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報復的機會
飯桌上，穆全啃著一塊雞腿，啃到途中突然停下來，似乎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肉還未來得及咽下，張嘴嗚嗚說道：「斯林，呃——」噎了一下，匆匆喝一口湯，順氣後繼續：「你有沒有發現，呃——」
三人都有些著急了，斯林拍拍他後背：「阿爹，先喝點湯，一會說。(*www.kanshuge.com*)(看書閣*)」
「後面養的畜牲跟以前不同了啊。」穆全還不容易說完一句話，又趕緊喝一口湯。
斯林莫名其妙：「啥子不同？」
「這話還是忠明大哥說的，有好幾天了，我也沒注意，今天專門看了一下啊，那些畜牲的個長得越來越大。」終於順氣了，話也麻溜起來。
阿媽呵呵笑道：「你這老頭子，畜牲不越長越大，還張小啊。」
穆全不樂意的瞪她一眼：「你個婦道人家懂啥子？我還不曉得越長越大，我是說同樣的時間喂同樣的料，畜牲的個比原來的要大，不信你明天去看一下。」
斯林聞言有些驚訝了，這段時間還真沒注意後面的情況，不會基因又變了吧？幾口刨完一碗飯，他等不及明天，拿起手電筒就往院外跑。
「哎，等等我——」飄雨丟下碗跟著跑出來。
斯林跑到穆忠明家拿到飼養記錄薄，順便問了一下情況，穆忠明知道的不必阿爹多，匆匆幾句斯林就帶著飄雨趕到鴨鵝舍，在鴨鵝的抗議中還真的發現了差異。接著跑完豬舍羊舍牛舍，一圈下來一小時過去了。經過反覆縱橫對比，基本摸到了一個規律：體格越小的畜牲，體重增加越快，也就是生長速度增加越快，而肉的品質沒有變化。
接下來幾天，斯林找到幾位專家全力研究新一代基因。國內一流的研究設備就是好，全自動化粉碎攪拌洗滌提取後送入分析儀，十來天基因圖譜出來了。與原來的基因圖譜比較，只有一個微小的基因片段發生了改變。而改變的基因片段，恰恰就存在控制生長的區域！
機體基因儲藏著海量信息，各種機體反應都有相應基因支配，哪怕是人類絕症如癌症也是基因受到外界刺激蘇醒的體現，比如致癌物質。有人做個一個假設，如果能找到癌症基因並在胚胎期拔除，那將徹底消滅癌症。也聽說有人展開過類似試驗，可笑的是拔除癌症基因后胚胎就一動不動，蝌蚪和蝌蚪鑽進的那個東東就不死不活。但在拔除或連接上其他某些基因，也真能解決某些問題，目前流行的豐富著人們口欲的轉基因食品也大行其道。
「哈哈哈，這個發現太重要了——」幾位兩鬢斑白的老者像孩童似地瘋狂起來。要在幾千萬萬個基因信息中找到有用的部分，並準確定位，那就是一個偉大的發現，有點類似哥倫布找到了落腳之點。再如果，能進一步提取這部分片段基因有效植入胚胎順利發育，那將——完全改變機體的生長規律！
最起碼在動物身上能實現工廠似的量產。如果被瘋狂的科學家利用了，那也是人類災難的來臨，幾歲就長成巨人，可能真正的生化人轉基因人就誕生了。實驗室所有的材料包括以前的研究，都被上面有意的隱蔽起來。巨額的項目資金不是免費的午餐，相應要承擔巨大的責任，其中一條，所有成果不許對外發表。
即便對動物而言，目前市場上促畜禽生長的各種藥物飼料層出不窮，廣泛的使用藥物比如抗生素「瘦肉精」之類的防病促生長，導致的惡劣後果已直接影響到人類健康，甚至已多次發生肉食品中毒事件。儘管國家一再強調不準使用違禁藥物飼餵畜禽，但利益的驅使就像販毒一般越禁越犯。*www.kanshuge.com^看書^閣*一旦把能直接促進生長的基因推廣，產生的效益誰也無法估計！
弄清楚生長速度加快的原因，斯林委託他們繼續研究，到飼養區找到大伯，要求他逐步增加種禽種畜存欄量。因為生長周期縮短，出欄速度就會大增，相應的年出欄量也會增加，帶來的收益——
斯林想到這裡，不由呵呵笑起來。
好幾天，好奇的看看雙手，白皙，修長，沒什麼不同啊，咋就有超能力了捏？
「咱們老百姓啊，今個真高興!——哦~~~咱們老百姓啊，今個真高興!——哦~~~~~」哼著小曲，蹺起二郎腿，手捧一杯鐵觀音——
「鈴鈴鈴——」手機響了，大概心情不錯，說話的語氣反常的溫柔：「喂，你好，這裡是穆家寨——」
