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山
「你真準備好讓這小子出去了。」
「他總是要出去的，帶着那把劍出去。」
「你把劍放哪了？他現在還拿不起來那把劍。」
「劍在小泥鰍那，現在是拿不起來，不過還有我們兩個老傢伙在呢！還是會回來看一眼這青山。」
「東西呢？你又放在哪裏？」
「路上。」
「你的劍不願傳給他就罷了，你還不讓我傳。」
「他的劍不需要我們插手，只要交給他最基礎的就行，他的劍要自己去走。」
「外面有很多人都在尋他，不過有些人還是能尋到他。」
「我還能動。」
「我也是。」
獵戶與先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道。
距離昨晚已過去三月有，這天全村的人都來為李修送行。
「李修哥哥你不要我了嗎？二丫不嫁給你就是了，可不可以不要離開二丫。」二丫拽著李修的衣服哭道。
李修寵溺的摸了摸二丫的腦袋道：「又不是不回來了，哥哥只是出去一趟，回來給二丫帶最好看的衣服。」
村裏的眾人也不禁為李修擔憂，畢竟李修也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此行一去，不知前方光景如何。
「小李我看好你，要不是我沒那個本事，現在有兒有女的，我也一定會跟你去闖一闖。」
「是啊小李子，你比我有種多了，要不是我女兒嫁人，肯定撮合你小子。」
「小李子路上一定要慢點，實在不行就回來吧。」
眾人一言一語道。聽的李修心中暖流涌動。最後只剩下獵戶與先生。
「小子，這條路不會那麼好走的，哪怕渾身是傷也不要回頭，開弓沒有回頭箭。」先生道。
「你別聽他瞎說，在外面受委屈了就回來找我，我就是個粗人我會打架，誰欺負你我幫你揍他。」獵戶大大咧咧說着。
「獵戶爺爺我要是被仙人欺負了，你也能打的過嗎。」李修強忍心中不舍道。
「打不過，讓先生罵他，沒聽過讀書人的嘴最毒嘛！」獵戶笑呵呵著。
「今日弟子離去，望二老保證，弟子有朝一日會回來的，只希望離走前，望二老告知其名諱。」
「你只要記住先生與獵戶便可，小子去吧。」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保重。
「行了別看了，走遠了。」先生拄著拐杖轉身道。
「你個老東西不看，還不讓我看，早知道十幾年前，讓這小子跟我住，你看把他教成什麼樣了。」
「你打不過我。」先生慢悠悠着。
獵戶「……」
「老東西，走走走咱們現在去打一架。」獵戶氣沖沖的拉起袖子。
——
李修背着籮筐手上持着一把亮光光的長劍，身上掛着木弓朝着山裏走去。
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中，風吹山林發出蕭蕭聲，心中不免感慨萬分，說心中沒有絲毫留戀那也是不可能得，離開生活了十四載的山村，目光向前方深處，此去是走出圍繞之地還是葬於虎狼之腹，腳下的步子更加堅定起來。
不知走了多久，夜晚悄然而至最危險的時候也到來了，晚上毒蛇夜出捕食，與那野狼最多，尤其在野外要被毒蛇咬上一口，沒有解藥很難撐過一個晚上。
好在是尋到一處小山洞，大約只能容下，一兩個成年人，應該是人為來躲雨的，李修坐下來拿出懷裏揣著的乾糧啃了起來，手中的刀一直握在手中。
黑暗徹底籠罩大地，漆黑的夜裏只聽見遠處幾聲狼嚎，好在是這晚相安無事，天蒙蒙亮李修便起身，走出山洞繼續向深處走去，不管是夜晚還是白天步入深處都是更加危險，稍有不慎便是九泉之下。
走走停停，時間飛逝，已近午時天空高高掛起的烈日陽光爭先恐後般射入山林。走了這麼久李修的肚子又渴又餓，只見前方一個小土坑邊趴着一隻灰色的野兔，俯身喝水兩隻耳朵一動一動的聽着動靜。
