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他私底下就是紋身打洞都來的啊

「喂喂喂，能看到了嗎？」

志效在衛生間搗鼓了半天，終於把一個小型的手持高清DV和手機連上，並且接通了視頻通話。

「哦哦哦有了有了」

「OKOK！」

「開錄像開錄像」

「這個就是Oppa的出道實錄了嗎」

「不要這麼老土啊現在我們都叫vlog的」

「把Yeji她們也叫過來呀，有娜不想看嗎？」

「誰去啊？」

「1」

「誰去都可以，不就幾步…2！」

「3！」「3！」

「就你們倆了！」

志效看著畫面里的練習室又亂成一團后嘴角抽搐了兩下。

對於ONCE看她們直播時的心情，她這一瞬間有了深刻的理解。

萬幸的是，她們現在是看直播的人……

「請安靜一下喲羅本。」

娜璉從盤坐的姿勢改成跪姿，直起身子后張開手往下壓了壓，

「現在我們要連線TWICETV駐仁川記者，朴志效XI！」

她準確地找到一個成員們瘋完一波后稍微安靜下來的時間點，成功地避免了被妹妹們無視的尷尬處境。

這就是團欺三年，序列九位的豐富經驗。

「……」

此刻正處於氣氛波谷的實權妹妹們果然就很配合地安靜了一下，然後又默契十足地舉起手歡呼，「哦吼！GodJihyo！GodJi……」

剛剛走進大前輩練習室的ITZY五人被這陣仗嚇得差點轉身就跑。

而被後輩們看到瘋子事實的定延Sana也是羞得縮了一下，第二聲GodJihyo都沒喊完。

這又讓娜璉抓住了機會，和志效說話的同時招呼Yeji她們來旁邊坐好。

「志效XI！請問現場現在是什麼情況？」

「內！」

麥克志效看到終於輪到了自己的回合，當即中氣十足地應了一聲，

「城內洞JYPTWICE總部，我現在正在仁川文鶴體育場……呃，然後說什麼來著？」

「垮掉了垮掉了！」湊小狗剛安靜了半分鐘又開始嚷嚷。

「就說你是去幹什麼的！」定延頓時扶額嘆息，「不是排練過兩遍嘛，就一開始演一演，後面就自由發揮了。」

「我就是記性不好！」志效直接開始狡辯，「而且都來這裡大半天了，舞台都排練過三次了……」

「沒事。」娜璉大手一揮，「重來一遍！」

「哦。」志效點點頭，托馬斯大眼認真地看著攝像機。

半分鐘后。

「卡了嗎？」一直沒說話的Mina看著隊長沒動靜后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然後舉起手揮了揮。

「卡了嗎？沒有啊。」志效幾乎是同時說了一句，看到企鵝招手后又反應過來，「不是說重來么？你們怎麼不說話？」

「從你那裡重來就行了啊！哎咦~」

定延氣急敗壞，直起身子朝面前的攝像機揮了一發momo拳，「又不是對外的直播！剪輯啊剪輯！」

「嗚嗚。」

志效苦著臉做作地嚶嚶了兩聲，知道是自己腦子犯渾就沒有再狡辯了，「城內洞JYPTWICE總部，我現在正在仁川文鶴體育場……」

後輩少女們互相交換了一個憋得很辛苦的眼神，有娜還無聲地嘀咕了一句「玩得真好啊哈哈」以後她們再度把注意力轉移到幕布上。

是的，為了不讓十幾個人圍在一個手機面前，她們還在把手機畫面投影上了練習室的幕布。

志效剛才就已經趁著隊友們發瘋的時候離開了衛生間，來到一扇看起來是待機室的門前，

「……今天的開幕式還是一位歌手的出道舞台，現在他應該正在化妝。」

志效把手裡反持著拍攝自己的DV換了個方向，然後握住門把推開了門。

「哦嗚～」

應天賜正一動不動地讓化妝師在他臉上忙活著，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背後突然竄出個布萊克王(裝著收音麥克的DV)后眼神還是飄忽了一下，「一給磨牙……你剛出去就是搞這個？」

