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貼身婢女

自從戚安仁到了武羲和的隊伍里，那可真是幫了武羲和的大忙。

雖然年輕英勇的武將軍武功卓絕、武藝驚人，這個世界上能傷她的人不多，但她的士兵難免會有人受傷，多虧了戚安仁悉心醫治，救死扶傷。

武羲和對戚安仁很是尊重和感激，而戚安仁雖然沒有為武羲和看過病、診過脈，但也是看著武羲和長大的，武羲和這人又沒啥階層之分，所以戚安仁也拿她當自己的孩子一般。

「這點小傷？這也叫小傷？一點小傷也能讓我們的武將軍足足昏迷了三個日夜？」戚安仁的語氣中雖然滿是埋怨，但武羲和聽得出來其實更多的是關心與心疼。

「這不是有您在嗎？閻王爺都知道我可是您護著的人，哪敢收了我的這條小命啊！」武羲和略帶撒嬌地和戚安仁開玩笑。

「你倒是還有心情說笑，看來沒什麼大礙了，你要是真的出點什麼事，我可怎麼跟侯爺交待啊！」

去年新皇登基，封賞群臣，武羲和的父親武承元因戰功卓絕，被封了永安侯。

「再重的傷，到了您手裡，還不是手到擒來，藥到病除？我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方苓，你進來吧！」戚安仁走出軍帳，將一個看上去挺機靈的小丫頭帶到了武羲和面前。

看著武羲和一臉疑惑的表情，薛俊晨立馬做出了解釋。

「戚大夫怕我們這些人粗手粗腳地伺候不好將軍，特意派我去附近的鎮上找了一個姑娘來照料將軍。將軍放心，這位方苓姑娘家世清白，因父親在楚人擾邊時受了重傷，無錢醫治，才自賣自身，也是巧了，我剛好要找人來照料將軍的傷情，就買下了她。」

「薛副將，有勞你先去把我開的給武將軍內服的葯煎好，煎藥的時間、火候我剛才在來的路上都和你說了，其他人我不放心，你做事仔細，還是要勞煩你親自去一趟。」

戚安仁雖然對武羲和說話毫不客氣，但是對軍中其他人說話他還是客客氣氣的，這是他身為醫者的涵養，在武羲和這兒，他是完全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戚大夫，末將馬上就去，多謝您看得起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薛俊晨飛快地走出了軍帳。

武羲和這下算是明白了，看來自己女扮男裝這事戚安仁是知道了。

武羲和前世雖然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社畜，但好歹也是認真學習、努力讀書的社會好青年，她並不笨，現在又有了原主記憶、智慧的加持，就更聰明了。

戚安仁之所以要支走薛俊晨，又找借口給她派了貼身婢女，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女扮男裝的事情被知悉了。

哎，其實想明白這事也不需要什麼智慧，就算沒有原主智慧的加持，自己也能想明白，她傷得可是胸口，一上藥不是全都明白了嗎？

剛醒來之時，當她知道一切的起因就是自己中箭昏迷，她就一直告誡自己不能受傷，還制定了「多一些軍中指揮，少一些衝鋒陷陣」的戰略方針，哪曾想自己穿書就穿在這個節骨眼上。

武羲和真想大喊一聲：「系統坑我啊！」

既然事已至此，眼下要做的便是將自己女扮男裝的事情瞞住，只要姜焱不知道，這事還是有挽回的餘地的。

那麼究竟是誰告的密呢？

武羲和非常認真地回憶了一下自己大學時期寫的那本虐戀宮斗小說——《寂寞梧桐空恨晚》，她發現裡面根本沒有說到此事。

畢竟自己穿的是前傳，前傳的故事究竟如何，咱也不知道啊！

沒有金手指，只能靠自己聰明的小腦瓜分析了。

戚安仁戚大夫，為人仗義，對武家更是忠心耿耿，按理說以他的性格，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吐露半字。

那會不會是戚大夫的家人受到了威脅？他百般無奈才說出了此事。

武羲和記得戚安仁有一個女兒，與自己年齡相仿，戚安仁甚是疼愛，若是有人抓了他的女兒要挾，他會不會說出秘密？

雖說戚大夫是鐵骨錚錚的真漢子，但也有柔情的一面，若是有人真的這樣做了，武羲和也不敢保證戚大夫真的能守口如瓶。

看來眼下自己要做的是趕緊把戚大夫的家人接到武府，將他們好好保護起來。

自己現在還重傷在身，一時半會兒恐怕是趕不回去，這事只能交給薛俊晨了。

她決定等自己傷勢稍好些便讓薛俊晨先行回京接戚安仁的家人去武府，現在還不行，這軍中若是缺了薛俊晨這位得力副將，恐怕大楚那邊趁機偷襲，她也不敢確定戰信羽是不是真的會守約。

