!太後娘娘可有空閑?」

藏秀微笑道,「太後娘娘早備了茶點,正候著娘娘呢。」說著,又補了一句,「太妃娘娘也在。」

孟嫣會意,一笑回之,便隨藏秀一道往裡行去。

進了正殿,果然見蔣太后一襲正裝,坐於上首。

其下一側,坐著宣和太妃。

這老婦今日倒也穿著太妃冠服,只是神色怏怏,一臉晦暗,難看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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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重生后躺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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