「這是李池XI的出道生放送。」

志效舉著攝像機走到他面前，注意到他眼睛得斜著看鏡頭后乾脆站到了他背後，就拍鏡子里的應天賜。

「生放送？有多少觀眾了？」

「十三名。」

「……是我想到的那十三名嗎？」

「李池XI還沒出道就有十三個粉絲來看直播了哦。」

「嗯。」

「Oppa.」志效把腦袋從攝像機後面挪出來，和鏡子里的應天賜對視了一眼，「這個以後可能會發出去，所以……」

「啊，我知道了。」應天賜覺著自己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別的，索性就陪她們玩這個過家家，「康撒哈密達，內個……謝謝大家的支持，以後會更加努力的。」

此時遠在首爾的十三名粉絲配合地發出一陣歡呼，但是志效只給DV連了麥克風，所以應天賜聽不到她耳機里的聲音。

中秋假期時37倆人想的是她們都來仁川看他Live，但實際操作起來還是很困難，九個人集體出現的話目標確實太大了。

於是最終只能派出了隊長作為代表到場。

應天賜自己是無所謂的，他心裡並沒有什麼「初舞台紀念」的儀式感。

一個電競決賽開幕式的舞台其實玩不出什麼花來，觀眾們最期待的也是比賽本身。

「可以自我介紹一下嗎？」

「哦……內。」應天賜望著攝像機發了會兒呆，最後小聲地朝現役idol求助，「應該怎麼做？」

「就像TWICE打招呼那樣～」志效用氣聲回答道。

「TWICE？」應天賜想了一下，在雙眼旁各豎了一根食指，「Oneinamillion，阿尼哈塞喲，ONCE李池易米達。」

「噗…」

志效聽著耳機里傳來的爆笑聲，她卻只能憋住了以後繼續當所謂的駐外記者，

「咳嗯，呃……ONCE？聽起來像是一個組合的名字啊。」

「是的。」應天賜煞有其事地說道，「我們組合有一百萬個人，我是其中一個。」

「但是今天不是只有李池XI在這裡嗎？」

「Solo啊Solo.」

「出道就直接Solo了啊？」

「嘛斯密達。」他一本正經的表情突然變得苦惱起來，「不過我聽說有一個叫ITZY的女團也要出道了，在想要不要換個藝名。」

「哦？那現在有沒有什麼備選？」

「Easy怎麼樣？e-a-s-y.」

「……這讀起來不還是差不多嗎！」

「要用英語去念啊。」

「我們讀英語也是這樣的……不過這個有什麼含義？」

「Allright~」

應天賜和化妝師對上一個眼神后就知道臉上的活完工了，本來也只是簡單地遮了一下他因為幾個月拍攝所以糙了很多的皮膚，所以沒花多少時間。

於是在眨眨眼挑挑眉活動了一下五官后，他朝著攝像機攤開手聳了下肩膀，「Takeiteasy.」

「哦～好帥氣。」

志效裝模作樣地感嘆了一句，和他對上一個眼神后，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同時點起了腦袋，「一、二、三，cue！」

「WellI『mrunningdowntheroad，tryingtoloosenmyload.

「I『vegotthirteenwomenonmymind.」

應天賜搖頭晃腦地唱起老鷹樂隊的經典曲目《Takeiteasy》，不僅兩隻手彈起了空氣吉他，還把歌詞里的seven改成了thirteen，

「Fourthatwannaholdme

「Twothatwannastoneme

「Onesaysshe『sasisterofmine

「Takeiteasy~Takeiteasy~」

鄉村搖滾特有的節奏感讓身處首爾的thirteenwomen都情不自禁地跟著他的歌聲搖了起來。

有娜湊到姐姐們面前一臉興奮地點著自己領口，姐姐們則是一副又寵溺又無奈的表情頻頻點頭應和她，她應該是在說自己就是歌詞里唯一的sister——這個單詞在原曲中本來是friend。

