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陰影
在確定完全擊殺赤龍后，閃靈望著爛肉與廢鐵堆砌的小山，開口道：「打算一直躲到什麼時候？」
話音剛落，他背後距離最近的一棵樹的影子開始扭曲，變形成了一個立體的鬼影，朝他撲去。
薩克雷立刻做出反應，在被撲中的前一刻壓低身姿，一個翻滾拉開了距離。
保持著半蹲的姿勢，薩克雷警惕地看著鬼影。
「真虧你能躲過去啊！」
沙啞難聽的聲音傳到閃靈耳內。
「什麼人？！」
鬼影慢慢消散，一個男人從中浮現，他用極其沙啞的聲音回應著薩克雷：「賽巴羅斯，老子的名字叫賽巴羅斯，記好了！」
膚色白到病態的男人，他臉上的紫色刻印泛著深邃的光。
「深淵文字？陰影？他就是『災厄的爪牙』之一嗎？原來如此，是躲藏在陰影中的傢伙。」
「這傢伙的能力，看來不光能隱藏自身，還能藏住其他東西。那隻赤龍就是被他的能力帶到這裡來的吧。」
薩克雷雖然表面上警惕地看著賽巴羅斯，卻沒有任何動作，而是在心中思忖著。
「喂，你什麼意思？嗯？一動不動的？而且，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啊？為什麼？啊？你是不是……」
見薩克雷半天沒反應，賽巴羅斯低下頭，喋喋不休著，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然後，他歇斯底里地朝薩克雷咆哮：「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黑暗的靈能包裹住他的身體，化為了「天使」姿態——黑紫色的機械身軀，背後、關節、後腦勺都有向外突出的倒三角尖刺。
面部同樣淡化了五官，但與薩克雷的「閃靈」不同的是，他留下的是嘴部——如同裂口女一般誇張的巨口，幾乎將下巴和臉部分離，眼睛則是只留下一道微小的細縫進行替代，從中有隱隱紅光溢出。
「哈哈哈哈，吾名為『影煞』。來吧，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原本沙啞的聲音在混入了機械運轉的混響后變得更加模糊不清，在旁人聽來是如此刺耳。
閃靈站起身，面對新的敵人，他重新擺好了架勢。
身後的翅膀不再隱藏在斗篷之下，風元素又一次包裹住他的全身。
薩克雷與赤龍的激斗過程，身處在陰影中的賽巴羅斯是看了個清清楚楚。
雖然不知道薩克雷的來歷，但是賽巴羅斯從他戰鬥的姿態中看出，對於戰鬥，眼前這個小子早已習以為常。
本來，自己是想先抓住王國的公主，好限制住王國最強騎士諾蒙。
不過嘛，突然出現的這個小子卻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對他而言，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優先其他任何事。
因此，賽巴羅斯決定現身，然後偷襲了這個少年。
果然，自己沒有失望。
那冷靜戰鬥的身姿也好，面對襲擊處事不驚的態度也罷。
若是久經沙場的老油條也就算了，為何偏偏會是這樣的一個年輕人？
還有他的突然降臨救下了公主，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啊啊啊，真是受不了啊……真想把你身上的秘密扒個精光啊！」
用他的能力，輕輕鬆鬆就可以做到。
閃靈警惕地盯著影煞，對面直接身上的災厄氣息毫無遮攔的向外冒出。
對方既然選擇出現直面自己而不是追趕逃亡的公主，看來對方還不知道公主就是沉睡的天使。
那麼，情況似乎還沒有那麼糟糕。
閃靈擺好架勢，沒有選擇主動進攻。
在對方具有遁入陰影這種強大的逃生能力時，主動進攻顯然占不到任何優勢。
不過影煞不會去想那麼多，如今的他，體內只有那股想儘快滿足自己好奇心的慾望！
他的腳下瞬間發力，徑直衝到了閃靈的身前，隨後一道黑暗靈能從他的右手腕爆發，化作尖刺直擊閃靈的胸口。
「好快的速度，但是！」
早就做好準備的閃靈驅使著風元素，疾風化為刀刃迎著尖刺斬了上去，同時身體后傾，打算拉開與敵人的距離。
「想逃？」
影煞不可能給他喘息的機會，緊跟著閃靈的步伐，黑暗尖刺如同狂風暴雨般傾瀉而出。
「叮——當——」
雖然每一道尖刺的攻擊都被閃靈用風刃化解，但此刻他卻陷入了被動防守之中。
「喂喂喂，難道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
處於窮追猛打的影煞在攻擊的同時，還不忘出言嘲諷對方。
不過閃靈並沒有給予理會，用風刃擋下攻擊的同時，不停觀察著對方的舉動。
在接連不斷的攻防之中，有時候，處於防守的一方反而會獲得主動權。
緊跟上對方的進攻節奏，等待對方鬆懈的那一刻。
正如閃靈所想的那般，在持續猛攻一段時間后，影煞的出手速度明顯較一開始變得略有緩慢。
時候到了！
下一刻，在黑暗尖刺襲來的瞬間，風刃依舊迎了上去，不過這一次，在成功抵擋住尖刺攻擊的同時，另一道風刃在下一根尖刺襲來之前先一步斬出！
「什麼？」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影煞措手不及，連忙用雙手護住胸口，擋下這一擊后，向後方跳去，打算拉開距離。
閃靈見狀，立馬跟上。
他周身的無數風刃幾乎同時斬出，而轉變成防守方的影煞卻不像閃靈那樣能夠做到滴水不漏的防守。
只此一瞬間，萬千刀刃即將刻入他的身體，把他的機械身軀撕碎！
然而，閃靈必殺的一擊卻落空了。
影煞突然消失不見，斬出的風刃全都劈在了草地上，掀起一片草皮，在泥土上刻下了讓人眼花繚亂的印記。
「該死！」
遁入陰影中了嗎？
閃靈立刻警惕四周。
他一直被動防守就是為了防止對面在情況不妙時逃竄，剛才一擊就是要徹底了結對方。
但是很可惜，對方的反應比他想得還要快得多。
無法判斷對方會從哪裡發動攻擊，甚至無法判斷對方是否會就此離開。
此時的他才是真正陷入被動。
閃靈湛藍的雙瞳隱隱閃爍，注意著四周每一處可能發動偷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