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浩然正氣

秦熙看着宋燾那疑惑的眼神，心裏有些無奈，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雖然看起來懂得很多，但是對於大多知識只是一知半解，那裏是什麼才高八斗之輩。

本來以為來到聊齋世界，能夠求仙問道，但是這金手指實在是有點沒用，直接將他封印在了乾陽縣，連縣城都出不去。

沒辦法求仙問道，能接觸的超凡力量只有浩然正氣了。

不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誰說道士就不能修浩然正氣了。

宋燾心裏雖然疑惑，但是秦熙那真誠的表情做不得假。

既然秦道兄要學，那他肯定要傾囊相受。

「其實，浩然正氣這東西真的很縹緲，到現在這麼多得讀書人也沒有人能明白它的實質是什麼。」

「我也是將《論語》通讀上百遍之後，然後用論語中的聖人語言規範自己的舉止，行修身養德之道，才混混沌沌之間感覺胸中充滿了一股難以描述的氣。」

「至此之後，再感覺已有大不同，讀書之時，那些文字好像有了生命……」

經過宋燾解釋之後，秦熙也漸漸明白了，這恐怕就是儒家所說的立德、立功、立言了吧。

先是通讀聖人經典，並且苛行操守，悟出屬於自己的觀點，然後將這觀點加以實踐，最後著書立說，教化世人。

如此看來，這宋燾還停留在立德階段而已。

「那麼修行的境界是如何劃分的？」

難道浩然正氣沒有什麼境界之說嗎，那也顯得太籠統了。

「其實也沒有個明確的劃分。」宋燾苦笑一聲，當時他也有這樣的疑問。

「身懷浩然正氣之人神魂被天地洗禮，不僅記憶力大增，而且，能看到一些常人所看不見的東西。」

秦熙激動了，難道書讀多了還能產生陰陽眼不成。

宋燾自顧自道：「大儒讀書之時，一念不生，元神朗徹，胸中所讀之書，字字皆吐光芒，自百竅而出，形狀縹緲繽紛，上燭霄漢，與日月爭輝。」

「次者，光芒數丈。再次著，數尺。當然最次者，也就是讀書剛剛開悟之人，熒熒如燈火。」

「當然，這種異象常人看不見而已。」

秦熙看似開玩笑，心裏卻極為真誠地問道：「那你看貧道百竅中噴吐出的光芒有幾尺？」

宋燾知道他這是在開玩笑，但還是如實回道：「道兄百竅中沒有文字吞吐光芒，但是卻吞吐著三尺清氣。」

這也是宋燾如此禮遇秦熙的原因，也是他認為秦熙是道家高人的原因。

在宋燾眼裏，那些凡夫俗子，紅塵之氣壓頂，一看就是在紅塵中掙扎的可憐人。

其實他哪裏知道，秦熙之所以清氣伴身，僅僅是因為穿越之時受時空之力洗禮，靈魂變得異常強大。

還有就是前世在紅塵中度過四十多年，穿越一場基本上看破紅塵了，此時可謂是道心初生，心境明澈而已。

正所謂相由心生不外如是。

秦熙卻陰差陽錯的以為宋燾這是為了不掃他面子而在胡編亂造，心道：這傢伙看似是個方正君子，沒想到也這麼會恭維人。

至此，他算是明白了，這浩然正氣，就沒有個什麼固定的境界，僅僅有個模糊的衡量浩然正氣多寡的模糊概念而已。

但這是他能接觸到的唯一的超凡力量，所以還是眼饞不已。

介紹完這些事情后，宋燾火急火燎的跑到妻子那裏送溫暖去了。

地府留了一次學之後，他感受到了時間的緊迫，更加珍惜這剩下的時光。

秦熙卻每天手不釋卷，渴望一朝頓悟，有朝一日變成那種一字可鎮山河的大儒。

……

這天，楊肅卿來拜訪，秦熙三人坐在後院品茗論經。

「少爺，姚老爺來訪。」門房小廝前來稟報。

三人對視一眼，有點好奇，姚家是這乾陽縣城的一家豪商，主要做藥材生意。

「這姚家主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找宋兄估計是有事相求啊。」楊肅卿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長地一笑。

姚家看似積德行善，修橋鋪路，但是這種大商人，要是細究其根底，沒有一個是底子乾淨的。

楊肅卿的老爹是本縣縣尉，自然知道各家的骯髒事要比常人多一些。

姚家的公子姚玉中雖然在老百姓眼中沒有什麼太大的惡行，事實上，姚玉中並不是外界所看到的的那樣溫文爾雅，其實這主要是姚老爺為兒子遮掩的結果。

據他所知，此人飛揚跋扈，殘暴異常，毀人家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宋燾看了一眼楊肅卿，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還是吩咐小廝道：「請姚老爺去客廳就坐，然後奉茶。」

「不管他是什麼目的，見一見自然就知道了。」說着率先起身，朝着客廳走去。

秦熙跟楊肅卿也起身跟上，滿足一下好奇心。

宋燾剛剛走進客廳，就看見姚老爺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客廳里跺着腳。

看見宋燾之後，他趕忙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想要說什麼，但是看見跟在身後的秦熙二人，卻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宋燾心思通透，微笑道：「這位是是秦道兄，道家真修，這位楊兄想必姚世伯也認識，他們二人皆是小侄的知己。」

「世伯坐下說，只要是能幫上的小侄定然竭盡全力便是。」

姚老爺聽見這年輕道士是道家真修時眼睛一亮，臉上的愁容好像少了些許。

「唉，兩位賢侄，還有這位道長，說來家門不幸，我這老傢伙實在是有點難以啟齒。」姚老爺長嘆一聲，臉上浮現出化不開的哀愁。

「是我那孽子，自從納了陳家的閨女為妾之後整個姚家就變得烏煙瘴氣，這也就罷了，但是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犬子現在命在旦夕。」

楊肅卿冷眼看着姚老爺的表演，當聽到說是姚玉中納了陳家的女子為妾時，更是發出一聲冷笑。

那陳姓女子被姚玉中那個紈絝怎麼收入房中的，別人不知道，他難道會不知道。

「應該是報應到了吧。」

秦熙跟宋燾都覺察到楊肅卿的義憤填膺，忍不住問道：「楊兄，你這是怎麼了？」

楊肅卿盯着姚老爺，寒聲道：「這你們就得問問姚姥爺了，他那寶貝兒子姚玉中真的是通過正規的手段娶到陳家女的嗎，如今出了事情也是活該。」

在三人目光的逼視下，姚老爺心裏陡然一驚，眼中閃過慌亂之色，瞬間之後又鎮定下來，尷尬一笑道：「楊公子這是何意，老朽怎麼聽不懂？」

楊肅卿見這老傢伙都到這份上了，還在這裏裝糊塗，心裏不禁火氣上涌，站起身來暴喝道：「作孽的匹夫，到了這會還在幫你那黑心腸的兒子隱瞞，你當真不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