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丹田極限
上陽別苑。
荷花塘中，縣主身穿一身大紅衣，對月而坐，手裡拿著一個酒杯，看著裡面的明月倒影好似化成了一個可人兒。
痴痴一笑，舉杯相邀。
「千秋公子，來，幹了！」
她一口飲盡。
卻在這時，院中的一個房間中傳來了一聲凄厲之極的慘叫，讓她不禁一個哆嗦，猛地站起身望向了遠處燈火朦朧之處。
片刻后，一個侍女急匆匆而來，臉上帶著驚恐之色：「縣主，葛道人七竅流血而亡。」
「竟然死了！」上陽縣主眉頭一挑，「不愧是神戟侯府，也罷，且待來日。千秋公子，你逃不出本縣主的手心。」
梧桐苑，涼亭內。
一老一少相對而坐。
「方爺爺，剛才的是夜遊魂？」姜凡詢問，還是心有餘悸。
大管家點頭：「煉神之道，修鍊陰神，陰神有成，可出竅於外，夜遊滄海，卻又無形無質，常人難以看到。穿牆過戶，無阻無礙，可殺人於無形。就如剛才，你雖感應到了，卻完全看不到，對方就能輕而易舉的進入你腦海之中，操控生死。」
「這麼可怕？」姜凡吃驚，「若是遇到了這樣的敵人，該怎麼防備？」
「以你的修為，想要防備，難、難、難。」大管家講解道，「煉神之道，定神，凝神，夜遊，日游，這是前四境，或者說前四階。煉神以階而論，九階可成陽神。」
「定神，凝神，威能不顯，最多畫畫符咒，面對面的施展一些小手段，上不了檯面。一旦到了夜遊之境，陰魂出竅，就能殺人無形。然而陰神，畢竟屬於陰物，最忌陽剛之氣。若是夜遊之境在烈日下，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若你走煉體之道，哪怕只是邁入鍛筋骨之境，一聲大吼，近距離下也能吼死夜遊境的陰魂。煉體之道，打熬體魄，旺盛氣血，在陰神眼中，每一個武夫都是一個小火爐、小太陽。陰神最忌憚的是軍營之中，遠遠望上一眼，升騰的浩瀚血氣之力，就能將陰魂蒸發掉。」
「武道練氣，開闢丹田，以氣海為根，通經脈，開竅穴，從內而外，內外相通，一脈相承，步步提升，相對而言就簡單的多。因為練氣之根是丹田，是氣海，是真氣，總歸一個氣字。」
「氣，雖多變，卻少了陽剛熾烈。」
「不過，你若是集中精神，對準近距離的陰魂，說不定也能將神魂吼散。」
「另外還有黑狗血，公雞冠血等等，若能潑到陰魂身上，也能剋制。然而這一法很難行得通，畢竟陰魂縹緲難以捉摸，忽左忽右，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很難限制。」
「武道練氣在先天之境以前，面對夜遊境的修道人，很難抵擋。」
老管家說的很詳細，也剖析不同修法的優缺點。
煉神之道傳承難，修鍊要求十分苛刻，尋常時候很難見到，特點十分明顯，用最為可怕的刺客來形容最為恰當，卻是脆皮血。
一旦武者近身，能輕易殺死。
武道練氣，以丹田為根，以氣為本，可遠攻，可近殺，一步步前行，能望到終點，是如今世間修鍊的主流。
煉體之道，易學難精，軍中盛行，若是沒有名師指點，沒有葯浴時常洗去暗傷，沒有足夠的精氣補充，很容易練廢。也因而就有了一句話：煉體有成者，萬中無一。在這方面來說，煉體比煉神還難。
「方爺爺，若是碰到夜遊魂，只能等死嗎？」姜凡又道。
「不盡然。」老管家道，「這就要靠經驗了，面對夜遊魂，首先要感應到，然後抓住機會，一擊必殺。一擊不殺，基本上就完了。武道練氣，只有到了先天之境，才真正的對陰魂有著可怕的殺傷力。先天之境，吸天地之息，熔煉自身真氣，有了天地的幾分特性，化為先天真氣，能夠絞殺陰魂。」
「剛才的夜遊魂，應該沒多少惡意，可夜闖我們神戟侯府，就是死罪，當殺。」老管家說著，就站起了身，「九少爺，我們侯府，以練氣為本，煉體為輔，二者兼顧，你不如也將煉體撿起來。對了，二爺和二少奶奶留下的書籍，不如多看看。九少爺早些安睡，老奴告退。」
老管家身形一晃就到了房頂，又一閃就失去了蹤跡。
對這種情況，姜凡毫不在意。
他早就知道方管家是一個高手，爺爺不在，就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姜凡重新坐下，暗自思量。
夜遊魂沒有惡意？
應該不是大娘子的人，因為沒必要，也不會被吼殺。
那麼……
「上陽縣主嗎？因為覬覦我的身子，就派出了一個修道者，如今被殺，不知她會不會心疼死？」
姜凡搖頭，壓下了想法。
只要在府內，就會得到方管家的庇護，安全方面不用擔心。
「他為何提到讓我兼顧煉體？當年我放棄，就是因為發現自身資質一般，二者兼顧，很可能兩者都一無所成。早不提，晚不提，偏偏我得到造化之後，重新開闢丹田后給提了出來，莫非發現了我的情況？不應該，也不可能，最多察覺我真氣渾厚罷了。」
「還提到了我父母遺留書籍？」
姜凡皺眉。
壓下了心頭的各種念頭，回到屋中，卧床休息。
翌日五更時分準時起床，洗漱之後，就修鍊鐵血心法，打磨真氣，也開闢經脈。
等吃罷早飯，姜凡將小蘭和小青從書房中打發出去，關了房門，這才仔細的打量。
床鋪，桌子，書架。
很簡單。
姜凡來到了書架前，再次打量一冊冊書籍，新舊不一，不過大部分他都看過了。
「基本上都是雜書，遊記，武道心得之類的，還有五典，六樂，名家文章等等，沒什麼特別的啊！」
「老管家提到，必然有特殊的地方。」
姜凡閉上了眼睛，回憶過往，曾經的一切逐漸的浮現心頭。
老爹不簡單。
老媽更非凡。
卻意外的死在了外面，爺爺也曾經瘋狂的調查過，卻沒有任何發現。
那麼，父母最在意的書籍，或者特別關注的……
姜凡睜開眼睛，掃了一眼，眸光波瀾，卻隱匿不顯，就隨意的抽出一本書籍翻了翻，抖了抖，沒有任何發現。
接連十餘本，最終搖了搖頭，回到書桌前坐下，繼續書寫。
外無騷擾，內無煩擾，轉眼十餘天過去。
這天上午。
隨著一滴造化之液落入丹田氣海，空間擴大一分，讓姜凡身軀一震，露出恍然之色。
丹田氣海，已經擴張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