見此從身上取下木弓箭掛在弦上手臂用力的拉弓，嗖的一聲，箭隨風而去，野兔躲閃不及箭穿過頭部釘在地上，身體隨之抽搐兩下便不再動彈。
李修大喜連忙跑過去，拔出帶血的箭放入籮筐里，從小腿上拿出一把小刀，去掉兔皮放入後面，就地生火簡單的做個支架把兔子放在上面烤起來，順便喝了水壺的水，繼而裝滿。一頓飽餐以後兔子也只剩下骨頭，短暫的休息了一下便起身繼續趕路。
枯燥無味的趕路時間，長時間的走着，即便是個成年人也會累，轉眼又是傍晚已到，回頭看去，只有樹林，抬頭甚至連天空中的星辰都看不見全被遮擋住，走着走着頓時李修感覺到後背發麻，轉身看去，只見不遠處有一隻灰色的野狼，倆只黃褐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修。李修大驚手中的劍往前一探，野狼似乎也忌憚李修手中的劍，一時間倆人誰也不敢動彈一下。
野狼似乎餓極了，已然是顧不了那麼嗷的一聲便快速奔來，鋒利的爪子撲過來，李修低頭往右一閃，手中的劍順勢往左一劈，一劍沒中，來不及出第二劍，野狼便再次撲過來這次李修就沒有那麼的幸運了，胳膊被爪子劃出一道血痕好再也只是蹭到，傷口並未很深。
李修大怒道：「畜生今日不是你進我肚便是我入你腹。」說完一人一狼互相衝向對方，在野狼撲起來的瞬間，李修雙腿跪地一滑，手中的劍從左向上一劈，嗷嗚的一聲慘叫野狼的腹部血液滴落，雙眼中透露出懼色，但已然餓急的野狼眼中更多的還是兇狠，調整好姿勢再次衝來，這次倒也不是飛躍起，爪子朝李修脖頸處襲來，再次閃身躲開，劍也再次斬向狼爪，劍刃與狼爪碰在一起。雙方互相的退開，野狼再次沖了過，倆只爪子一左一右爪向李修，叮叮噹噹的聲音不斷傳出。手臂上的痛蔓延著全身，容不得想這麼多，野狼再次衝來，不過野狼學聰明了不再一味的衝鋒而是慢慢的圍繞着李修打轉，尋找一個最佳時間撲上去一擊致命。
李修當然也知道，再這樣下去終是對自己很不利的，要是附近的狼過來那自己也是必死無疑，不過這隻狼始終是沒有發出嚎叫吸引同夥過來，看來是想單獨的把李修吞入腹中，李修此時也圍繞着中間的一顆參天大樹，就這樣僵持了一會，野狼的腹部血越留越多，本想就這樣耗走它，野狼往左走去，順勢轉頭往右撲來。
李修大罵道：「畜生」劍插入上方樹中握住劍柄，手與雙腿同時發力向上一躍而下正好做騎在野狼身上手中不敢停歇拔出小刀便往脖頸處一插瞬間，狼嚎聲起來，野狼不停的晃動着身體想把李修甩下去，一隻手環繞着野狼脖子即便狼口咬在上面也不鬆手，另一隻手拿匕首探向下面脖頸順勢一劃鮮血噴涌，掙扎中野狼倒地不起，李修不敢停留在此地，用力拔出在樹中的長劍猛的砍下一隻後腿，劍鋒順利的斬斷骨頭，拖着一條狼腿便向遠處走去，再停留下去恐怕會有更多的野狼聞着味跑過來。
就這樣拖着一條狼腿的李修走了有一刻鐘的時間，隨時都會倒地不起，坐在地上艱難的用生火給手臂消毒再用今天獵到的兔皮拿出來簡單的包紮一下，便烤起狼腿，回顧著剛剛的生死瞬間，李修大口呼吸，雖然贏了也是慘勝，不一會狼腿便好了，把火滅了再向遠處移一段距離吃了起來，身上的疼痛感不斷地傳來，即便是這樣李修那顆想走出的心依然沒有停止。
「心中想起二老對自己說的話，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走出去，哪怕是我死在中途不悔，男兒志在四方。」說完合上眼睛忍着疼痛睡去。
黑暗中不知還有多少雙眼睛，在這漆黑的深夜，如同深淵一般吞噬著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