至於TWICE那邊……多賢一臉懵逼地被推了出來，等她回頭找人的時候已經都在起鬨讓她跳舞了。

但可惜的是，等她準備好變身那個兔窩三大搖子之首的時候，應天賜已經沒唱了，於是她趕緊回歸現實，飛快地溜回伙食團中間坐下。

身在仁川的志效再度無視了耳機里傳來的鬧騰，這種程度的聲波攻擊和平時她們在一堆的時候完全沒法比。

「Easy.XI，可以介紹一下今天的風格嗎？」她舉著攝像機給了應天賜臉上一個特寫。

「風格？」應天賜低下頭打量了一番。

白色運動鞋，黑色運動褲，白T，黑外套。

除了染白的頭髮，一切都很正常。

這能有什麼風格？

簡約風格？

「嗯…就是和《Rise》這首歌差不多，有點Rock，有點Hip-pop，還有些EDM這樣……哦！還有這個。」

他胡言亂語著抬起頭，突然注意到了鏡子里的自己耳邊有個小東西正在反光，於是抬起手捏住后把它顯示給鏡頭，

「耳環的話只戴了一個耳朵，鬧木swag。」

「哦～那麼請Easy.XI展示三個充滿了swag的pose吧。」

「康……康佳gi(這麼突然)？」

「一！」

應天賜一聽志效真的就不給他準備的機會後，下意識地把雙手抬到肩膀的位置，然後比劃了兩個經典的Rock手勢。

「OK～雖然是Rocker的姿勢，但還是算你過關……」志效聽著耳機里傳來聲討他不專業pose的聲音，擅自決定放過他一次，「二！」

「所以什麼是Swag……」

應天賜感覺腦子有點短路，正準備要耍賴的時候，注意到一直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自己拉片的吳大秀朝他做了一個嘻哈文化里經典的埋頭勢，TWICE正規一輯記憶的突然從腦海里浮現出來——這姿勢不是《Likey》MV有的么！

那MV還是自己導的……

正把臉埋在臂彎里的應天賜此刻心裡冷汗直流，甚至產生了現在志效手裡的DV和在MV里她拿著的那個是同一個的錯覺。

「哦，她們說Oppa如果忘掉這個動作的話，可能會出大事。」志效突然指著耳機憋著笑說道。

「我這不是沒忘嗎……」應天賜管理好表情后把頭抬了起來，甚至還厚顏無恥地扭了兩下Likey的Point動作，「搜冷噠melikeymelikeylikeylikey～」

「Sana說她正在買來仁川的火車票。」

「翠送哈密達！」應天賜粗著嗓子，雙手扶在大腿上果斷地埋頭道歉。

「好努力啊Oppa，就為了一個舞台還專門去打耳洞了。」有娜看著幕布上比劃了一把手槍頂著腦門，張口閉眼還吐舌頭的大哥一臉開心地吐槽道。

「打耳洞？」娜璉身邊坐的就是Yeji，所以她也聽到了有娜的聲音，壓下身子扭頭看向最邊上的妹寶，臉上還留著看到應天賜學她pose所以開心的笑容，「你Oppa耳朵上洞可多著呢。」

她們現在已經知道了ITZY去春川客串電影那天發生的事情，也知道現在的有娜不會再對從別人嘴裡知道親哥的事情而感到不鬱悶了。

「哦～」Sana仰著頭想了一會兒，「光是一邊的耳朵上就得有十幾個了吧？」

「是不是覺得你哥哥應該不是會打耳洞的類型？」娜璉笑著問道。

「啊，也不是……」有娜努力地回憶了一下和應天賜不那麼多次的見面，「就是好像沒見過Oppa戴耳飾，所以下意識地覺得沒有打耳洞吧？」

她的語氣不太確定，說話的同時還朝其他成員投去詢問的眼神。

Lia、留真和彩領當然和她一樣也是不那麼確定的表情。

「誰還記得第一次和PD見面的時候他什麼樣子嗎？」娜璉稍微提高了音量問了一句。

「眉釘！」

「還有鼻釘吧？」

「舌釘也有。」

「穿的是襯衫，領口還鬆了好幾顆扣子。」

「所以能看到鎖骨上面都是紋身。」

「手臂上也是啊，當時他袖子都是捲起來的。」

被她們的話題吸引過來的兔子們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把以前的應天賜在後輩女團面前描繪了出來，連不怎麼說話的子瑜都講了一句，甚至還記得他左臂上紋的是曰文。