「嗨，咋不早說捏？俺發現你走路不方便，咋說話還不利索捏？哦，快到了？K!本大董事長就屈尊迎駕我們的夏大胖同志。」
放下茶杯和腿，穆大董事長親抬貴腳走出房門。樓下，停著一輛奧迪A8，黑油油的外表，氣派！帶勁！正想調侃幾句，哪知大胖規規矩矩的拉開車門，又一個大噸位的猛男移出來，如果不是兩人體形尺度不對，斯林還真以為大胖有個孿胞兄弟！
「是穆董事長吧？」猛男挪動滾圓的身軀，伸出堆著肥膘的手掌，斯林有一剎那的恍惚，扒光毛的熊掌？
「你是大胖的父親，夏叔叔？」斯林趁明知故問的機會壓下胡思亂想，輕輕握上熊掌迅速抽回來。
等夏奎小山似的大肚陷進沙發，斯林客氣的捧上一杯茶，笑道：「夏叔叔怎麼有空來這小地方？」
夏奎摸摸肥嘟嘟的下巴，細眯的眼睛有些不安：「穆董啊，我上次要小胖子來請你賞光，你忙的抽不出時間，我只好親自來打擾你了。」
「哪裡，哪裡，上次大胖說的事咋樣了？」
「還不行啊，再想不出辦法，那塊地皮就保不住了。」夏奎背往後靠靠，急喘的聲音小了些，語氣和表情都透出一股無奈的焦急。
據夏奎說，他也找了不少老朋友出面，打聽出背後指使者，趕忙給吳良打招呼，同意原價轉讓給他並請求諒解不知是他老人家看中了。權大勢大的吳良就是鐵了心：以當初他的投標價成交！整整差了一千多萬吶！夏奎是欲哭無淚，好不容易積攢的身家全指望這塊地皮發財呢。接著，他終於讀懂了老師解釋了十幾年愣是記不住的狗肉朋友狐朋狗友的含義，找到的老朋友一個也不敢應承，更不談敢在吳良面前放個屁！
眼看限期動工的期限越來越近，再不動工，相關部門有權低價收回重新拍賣，夏奎心裡那個急哦！
「通知你不得開發房地產的通知在嗎？」
哪有什麼文？就是城建局一個副局長打了個電話，就嚇得夏奎沒敢動手。原本想先搞撤遷，完了再找人辦手續，可住戶就是不動，甭管你給多少錢，就一句話：不撤！
「跟吳良的協商是你們面對面的還是讓人轉告的？」
「我壓根就沒有見到他，是我一朋友告訴我的。」夏奎這個朋友叫彭輝，是做建材生意的，兩人認識十幾年了。
「夏叔叔，你別急，這樣吧，你約一下彭輝，讓我跟他見一面，具體怎麼做我們再商量。」
夏奎趕緊答應，也不迴避立即打電話，很快就得到答覆，今晚在市區華頓酒店見。
四車道修好了，十幾公里大概也就四五十分鐘吧。
悅動被小妮子開走了，自路修好，小妮子隔不幾天就要回家。該為小妮子買輛車了。斯林想著，看著被夏奎同志侵佔了一半的副駕駛，只好勉強擠上還有點空的後座，幸好大胖同志肚子在朝前拓展，還沒到橫向開拓空間的時候。但留下的餘地也不多了。
新修的四車道，寬敞平整，跑起來就像上了高速。夏奎焦急之下猛踩油門，指針指到120碼，還在往上竄！斯林緊張一陣反而學著大胖閉上眼。
折騰吧！
碩大的身子沒看出有相當的靈活性。眼睛一睜一閉間，穩穩停在華頓門口。
下車后，大胖神秘兮兮的拉著斯林跑到一旁：「老大，剛才你怕嗎？」
穆斯林重重點點頭。
「我坐了老頭子幾年車，現在還不敢放心坐捏，你沒看見他上高速那個猛哦，嘖嘖，難得不被交警追上來開罰單。每次跟他跑一趟高速，我都幾天吃不下飯，要不怎麼會比他瘦捏？」大胖唉聲嘆氣，看來比他老子瘦是件無比苦惱的事。
看著足足矮了自己一個半頭的胖子無奈的神態，穆斯林張嘴，完全被雷倒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的一對活寶啊！
彭輝可比這對父子苗條多了，也高多了，應該有一百斤吧？斯林趁他們招呼的空兒迅速做了一番盤算，看他堪比鞏漢林同志的身板，掛著一件寬大的T恤，猛然一眼如果腦袋上戴頂帽子還以為是衣架在移動呢。
尤其身邊站著兩個超級胖男，喜劇效果還不是一般的明顯。
聽到夏奎的介紹，斯林收回心思笑著跟彭輝握握手。飯桌上，夏奎主動挑起話題，不外乎這段時間如何的茶飯不思夜不能寐體形急劇消瘦，彭輝總是皮笑肉不笑打著哈哈。直到快結束了，彭輝愣是沒說一句有用的話，唯一給斯林留下的印象是：巨滑！心裡為夏奎悲哀一聲，怎麼就交上這樣的朋友捏？
