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0 章 血鴞

第 260 章 血鴞

紀淮沒出聲,但眼神應該也是同意的。衛尋心頭情緒萬千,見血鴞孺慕的眼神,便點頭。

拍板定案,一切就順利很多。

衛尋先是試驗,讓紀淮和凱撒都離遠些,獨自一人面對血鴞。那小傢伙被穩定了情緒,倒是沒有如凱撒所想撲上來。反而唯唯諾諾地低頭,亦步亦趨地跟着她。

衛尋讓它原地等時,它像是聽明白了,也就站着不動,兩邊被扒皮的翅膀像把紅色油紙傘面,傻傻地撐著。

凱撒扶額,「我開始擔心咱們的決策是否正確了。瞧這傻帽樣,真能幹什麼嗎?」

對此,紀淮倒是目光柔和。

看着血鴞對衛尋言聽計從的模樣,想着——能護主便好。

解決了這麼一個大麻煩,也到了城池裏所謂的深更半夜,大家都被鬧得了無睡意,索性返回去,將剛才情急之下搞出來的痕迹重新遮掩。

至於往上爬的梯架,他們倒是沒搬走,原樣擺着,以便可以隨時探望血鴞——哪怕這隻血鴞未成年,但體型也不小,真放下去了,指不定留下多少痕迹,身為在逃人員,他們依舊要小心為上。

等時間差不多了,紀淮便決定出門找吃食。

文三娘客棧後面的那片山地上,除了有凱撒愛吃的漿果樹,其實還種了幾顆野果樹。S區暫時無法接近,這段時間,他們只能靠野果果腹。

「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有意外收穫。」紀淮道。但沒解釋太多是什麼收穫。

他讓凱撒搜尋一下巴斯坎的住處,看能否找到保存時間長的吃食,凱撒對這個任務幹勁十足。

拍胸脯道:「這還不簡單?我最會搜那些藏着的東西了!」

不過……「樓上那傢伙鐵鏈都掙斷了,還餓了這麼久,大概率樹洞裏早沒存糧了。」

至於衛尋,紀淮和凱撒商議由她看着血鴞,盡量能訓練出某些血鴞能懂的指示。當然後一條並不強求。

「咱們和法門終究會對上,到時候多一邊站在咱們身後的力量便多一分勝算。」凱撒道。

紀淮讓銀子跟緊衛尋。

一方面是給她照明,更多的是保護——雖然現在血鴞看着乖巧,但保不齊發生什麼意外,到那時,銀網能拖住它。

這麼一番安排都在一個時刻內完成,衛尋沒有異議。她握緊手心的光石,站在原地,對紀淮道:「要注意安全。」

腦袋被人溫柔地揉了揉,她聽見紀淮輕聲道:「我會的。等我回來。」

一人一鼠朝不同方向離去,衛尋直到看不見他們背影了,才收回視線。

沉默了會兒,她攀上梯架。

其實她知道,紀淮和凱撒沒讓她一起行動還有個原因,是想留給她單獨的空間,好讓她有時間去緩和之前的情緒。

她一直都知道的。

樹洞裏的血鴞乖巧地窩在角落,見她來了,也只是圓著兩顆黑眼珠,定定地看着她。

衛尋在它面前坐下來,手邊是一堆散落的金屬器皿,她隨手拿起一支高腳杯,指尖捏住杯腳,杯沿朝下,就這麼清脆地磕了三下。

「過來。」她緩聲說。

銀網懶散地把自己掛在壁頂,明亮柔和的白光充斥整條樹枝,仿若一切都纖毫畢現。

光線照亮了血鴞肉貼著骨頭的身體,腳上扣著鎖扣的地方血肉模糊一片,又結痂成暗紅的條帶。它癟著肚子,乖順地抬高腦袋,吸拉步子挪到衛尋身前,兩步遠停住。

不曾眨眼的眼睛像玻璃彈珠,幽幽倒影盤腿坐着的女人身上。

衛尋用杯子輕輕敲擊它面前的地面,示意它坐下,「別那麼高,仰頭看你脖子酸。」

血鴞似懂非懂地歪過脖子。

【噗——】銀子看戲看得起勁,見血鴞那呆樣樂不可支。

衛尋復站起來,「看好了。」她拿杯子敲了下自己腳下的地面,隨即盤腿坐下。

放緩的動作有刻意成分在,血鴞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自然看完全程。

「接下來輪到你了。」

衛尋再次伸手,用杯子磕它面前那塊地,「坐。」

小血鴞把歪過的脖子直回去,笨拙地學她方才樣子——關節彎曲,屁股着地,爪子盤起來。

只不過在盤爪子時,實踐不到位,摔了個後仰,又慌裏慌張地用翅膀把自己支住。

【哈哈哈——】銀子笑得觸角亂顫。

衛尋點點地,「這樣就好了。不用盤起來。」

血鴞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又看了眼。終是確定什麼般,不盤腿的坐着。只是讓一隻鳥坐下來,這坐姿就很奇怪了。

