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珍饈美味
快樂安逸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武羲和覺得簡直可以用「轉瞬即逝」來形容。
這幾日，武羲和簡直是太幸福了，她的風寒之症按照常理，慢慢好轉康復，她自然是叮囑了戚安仁盡量多幫她弄些好吃的來。
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回京后哪還有去御膳房隨便點菜的特殊待遇啊，她當然是要抓住機會好好享受美食的。
戚安仁很是同情為了裝病不得不每日困在偏殿的武羲和，也就依著她的性子，儘可能滿足她的要求。只要不是鮑參翅肚一類與病情初愈之人極不相符的膳食，他都會盡量讓御廚去做。
武羲和自己當然也是有分寸的，作為魂穿過來的現代人，醫學常識也還是有一些的，太過誇張的美食她當然也不會提的。
武羲和覺得此番玉泉山之行，這點菜之事用「帶著鐐銬跳舞」來形容倒是頗為貼切。雖然不錯，但還是有諸多束縛。
要是哪一天，姜黎的御膳房能歸她來管就好了，哈哈，對於吃貨而言，這御膳房的吸引力絕對在金銀珠寶、奇珍異寶之上。
姜黎之前派來的兩名宮娥本來是要貼身伺候的，武羲和當然不希望有人近距離靠近自己，便囑咐她們每日午膳和晚膳后定時來打掃房間即可，其他時間不必過來。
那兩名宮娥很聽話，從未在其他時間出現在武羲和面前，武羲和對這一點很是滿意，打算離開湯泉宮之時在高通面前好好誇讚她們一番，就說她們做事認真，服侍得很是周到。
眼看明日就要回京畿了，武羲和看著外面飄落的雪花，不免心癢難耐。
「戚大夫來了啊，有勞了！」
正是戚安仁帶著御膳房的宮人來給武羲和送午膳。隨著「病情的好轉」，武羲和的膳食越來越豐盛，御膳房的管事公公知道武將軍的重要性，也知道戚大夫這幾日每日都與楊院使為聖上診治，很是辛勞，便專門派了兩名宮人跟著戚安仁來蘭葳殿送膳。
一名是派去給聖上送菜的，這幾日聖上的膳食也是戚安仁在安排；另一名便是來偏殿給武羲和送膳的。
「將軍客氣了！快進屋用膳吧，廊檐下風大！」
「好的，好的，我就來。」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在吃飯這件事上，武羲和一向都是最積極的。
「小張公公，有勞了！」武羲和對宮人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對他們很是尊重，作為魂穿的現代人，她從未覺得宮人們就比自己身份低。
「武將軍言重了，這都是小人分內之事。」
雖然已經送膳多日，對於武羲和的客氣，這位張姓年輕宮人也由最初的吃驚變成了如今的習慣，但他內心依然很是感動，像他這樣的低級宮人，身份地位與武羲和相差懸殊，能得到如此禮遇，真的是萬萬沒想到。
張安將食盒內的美味御膳一道道拿出來，整整齊齊地擺到武羲和的桌案上，與往日一樣，他又拿了空碟，每一道菜撥了一半的量到空盤中，他與戚安仁就在不遠處的桌案上一同用膳。
來偏殿送膳的第一天，當武羲和提出讓張安與自己一同用膳時，張安簡直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武將軍用膳，身為內侍，難道不應該在旁侍候嗎？他是說什麼也不敢與當朝軍功顯赫的武將軍同桌用膳的。
後來戚安仁就說武羲和作為病人，雖然即將痊癒，還是不便與人一同用膳，若是把風寒之症傳染給其他人，那便是好心辦壞事了，就拉著張安在旁邊的桌案上一同用膳。
武羲和很贊同戚安仁的做法，還是戚大夫想得周全，既然做戲嘛，就要做全套，雖然自己未染風寒，但她得裝病啊，裝病嘛，自然要裝得逼真。
既然不能跟姜黎同桌用膳，當然也不能跟其他人同桌用膳。
見武羲和與戚安仁都如此熱情，張安也只能乖乖聽命了。
武羲和是真的不喜歡有人伺候自己用膳，想吃什麼自己夾多好啊，要其他人幫忙布菜，嚴重影響吃飯進度啊！
乾飯人，乾飯魂，乾飯怎可假借於人？
這幾日下來，張安也習慣了，也就沒有和武羲和多番推辭了。
御膳房的管事公公就是讓他來伺候武將軍的，武將軍說人多一起吃飯才開心，那麼，他在偏殿用心吃飯其實也是伺候將軍的一種方式。張安已經說服了自己，所以現在也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美食了，不像前幾日那般忐忑了。
「小張公公，你也趕緊坐下與戚大夫一同用膳吧。」武羲和一如往日，客客氣氣地邀請張安在偏殿用膳。
「多謝武將軍，小人真不知道自己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得將軍如此禮遇?」張安一如往日，真心誠意地下跪行禮致謝。
是呀，雖然他入宮以來一直在御膳房當差，但御膳房的珍饈美味卻是與他沒有半點關係，只能觀其形，聞其味，卻無緣食其味。
