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火焰殘留在刺穿肋骨之箭上
很快，不僅僅是那位軍官，技術官僚，陸戰隊員，艦長和其他的士官……
所有人都停滯住了。
螳臂當車，我們居然是要攔截如此神聖之物么？
他們似乎是在等待，也似乎是在徘徊。
然而根本等不到什麼。
寂靜。一切都是寂靜。
所有能看到不能看到，能感知到不能感知到的，甚至連溜進戰艦裏面的蟑螂和臭蟲都停下了腳步。
所有人的腦海里都被雄壯的聖恩所浩蕩。
他們笑着，似乎是很榮幸自己能被如此神聖之物摧毀。
如同看着君王乘着萬人大輦一般，聖臨整個世界！
通訊靜默。
一瞬間沉寂的就像是所有人都是沒有上天的土著一樣。
只有背後的堡壘在不斷的問詢著，星球上的指揮部在不斷的詢問著，發生了什麼。
但所有人都在驚嘆，都在打着哆嗦，都在感嘆著這一切！
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回復那些問題。
神啊！如此莊嚴！如此壯麗！
想像？過於匱乏了。
文字？過於蒼白了。
然而那些纏鬥的艦載機和雷擊艇，護衛艦全部都停下來步伐，除了自律作戰依舊在行動外，其他的一切人工操作都停止了下來。
「神啊。」
艦長手中的瓶子跌落在甲板上，摔得粉碎。
然而他整張臉卻是充滿了感慨與嚴肅，激動的就像是朝聖的信徒。
一步一跪一長頭。
就像是飲下北海最為酷烈的冰製成的酒，一種褻瀆神明的罪孽感與見證神明的欣悅感，化作將人脊髓為之凍結的陰冷和燃燒一切的歡欣雀躍！
什麼82年的雷碧什麼82年的拉菲？
都比不上這一刻啊！
我，親眼看到了神明聖臨這個世界！
而我作為瀆神者，將無怨言而心甘情願的接受他們的審判。
他眼睜睜看着，甚至是縱容那些蟲群用它們神聖的吐息消融掉自己的護盾。
拱衛神祇的蟲群淹沒了那些艦隊。
神依舊隱藏在幔帳當中。
他，她，它，祂乘坐着那信徒們抬起的舟輯，聲音如同黃鐘大呂一般，直接震懾在人的心靈中。
如此的不可思議，如此的匪夷所思。
在太空中本該是寂靜無聲的，但是他們切實的聽到了，那蟲群的嗡鳴之音。
抬頭看去，明明大多人只能看到金屬的天花板，但是……
他們彷彿在一剎那，看到了，明白了，知曉了那神聖之所在。
那神明如同傳說中的天使一般。
以蟲群作為六翼，以兩翼遮頭，以兩翼遮腳，以兩翼飛行。
那神明如同神話中的仙神一般。
以蟲群作為祥雲，以之為鶴，駕祥雲野鶴。
蟲群動了。
那是刺穿肋骨的箭。
腐蝕性的氣體消耗掉了他們的護盾，湮滅了他們的裝甲。
旋即……
將船體洞穿。
一隻，兩隻……
「警報，警報……」
紅燈亮起來了。
然而那些人依舊愣愣的存在於某種詭異的甜美當中，任由那些蟲群用他們劇毒的吐息略過他們的身體。
毒性的火焰仍舊殘留在他們的胸膛。
蝕骨，碎肉，將人的一切的一切全部粉碎殆盡。
艦隊溶解了。
化為了一攤金屬的小行星。
而那偉大而莊嚴的存在依舊在前進。
遼遠的一瞥，膿毒一般的綠色射線便將行星要塞徹底的粉碎。
而那些人，則沉浸在大歡喜和大雀躍當中。
似乎是聽到了，我為你赦免的音律。
堡壘在鏽蝕，在溶解，在蒸發，在粉碎。
他，她，它，祂如此的美麗。
如此的強大。
如此的神聖而威嚴。
神明的長相固然與傳統的寶相莊嚴毫無干係，但那種令人讚歎的美麗卻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他，她，它，祂！
終於聖臨這顆星球，然而慈悲的降下自己的一瞥。
隨後，消失了。
如同從未降臨一般。
而地面……
這顆乾燥的內陸水圈星球，有一部分瞬間被吞噬了。
膿毒降臨了大海。
整片被神的慈悲所影響，哪怕是大海也不能避免被神明災厄般的觸碰。
那是膿毒海。
海洋中的生物也因此死亡殆盡，在膿毒的影響下迅速的化為了一攤枯骨，而後迅速的崩解成泥。
而並非每個人都能享受神明的賜福，這片土地的大部分都在神明經過之時被摧毀，永遠無法恢復。
那是瘟疫廢土。
所有的沒來得及離開的人都只感受到了一種絕望的幸福，而後在瘟疫廢土中化為了行屍走肉，腐敗而快樂的永遠的生活在這廢土般的花園當中。
直到生命的盡頭。
而神明身後留下了許多最毒之池，在此可以尋覓到殘留的毒物。
那裏是最毒之池。
土地被污染，但這些人心甘情願。
生命被剝奪，但他們卻洋溢着歡樂的笑容。
在神明身後，之前在這個星球從未見過的昆蟲迅速蔓延開來並在眾多受影響的區域繁衍壯大。
儘管他們試圖耕耘這些土地，但這害蟲的出現依舊持續的對他們造成了挑戰。
那些是聖臨蟲群。
就像是在太空**衛著神明的細小蟲群一般，神明，也將它最為親近的生物，賜給了我們。
最後，據說這裏是神明第一次因為憤怒毀滅大帝，過去的事物幾乎沒有什麼能夠倖存下來。
鋼筋混凝土被迅速的腐蝕鏽蝕，最後化為了悉悉索索剝落的殘渣。
而山脈上的一切都被摧毀，連山脈本身都抵不過神明隨意的一擊。
那些是枯潮大地。
寸草不生，甚至於聖臨的蟲群都無法在這裏遊盪，彷彿是在驚嘆於神明的偉力與聖潔。
楚星陵急匆匆的重出寢宮，然而很快，愣愣的看着天空，綠色的風暴嗆得他在咳嗽，然而他眼神中充滿了狂熱。
神！那是神明！是唯一的神！是真正的神！
星球的生態在崩潰，但是他們毫不關心，所有醒著的人都在跪拜，所有沉睡的人都在悔恨。
所有死亡的讓都曾經洋溢着為神獻身的幸福。
他看着天空中遮天蔽日的影子，忍不住唱起來曾經學習過的神話詩篇。
神啊，你鍾情於我，是在說明什麼么？
無論發生了什麼，無論產生了什麼，我都一定要將你再一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