衛尋本意也並非為難它。

她看着呆呆傻傻,卻異常聽她話的小血鴞,沉默了片刻,將目光移到它發扁的肚子上,然後輕聲問:「餓了嗎?」

血鴞不懂那是什麼意思,只歪過腦袋看她。

樹洞裏安靜了會兒,衛尋將金屬杯正放在面前,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截刀片。

雙頭刀,下方套扣的塑料盒乾淨透明,她把刀盒拿掉,鋒利的刀尖在白光中嶄新閃爍。

在銀子和血鴞未反應過來前,她就執刀壓向食指尖,迅速一劃。

銀子倒吸冷氣,疑問來不及脫出口,只聽得沉悶的呼吸聲——

血鴞的眼珠子幾乎是立刻就盯住那滲出血珠的手指,它喉間滾過焦躁的唾沫,從胸腔里發出嗬哧嗬哧的聲音。但它很奇異的沒離開自己位置,只抻長脖子,拍打翅膀尖,極力表現出自己的渴望。

需要!需要!需要!

吸引!吸引!吸引!

它渾身都散發這幾個字詞的信息。衛尋盯着它的反應,按壓食指,滴了滴血到杯子裏。

隨即將血止住。

血鴞的視線便從食指轉移到金屬杯。

在銀子看得一頭霧水中,衛尋執起杯子,問道:「想喝嗎?」

血鴞重重點頭。

她將杯子遞過去,沒再看血鴞急迫舔舐的模樣,兀自摩挲指尖傷口,若有所思。

所以……是這樣嗎?

當初她被□□划傷手指,巴斯坎笑眯眯地幫她癒合傷口。是不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巴斯坎就取了她的血液,搞了手腳?

哪怕沒有實際證據,但衛尋也隱隱傾向這個答案。

至於巴斯坎到底是如何做的,她也沒必要探究了。城池的奇異,總能體現在方方面面。

銀子在她腦海里問:【你剛剛在做什麼?】

「沒什麼。」衛尋回道:「一個小實驗。不礙事。」

【好吧……你們人類就是心思多。你可別做危險的事了,方才都看懵我。】

血鴞將金屬杯里裏外外都舔乾淨,不留死角。確定沒有殘留的血沫沫后,它抬頭看人,眼裏是熱切和更深的依賴。

好像肌肉也有光澤了些……

衛尋說道:「把爪子伸出來。」

她沒指是哪只腳,就眼神劃過去,那隻扣牢鎖鏈的爪子便往眼底移。

還更聰穎了……

衛尋心頭翻覆,但面上不顯。她用了巧勁,把鎖鏈脫掉,扔到一邊。

被血鴞掙斷的鏈子留着也無用,還會發出不小的動靜,扔掉最好。

她站起身,看着因解放爪子而興奮不已的血鴞,彎起嘴角,伸出手,手掌向下。

有所感應的,小血鴞拿腦袋,輕輕往上碰了下掌心。

確實很乖巧,除了眼睛偶爾往她口袋裏瞄——那裏放着她割血的刀。

「如果你表現好的話。」衛尋同它說:「會滿足你。」

銀網目便瞪口呆地看到,那隻一米高的血鴞,興奮到每束肌肉都繃緊了。

……

衛尋在樹枝里留了很長時間,和血鴞互相熟悉彼此,也大致教了些必要的指示。

食過血液后,血鴞明顯與她更合拍,不用再藉助杯子這種外物,有時候甚至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後半段時間,她讓血鴞領路,帶自己逛了逛這顆「樹」。

巴斯坎的樹並非普通的樹,雖然頂部有茂盛的枝椏,但枝椏沒有像外界那般獨自生長,反而會相連——越往樹枝深處走,越會發現樹枝彼此連接。

不過後邊的枝椏太細,別說血鴞,衛尋也難進,就不再關注。

走的多了,也能發現巴斯坎在樹洞的大致活動範圍,就是主樹榦和邊上一些粗壯的樹枝,大多數樹枝里都堆放雜物,高高摞起。ωWω.GoNЬ.οrG

想必是為了藏血鴞,免得巡邏兵突然造訪,發現不對勁。

差不多時,衛尋留血鴞在樹枝里,自己順着梯架,回到主樹榦,帶銀子搜集細灰。

期間,凱撒高昂地聲音從高處傳來,「嘿!瞧瞧我發現了什麼!」

衛尋不得不高舉光石,示意它輕些。

大概十米的高度,那顆黑糰子扛着一卷羊皮紙,從樹枝口露出圓乎乎的腦袋。

它把卷巴完的羊皮紙往下拋,自己順着細繩和梯架一骨碌滑到地面,三兩下蹦到光石籠罩的範圍內,身上灰撲撲返著光,一看就是努力''挖掘''了。

凱撒:「求表揚!」

銀子:【真是愈發不要臉了。】

衛尋展開紙,裏面的墨水並沒有因為年歲褪淡,依舊鮮亮。

上頭寫着:出生證明。

「巴斯坎確實有個兒子,」凱撒說道:「估計那隻血鴞就是了,名字呢也有。叫什麼厄茲。」

衛尋想着,倒也好,不用再取名了,就叫那隻小血鴞厄茲吧。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請,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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