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殺青之後-1
應天賜很久沒有宿醉過了。
以前的他只是在劇組裡刻意地當著小透明，所以殺青宴上他喝兩杯就能找機會開溜。
但作為《Exit》的導演、編劇、男一號以及最大的投資人……
來找他敬酒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昨晚的每一杯酒都代表著一份劇組幕後人員的人情，不管是感謝人家在這幾個月里的付出還是為了未來其他項目考慮，他都是不好拒絕的。
「醒了？」正在化妝的林允兒回過頭，看了一眼揉著一頭亂糟糟乞丐頭起身的應天賜說道。
「……嗯。」應天賜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周圍後放下心來，再拿了一個枕頭靠著，閉上眼一下一下地按摩頭皮，還疼得很。
「昨晚怎麼沒回去？」他說。
「我經紀人也喝醉了啊，不能開車。」林允兒熟練地往臉上拍著粉底把黑眼圈蓋住。
「你不是有駕照么？」
「我也喝了！雖然沒喝醉。」
「哦。」
「嘿嘿……」林允兒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一雙小鹿眼彎成了滑稽的形狀，「很冷靜嘛導演nim，這種情況下醒來不是應該很慌張地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雖然我比你晚出生兩年……」
「信不信我和你同歸於盡？馬上就把昨晚床上拍的照片傳到INS。」
「對不起，還有電影殺青后可以不用叫我導演了。」應天賜的道歉一如既地痛快，「是這樣，我這個人經驗豐富，所以某種事情有沒有發生過我還是能看出來的，而且……」
「而且你昨晚醉成那個樣子吧。」林允兒照著鏡子檢查了一下簡單的遮瑕妝，接著把東西一一裝進包里，「你知道你吐了多少么？我光是找服務生換垃圾桶就換了六次！六次啊！怕你被自己噎死我都不敢回我房間。」
「辛苦你照顧我了。」應天賜誠懇地道謝。
「沒關係，這是怒那應該做的。」她這下倒是不在意年齡問題了，「我今天還有通告，先走了啊。」
「哦。」應天賜睜開眼直起身子，目送林允兒挎上包后推開門，又朝她揮了揮手，「路上小心，允兒XI。」
「嘭～」
門一關，應天賜又倒了下去，然後就那麼閉著眼開始往枕頭底下和床頭櫃摸他的手機。
半分鐘后，在床尾的位置，成精似的傳出了震動和鈴聲。
「Yeoboseyo？」
「哥，你醒了嗎？我看到允兒XI離開了。」
「啊。」
「今天一大早SBS那邊來電話，問今天能不能再見個面，溝通一下那個綜藝的事情，我說稍晚點答覆了。」
「嗯……」應天賜閉著眼，沉吟著用還在發脹的腦袋想了好久，「今天沒什麼別的事，不過你現在能開車回首爾嗎？」
他隱約地記得吳大秀也喝了不少，要不然也不會是林允兒照顧了他一晚上。
「不太行，昨晚哥你喝倒了以後……我就被當成你的替身圍攻了。」
「那就下午晚些時候，一會兒喝個粥再睡一覺，中午回去洗個澡剪個頭，收拾收拾再去。」
「我知道了哥，那我先給SBS回個電話。」
「嗯。」
應天賜掛了電話后翻身下床，走到窗邊后推開窗戶，十一月中旬的冷風讓他精神一震，接著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只是這聲哈欠似乎又更像是一聲嘆息。
如果把時間往回推個一年，剛才他應該就開口說上一句「要不要試著交往一下」把人留下來了吧。
從這幾個月的相處看下來，林允兒多半也不會拒絕。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的娛樂圈人，沒必要再搞什麼推拉來浪費時間了，大家平時都很忙，稍微看對了眼，就在有限的時間裡試著相處，最後能處就處，不能處就散。
只是過去的半年裡發生了很多事，讓應天賜在對待感情這件事上的態度有了明顯的改變。
三年之期已滿的TWICE。
還有那個突然闖進他生活里的倒霉小貓。
他知道自己都沒辦法用他對以前那些演員姐姐們一樣的感情去對待她們。
但TWICE對他好像又不是所謂的愛，所謂的Love，更多的應該是仰慕，是Fancy。
而黃禮志，更是光用一言一語都說不清楚的感情，不論是他對她，還是她對他。
他該逃避還是面對，他不知道。
該逃避誰，還是面對誰，他也不知道。
至於林允兒，他揮手時說的那聲允兒XI已經暗示了他的態度，這位在圈子裡摸爬滾打了十多年的女帝門面，一直都很聰明。
也許應天賜會是個對的人。
但可惜，不是在對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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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日山西區炭峴洞SBS，這座通體奶白色的建築是SBS幾個建築中佔地面積最大的，一般在這裡進行的是戲劇節目的製作。
不過《TheFan》的錄製場地已經定在了日山KINTEX韓國國際會展中心，這檔音樂類綜藝的臨時總部自然也就放在這裡了。
應天賜今天過來一趟只是確定好了拍攝日期，以及了解了一些節目流程方面的事情，合同則依舊是由JYP公司去和SBS簽。
所以從他坐到位置上開始，再到和與他溝通的工作人員握手告別，也就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大秀啊，我這邊完事了，幾分鐘后就留下來。」
「好的哥，我把車開到門口。」
吳大秀掛了電話，再把靠在方向盤上正拉著片的筆電收好，沒幾分鐘就把車停在了應天賜即將出現的門口……稍微往前一點的位置，免得阻擋了這個時候下班的其他人。
這路上還有好多人扛著攝像機，應該是某個節目組正在拍攝。
「篤篤篤」
「那個，這位先生……」
吳大秀一扭頭，就看到了一個瘦的像螞蚱一樣的人——這張臉，應該有90%的韓國人認識吧。
……
兩分鐘后，走出SBS的應天賜拉開了後排車門，眼前一花，一張印著一個腿是上身兩倍長的Logo，還寫著「RunningMan」字樣的卡片就擺在了他面前。
他接過卡片后往車裡瞅了一下，一對超顯眼的門牙在有點昏暗的車裡格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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