還有一個人即將知道自己的秘密，她便是剛剛走進軍帳的這個姑娘。

想到這裡，武羲和不由自主地認真打量起眼前的這位方苓姑娘，此女子看上去歲的模樣，長相清秀，皮膚白皙，頗有小家碧玉之感，武羲和看著倒是挺喜歡的。

「小女方苓，見過武將軍。」方苓下跪給武羲和行禮。

作為一個穿書的現代人，武羲和其實挺不能接受別人的跪禮的，方才薛俊晨、戚安仁因為和她很熟，只是躬身行禮，她便沒有放在心上，眼下看方苓下跪，她趕緊讓對方起來。

「起來回話吧。」這跪來跪去的，膝蓋多疼啊。

若是自己進了宮，每天要向皇帝行禮，要向太後行禮，武羲和想想都覺得害怕，還是行軍打仗的日子更快活一些。

「我方才在路上已經教過你怎麼給將軍換藥了，你照我說的做，若是還有不會的，我就在旁邊，你問我便是。」

說完，戚安仁便打開自己的藥箱，將已經調製好的傷葯和紗布交到方苓手中。

「是，戚大夫，您叮囑的我都記下了。」方苓依言接過戚安仁手中的東西。

「不管將軍的傷勢如何，你都不可大驚小怪。今日在帳中所見，你不可告知任何人！」戚安仁頓了頓，用特別嚴肅的口吻繼續說道，「不然將禍及全家，可聽明白了？」

方苓嚇了一跳，前兩日的戚大夫可是位脾氣特別好的長者，說話斯斯文文、溫溫和和的，讓她特別有親近感，就像自己的父親一般。

剛到軍營的第一天，雖然知道自己要照顧的人是名震大周的青年俊傑武羲和將軍，但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和害怕，畢竟軍營之中都是男的，氛圍又異常肅穆，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一時確實不適應。

好在戚大夫一直耐心開導，讓她消除了緊張，還命人將自己的父親接到了軍中親自醫治，讓她免除了後顧之憂。

「戚大夫，您是父親的救命恩人，將軍是拯救我大周邊城百姓的大英雄，我定將守口如瓶。」

方苓雖然不明白戚安仁讓她不能說出去的是什麼，但既然戚大夫吩咐了，她照做便是了。

她猜想應該是武將軍傷得比較嚴重，怕傷情傳出去影響軍心吧，她暗暗立誓，打死自己也不說。

武將軍可是為了拯救邊城黎民、和楚人決戰才受傷的呀，「他」的傷情關係重大，即便是自己被楚人抓去，百般折磨，也是不能說出來的。

方苓雖然年紀不大，但從小父親便教她識文斷字，讀書明理，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她從來不含糊。

武羲和方才聽薛俊晨說方苓的父親受了傷，沒想到戚安仁已經為方苓的父親療傷治病，看來自己昏迷的三個日夜裡，戚安仁為自己做了很多，已經想到自己前頭去了。

「戚大夫可是將方苓的父親接到了軍中？」武羲和感激地看著戚安仁。

「正是，這樣方便我為他治病，也免去了方苓的後顧之憂，可以專心留在軍中伺候將軍。」

當然，戚安仁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沒有說。

今日之後，方苓便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了，她可是知道了一個重大秘密的女子，這個秘密不僅事關武羲和的前程，還牽扯了整個永安侯府。

武羲和女扮男裝之事一旦上達天聽，那位對永安侯多有忌憚的張敬之張大人藉此大做文章，恐怕整個侯府都會被治罪。

戚安仁雖然只是一名大夫，但因為這些年一直去武府診脈，多多少少也聽聞了一些。

他醫術過人，在京畿之中極富盛名，找他看病的達官貴人也不在少數，朝中的消息也頗為靈通。

那日武羲和重傷昏迷，戚安仁處理傷口時發現了武羲和竟是女兒身，好在他治病之時一直不喜被人打擾，當時軍帳之中除了他和武羲和，並無其他人。

因是生死攸關之事，戚安仁也就顧不了男女之別，只能自己替武羲和處理了傷口。

但是這傷也不是一兩日便能好的，需要經常換藥，他自然要顧著武羲和的感受，只能另外找了一個姑娘照料武羲和。

方便確實是方便了，可是也多了一份風險。

武羲和傷好之後，這姑娘會不會說出去？她會不會告訴她的家人，她的家人會不會再告訴其他人？

最好的辦法便是將方苓和她的父親都帶去侯府，讓他們都在武羲和的眼皮底下，這樣既保證了他們的安全，也保住了侯府的秘密。

「等我的傷好了，方苓，你和你的父親便隨我去侯府吧，你可願意？」武羲和立馬明白了戚安仁的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