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齊國論法

乾厲王的離奇死亡使本就不安的朝堂再次動蕩了起來。左尋當然沒有真的打算讓嚴汶（即公子汶）繼承王位，而是打算將他騙到申都后秘密處決。

儘管如此，國中不可一日無王。而申都到梟川的路程少說也需要20天，總不可能在這20天裏讓王位空置。於是，左尋便決定擁立乾厲王哥哥的孩子公子卑為王，是為乾安王，改元正齊元年。

這一年，嚴卑（即公子卑）七歲。

卻知昔日乾文王統一72部族後分封諸侯，共計分封20國。又經歷了數百年的征伐兼并之後，此時的天下只剩下了五個大諸侯國：齊（法齊），順（前順），燕（南燕），貫，漢（南漢）。還有一些分封的小國：岳（在齊國西方），酉（在漢國北邊），務（在燕國南邊）等等。

這些國家互相制約，誰都不肯讓一家獨大，加上地理位置特殊，就這樣將這個局勢持續了數百年之久。

事到如今，列國逐漸強大，而乾王室因為經歷了多次遠征，勞民傷財。加上乾厲王突然死去，大臣左尋在嗣君仍然存活的情況下反倒擁立旁支血脈，更是不得人心。

一時間人心惶惶，天下大亂。

（法齊，由都）

恰逢新春佳節，宮中府中鶯歌燕舞之時。

法巡站在宮闕上，看着城中一片歌舞昇平，不僅感慨道：「世事無常啊！」

「齊公今日竟有閑暇時光，來此處登高望遠，反倒令臣下有些誠惶誠恐了。」

法巡雖然察覺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背後，但當他開口時卻又放鬆了下來，頭也不回的問道：「子桑，我問你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齊公請講，子桑知無不言。」

「當今我齊國如何？」

「為中原之強國，戰車萬乘，能爭善戰之兵，何止一二十萬，驍勇韜略之將，何止五六十人。」

「……大夫可明言，何必用這虛偽言語來矇騙我？」

「臣倒是還有一言，只是……」

「此乃我齊國之興亡之事，萬望大夫不要隱瞞。」

「好。既然如此，那便恕臣直言：齊公認為當今天下，齊國如何？」

「……」法巡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地處西南，人口疲敝，雖有戰車萬乘，卻都已朽壞不堪；雖有善戰兵將，卻也都垂垂老矣。更別說如今諸國競相崛起，只怕是……」他搖了搖頭。

「大爭之世，列國變法以圖強。成者，稱雄中原，各國賢服；不成者，國破家亡，萬劫不復。如今我齊國雖然起步較晚，但尚且有老祖宗留下的家底在，此時變法，未必不能勝他國一籌！」

這一番話語，算是說到了法巡的心坎上了。

一般說這些話的人，要麼就是前來毛遂自薦的，要麼就是已經有方法能夠強國，前來尋求君主認可的。

「大夫倘若真能強國，我法巡必有重謝！」

「好！那麼今日，臣許子桑，斗膽在與齊公論上一論！」

「微臣認為，變法之前應當先剷除禍患。岳國10餘城，土地不過幾百里，然而卻佔據西方，倘若想強國，就必先開疆拓土。而岳國封住了我齊國西進的路線。因此，想要強國，必先滅岳！」

「說的好，滅岳之後呢？」

「繼續西進，據說西方有夷族名為羌郎，擁有方圓數千里之地。而且科技落後，無禮無法，正是用兵的絕佳地點。」

「然後便可以……齊公，進屋詳談。」

「好，徹夜長談強國之策。」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屋子，連續討論了足足六個時辰，依然沒有絲毫疲倦之意。

回到自己宮中時，法巡不禁感嘆道：「許子桑，世間少有之奇才也！」

而相較於西方齊國的徹夜長談，南方的燕，順兩國可就沒那麼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