要不是武將軍的恩賞，作為一名低等宮人，他怎能享受到天底下這最好吃的美味？
「御膳房每一盤菜肴的數量都不少，而作為病體初愈之人，戚大夫又叮囑膳食均衡，所以各種菜肴都要吃一些。既然拿了那麼多道菜過來，若是吃不完，我反而會於心不安，我還要感謝你和戚大夫為我分擔呢！」
浪費食物是武羲和絕對不允許的事情，所以她是真心感謝戚安仁和張安能幫她一起分擔的，當然膳食均衡只是借口，她其實是想多嘗嘗各種御膳的不同風味，恨不得讓御膳房幫她把八大菜系都給做出來。
武羲和吃得很開心，御廚們的手藝果然了得，幾乎每天都能做出不重樣的菜來，看著那造型精緻的菜肴，武羲和簡直是「垂涎欲滴」。
當然名門之後的形象還是要維護好的，武羲和用膳總不能狼吞虎咽，成風捲殘雲之勢吧，雖然她是武人，但也並非草莽出身，怎麼說，她也是京畿中令眾人稱讚的翩翩公子，形象嘛，還是要注意的。
武羲和細嚼慢咽地吃著，專心感受著美食所帶來的的無儘快樂。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武羲和桌案上的美食終於都下到了她的肚子里，她不禁在心裡感慨，要是能天天都吃上這般好吃的菜肴，簡直是快樂得飛起來。
咦，如果進宮做皇后就能天天吃上御膳房的美食了，而且想吃什麼都可以讓御廚給自己做，倒是美哉！
這是什麼可怕的想法，武羲和立馬否定了腦海中這個奇葩的念頭，拿命換美食的事情她可不做。
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連命都丟了，拿什麼去享用美食？等哪天再立了大功，讓姜黎賞自己一位御廚去永安侯府也未嘗不可，或者等自己有閑暇了，花重金去民間尋找廚藝高超之人來侯府效力也是可以的，幹嘛要去皇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可怕之所？
誰要當皇后誰去當，她可決不做這種蠢事！她可不願與姜黎這個「惡魔」為伍，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被他害死的！
戚安仁與張安這邊也已經用膳完畢，桌案上的菜肴也吃得乾乾淨淨，一丁點都沒有浪費。張安將碗碟收拾妥帖，告辭離開了蘭葳殿，回御膳房復命。
戚安仁依照慣例留下來給武羲和診脈。
「戚大夫，您看我這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就要回京畿了，我是不是可以去外面看看雪景？」武羲和陪著小心試探著問戚安仁。
「將軍病體已愈，要想出外賞雪景，也未嘗不可。」戚安仁捻著鬍鬚說道。
武羲和萬萬沒想到戚安仁竟然能答應得如此爽快，對嘛，本來就是裝病，武羲和雖然前番受了重傷，但她體魄強健，早已無事，眼下只是外出賞雪，又有何妨？況且明日就要回京畿了，姜黎那邊有嚴格的楊院使管著，也沒法跟自己作妖。
「還是戚大夫心疼我！」武羲和笑靨如花。
「聽薛副將說，你心愛的戰馬夢夢這幾日一直未見你，很是想念你，要不你就帶它一起去賞雪景吧。聽宮人們說，湯泉之外有一處山坡，栽了一大片梅樹，眼下梅花盛開，倒是極美。」
「這些天一直待在寢殿裝病，著實委屈了夢夢，好在它與俊晨哥哥極其親近，俊晨哥哥定然會帶著它在玉泉山山上好好玩耍的。我這一病，著實苦了俊晨哥哥，既要全權負責湯泉宮的安防事宜，又要幫我遛馬。」
「薛副將能者多勞，他倒沒覺得辛苦，只是一直擔心你的身體。前些天，聖上每日來探視，我便叫薛副將別來了，以免遇到聖上，唐突了聖駕；這些天，聖上直接住進了蘭葳殿，他便更不方便過來探視了。他只能日日來我那裡打探你的病情。」
「俊晨哥哥與我兄弟情深，難為他了。對了，戚大夫，一會兒我找俊晨哥哥一起去踏雪尋梅，不妨您也一道去，咱們三人組個『賞花小隊"可好？」
戚大夫連賞景的地方都選好了，武羲和不得不在心裡感嘆戚大夫真是太周到了。
「我就不去了，楊院使約了我一道喝茶，踏雪尋梅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這老頭就不跟著瞎摻合了。雪天路滑，你們也要當心一點，多穿點衣服，可別凍著！」
「您老就放心吧，咱們行軍打仗之時比這惡劣的氣候見多了，您看我哪回有凍著？」
武羲和知道戚安仁是關心自己，但卻忍不住要分辨幾句，怎麼受過那一次箭傷后，戚大夫就把自己當成了柔柔弱弱的千金大小姐？也許是知道自己女兒身之後多添了幾分心疼吧。
「現在不比從前，那一箭可差點要了你的命！」
「好，好，好，都聽您的，我一定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再說了，我把俊晨哥哥帶在身邊，他做事一向仔細，定然會照顧好我的，您老即便是信不過我，也信得過他呀！」
「我啥時候信不過你了？將軍不可胡說打趣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