斯林對夏奎猛打來的眼色視若未見，也不參合聊天，偶爾跟大胖碰一下走一個，桌上的氣氛有些怪異，一個訴苦一個哈哈兩個喝悶酒——終於，酒足飯飽后，穆斯林才突然想起正事似的示意那對胖父子出去等等。在彭輝奇怪的眼光下，穆斯林擦擦嘴，慢條斯理髮話了：「彭老闆，給個價，我要你腦袋裡的涉及吳良跟夏奎間的所有消息。」
半天不放屁一屁震天下！
「．．．．．．」彭輝訝了！嘴裡的牙籤在大張的嘴裡一晃一晃——
「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斯林淡淡加上一句，而手上的酒杯嘰嘎嘰嘎慢慢變成碎塊最後成了細沙穿過指縫漏下來，桌上多了一堆閃閃發光的玻璃粉。
一小時后，斯林輕鬆的走出包間，叫上一對疑惑的胖子驅車趕向一個叫南苑的小區。
「老大，彭輝跟你說了什麼？我們到這兒幹啥？」大胖車到半途實在忍不住，就連夏奎也豎起耳朵。
「他知道的都說了，還告訴我有個很重要的人住在南苑。夏叔叔，那個出面的小公司老闆是叫錢偉吧？」
夏奎驚奇的點點頭：「錢偉住在這兒？你找他幹什麼？」
「找他聊聊天，一會到后你們就在外面等我。」
一小時后，斯林輕鬆走出小區。接著又趕往另一小區，出來後向一直莫名其妙的胖父子笑道：「好了，我們走吧，麻煩夏叔叔把我送到蓮花小區。你們可以回家睡覺了，不出意外，再等一段時間，夏叔叔的那塊地皮就可以動工了。」
夏奎一腳急踩剎車，「嘎——吱——」，後面的兩人向前一撲，幸好斯林反應快，一手撐在前面靠背，另一手一把抓住大胖衣領才避免了與靠背的親密接觸。
「老爸，你幹嘛呢？」大胖顧似乎遺忘了無良老爸陪客戶吃小心放個屁就能讓他寫檢查的淫威，生平第一次埋怨起來。
「嘿嘿，斯林，你剛才說什麼？」
斯林鬱悶的重說一遍，如果不是肥肚緊靠著方向把肯定能挺起來的夏奎難以置信轉過頭盯著他：「你說你剛才擺平了？」
「擺平還早呢，只是得到點有用的資料，成不成就看看有什麼樣的結果，如果成了，你那塊地就可以動工了，如果不成，你就按彭輝說的辦吧。」
穆斯林今天不惜大發神威接連表演幾個雜技弄得幾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在氣勢上落了下風，不得不吐露對他們來說無甚干係的秘密，也不全是為了胖父子的生意，打擊一切能打擊的敵人絕不手軟，是生存之道。紈絝子弟吳軍糾纏自己的女人最後還囂張上門侮辱女人一家，簡直就是該死。大庭廣眾之下不便動手，也不主張一切求助暴力，遇到機會不好好利用一番就有些暴殄天物。彭輝錢偉麻四，其實就是吳良手裡的棋子，彭輝做皮條錢偉扮黑臉，還不行，痞子流氓頭子麻四就該上場了。用無恥伎倆坑害多少人詐騙得多少錢財，穆斯林還真記不住，但都寫在紙上，估計夠吳良喝一壺了。
夏奎一聽又有些焉，跟著公安局長的女婿跑了一晚見他忙忙碌碌就抱了無限希望，哪知最終得到模稜兩可的答覆，心有不甘，老子縮頭是一千多萬，還不如伸頭拋出一半賭一下。隨即臉色一整，露出與身材絕對不稱的氣勢說：「斯林，你跟胖子是哥們，叔叔也不跟你兜圈子，這事就全權拜託你，如果成了，叔叔答應給你五百萬辛苦費，實在不成，叔叔也只能認命。」
斯林臉色一變，口氣也嚴肅起來：「夏叔叔，既然你知道我跟大胖的關係，這話你怎麼說得出來？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這事我也不管了，你就用這五百萬找其他人吧。」
說著拉開車門，大胖一把拉住他懇求道：「老大，別生氣。」
夏奎也是一驚，趕忙賠笑道：「斯林，對不起，叔叔氣暈頭了。你別生氣，這事叔叔只能全靠你了，只要能辦成，叔叔知道該咋辦。」說著，生怕他溜下車，腳一踩，轟一聲衝出去，差點沒把抓著敞開車門的斯林甩出去，巨大的慣性嚇得他猛力一帶，嘭，車門震的車身晃了起來，打了幾個彎才嘎嘎穩住。大概輪子都能擦出火花
「啊——」三人都是一驚，半天才回過神，弄得斯林懊惱不已。明知死胖子車速超一流，咋還不小心捏？
奧迪在死胖子贖罪心態的指示下小心翼翼停在小區門口，兩個胖子一左一右陪著笑目送斯林下車，等奧迪消失在視線外，斯林才狠狠罵道：「死胖子，一對活寶，嚇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