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監獄
蘇拉帝國的西北邊境區域。
厄城,又被當地居民稱為厄運之城。
厄運存不存在,根本沒有人知曉。
當地居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生活與外界沒有什麼太大差別。
厄運的說法,主要是被人們形容那座與世隔絕的巨型監獄。
厄城的佔地面積很廣,裡面的各色各樣的人從事著各行各業。
這座城百年前原本是蘇拉帝國的一部分,管理難度極大,裡邊可不只有人類存在,曾經駐守在這裡的蘇拉帝國的守衛經常遭到偷襲、刺殺。就連帝國任命的厄城領主也數次遭到死亡威脅。
帝國軍隊要守衛著漫長的邊境線,不可能完全集結在這裡,徹底搜查逮捕威脅者。
最後,帝國決定放棄了對該區域的統治。
厄城最終成為了一個中立區域。
外出旅行或是冒險的人們,經常遇到盜賊或是其他生物的襲擊。導致人們沒有什麼重要事情都不會踏出城門一步。
厄城內卻有些繁華,商鋪、學院、競技場、酒館、還有地下黑市。
當然還有這座監獄。
厄城的偏北側有一道圍牆,圍牆高大,從城東到城西,似乎將南北隔絕,各處通道被實力強大的雇傭軍守衛著,禁止平民通過。
常人根本不會靠近這個區域。
厄城監獄便處在圍牆北側,監獄的古怪氣氛與牆南邊的繁華有些格格不入。
監獄外形像一座圓形的塔,高聳天際,在外邊看向這座塔,裝飾極其奢華,對厄城不了解的人是絕對想象不到這竟然是一座監獄。
有不少人竟然會對這座塔嚮往之,想體驗住在奢華居所裡邊的感覺,奢華是外人對監獄的唯一描述。
那座塔里關押著什麼樣的人,無人知曉。
厄運似乎與塔的樣子完全不搭。
很多出了監獄的囚徒對塔的印象就是厄運。
因為囚徒,根本不會被送進那座塔里,而是送進那座塔的地下層。
人們對塔的地上部分完全不了解,反而對地下的監獄多多少少有所耳聞。
絕大部分犯了事的人,不管嚴重與否,只要被關押就會被送進監獄地下層。
只不過重型囚犯會關押的更底層,過錯小一點的囚犯關押的上一點,更靠近地面。
地下監獄一層。
臨近樓梯門口旁邊的一間鐵牢籠,裡面關押著一個十歲的小男孩。
這個小孩穿著一間破舊的成年人丟棄的土色大衣,遮到了膝蓋。下身沒有褲子穿,也沒有鞋子。眼睛水汪汪的,像有些難過。
像監獄下層望去,漆黑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卻能聽見底層的吼叫,像是來自地獄的咆哮,那些聲音真的是出自人的么,上層的囚徒琢磨著,畢竟向下看只有黑暗,只有這一層或許能透過通往地面的樓梯看到,散落在樓梯間的陽光。
小男孩名字叫王安,前幾日偷了一個人的兩個銅幣,打算買食物吃。沒想到就沒巡邏的雇傭軍士兵發現逮了起來。
士兵把這倆銅幣並沒有還給失主,而是放進了自己的口袋。然而在路人的注視下將王安帶向北邊。
不明所以的路人還以為那倆銅幣是士兵身上的呢。就連失主也在路邊觀望他們北去的身影,竟然根本沒有發現自己滿是錢幣的口袋裡少了兩個銅的。
士兵說明原因,在圍牆通道處被放行。
「算了,就把你扔在第一層吧,倆銅幣二十天。
」
士兵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本子記錄著。完事後轉身離去。
這間鐵牢籠不大,青石地板已經坑坑窪窪。地上一塊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皮,也許能吃。
王安拿起來咬了一口后。
「這也太勁道了吧。」王安自言自語道。
即便用地板碎裂的青石塊划,也沒有劃出痕迹。
這是什麼動物的呢,真結實。王安不禁想到。
「好餓。」
這第一層監獄能有一百間?即便地下一層也不能看清本層的所有房間,沒有燈火,暗無天日。
一層監獄似乎還關押著其他人。靜下心聽,貌似能聽到其他人無力的呼吸聲,但沒人有力氣說話。
明明這裡的人只是關押,什麼也沒有做,為什麼這麼有氣無力的。
「不會這裡不管飯吧?」王安心頭一驚。
然而轉過頭來一想,那為何下面的人卻不時傳來聲音。
沒人說話只是寂靜。
深夜,在這監獄裡邊幾乎不知時間,不知方向,讓人難熬。
王安獃獃地坐在角落,稚嫩的臉蛋上有著淚痕。
「爺爺。」
王安偷到了兩個銅幣準備買點熟的食物回家帶給爺爺的。可是幸運並沒有站在他這一遍。
火,讓人嚮往的東西。
這個世界的樹木含水量極高。即便被晒成乾巴巴的。高到出奇的燃點,是常人怎麼也引不燃的。
大多數平民都要花錢買直接的熟食。
至於更底層的奴隸。只要能填飽肚子,吃什麼已經無所謂了。
王安已經很久沒吃過熟的東西了。
生吃,茹毛飲血。
臨近午夜,監獄的獄卒守衛,向監獄裡邊的人送來了「食物」。
每個囚犯牢籠,獄卒向門口放一個黑色袋子,-隨後離去。
有的袋子還在動。
王安肚子餓的咕咕叫,趁著昏暗的月光可以看到動的東西,立馬來了些許精神。
他伸手去拿門外邊的袋子,打開一看,竟又皺起了眉頭。
「鼻涕蟲?」
鼻涕蟲是最為常見的生物,像蛆蟲一樣蠕動,身體半透明,成年人的手掌長。繁殖速度極快,常常生存在腐爛的動植物軀體旁、垃圾堆、石頭底下、牆角、磚縫。喜歡陰暗潮濕的環境,就比如這監獄。
原本半死不活的鼻涕蟲進入這潮濕的監獄竟然活分了起來,也更加的噁心。
幾十條這樣東西在在袋子的蠕動,身體溢出的黏液滑溜溜的。即便腹中無物也會嘔吐。
不一會就聽見遠處不時發來乾嘔的聲音。
就跟會傳染似的,聲音此起彼伏。
王安也只是一驚,但並不跟其他人似的,因為這玩意他吃過,很難吃。
鼻涕蟲營養價值極低,低的離譜,除了能補些水分,也就能勉強個睡覺過程中不會餓死。
「要在這裡生活,就要擁有一個能消化一切的胃,還有一個能咽下一切的嘴。」
王安拿起一條大口塞進嘴裡,隨隨便便咬了兩下舊咽下去了,還能感覺到拿東西在身體里蠕動。
「太咸了,就像吃真的鼻涕一樣。」
王安拿起另一個小點的一下就咽了下去,在嘴裡根本沒有過多停留。
嘔吐聲逐漸消失,轉而又變成了粗糙的呼吸聲。
王安倒在獸皮上,蓋著大衣,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