「啊！那個是舌釘嗎？」

彩瑛有點震驚地捂住嘴，圓滾滾的大眼眨了兩下，隨後想起什麼似的直接笑倒在多賢懷裡，「那個銀色……kkkk，我當時……好像以為是他補的牙啊哈哈哈哈。」

「因為之後再見面的時候他已經全都摘了，所以一直沒發現是舌釘對不對？」

定延一下子來了精神，指著自己的無趣弟弟問道，看著她癱在那裡有氣無力地點頭后一拍巴掌，掃了一圈看著她的成員們后終於綳不住了大笑出聲，「我當時也是這麼覺得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琴佳？」有娜看著被回憶笑翻了的前輩們，有些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

一直裝作記憶模糊的黃禮志此刻看到有娜的表情后，心中泛起一種有些熟悉的心情——大概和那晚回宿舍後有娜要給她成人禮Kiss時差不多。

「不知道了吧～你哥他啊，私底下就是打洞和紋身都來的哦～不僅鎖骨和手臂上有，整個上半身都有哦～」

腹黑小貓其實也不記得應天賜耳朵上打了幾個洞，畢竟那晚的場景下她實在沒心情去關注這個。

但是他身上的紋身卻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好幾種語言的字母在他身上縱橫交錯，沒有任何的圖案，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美感。

誰去紋身會搞成他那樣亂七八糟的樣子啊。

「哎一咕…琴佳。」

笑倒在地上的娜璉捂住發疼的肚子爬了起來滑到有娜身邊靠著，長長地緩了一口氣后才繼續和她們說話，

「總之後來他慢慢把身上那些東西都摘了，最近兩年也沒見過新的，耳洞之類的應該早都長好了，今天這個可能是耳夾吧，不過就算是打個新的也不算什麼的。」

「其實紋身都還在，應該是他最近都是穿長袖的原因，所以你沒注意到，以後有時間可以讓他給你看看。」

Sana也湊到有娜面前笑道，「不過都不太好看……還沒有他給彩瑛紋得好看呢。」

有娜把目光投向那個看起來比她還小的前輩，看著她拉起左袖展示了一下小臂上四個胡蘿蔔連在一起的紋身。

「其他的就先不給你看啦，衣服穿太多了～」

「Oppa身上……都是他自己紋的？」有娜咽了一下不存在的口水，她似乎知道了哥哥像這樣對待自己的原因。

「他背上就是什麼都沒有的，因為夠不著，很彆扭。」娜璉攬過她的肩頭拍了拍，「為了從那些幻覺里逃出來，他當初做了很多嘗試……嗯，不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嗯，我明白。」有娜輕輕地點頭應道，「謝謝歐尼。」

娜璉聽到她這一聲謝謝，眉開眼笑地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

黃禮志看著她們一副妹嫂和諧的樣子，腹黑的心思一下子就被另一種她無法描述的感覺覆蓋了。

只是她現在沒辦法找到一個理由，像那天在片場一樣離開。

「你們聊完這一Part了吧？」

志效的聲音冷不丁地從練習室的音響里傳了出來，女孩們終於注意到幕布上已經不是應天賜的臉了。

「他上場了哦。」志效朝一處上行的樓梯指了指，「快點去看直播，掛了啊！」

畫面一黑，娜璉頓時手腳並用地衝到手機旁邊，點進那個她們提前關注了的直播間。

練習室頓時安靜了下來，十三雙眼睛靜靜地看向再度亮起的幕布。

鏡頭從大屏幕上的MV上緩緩下移，一個給予召喚師獎盃的特寫之後向右一轉，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

風沙，鴉啼，電子鼓點。

應天賜緩緩地睜開眼睛，把麥克風舉到嘴邊。

這一刻，不管是現場還是攝像機背後的觀眾，彷彿都置身在了那片正在被烈陽炙烤的殘垣斷壁之間。

「Welcometothewild，noheroesandvillains」

「歡迎來到善惡交織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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