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子東宮頻做噩 宮女折書解迷津

二.太子東宮頻做噩 宮女折書解迷津

「孩兒參見皇後娘娘,祝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宮內院裏,趙宗時正在給皇后請安。

「起來吧。宗時啊,你最近都幹什麼呢?」皇后喝了口茶,然後問道。

「啟稟皇後娘娘,孩兒最近一直都在讀書。」趙宗時肅立的站在一旁,低頭答到。

「看的什麼書啊?」皇後繼續問。

「回娘娘,孩兒看的是四書五經,聖人之書。」趙宗時恭恭敬敬的說道。

「嗯,治理天下,就要依據孔聖人的方法。你現在雖然還沒有立為儲君,但是已經開始胸懷天下,哀家很是欣慰,望你勤學苦讀,不要辜負了陛下和哀家的期望。」

趙宗時趕緊跪下磕頭,「請娘娘放心,孩兒一定不敢辜負陛下和皇後娘娘的教誨,必定好好讀書,勤勤懇懇。」

「嗯,你先回宮去吧。」說完,皇后又拿起了茶杯。

「孩兒告退。」說完,趙宗時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倒退出了皇后的寢宮,然後大步走出了院落。

「呼!」回到了自己的寢宮之後,趙宗時坐在椅子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貼身太監秦鳳端上來一杯茶,放在他的旁邊,然後就輕輕的退了出去。趙宗時拿起茶杯,沒有喝,而是看着茶水發獃。

趙宗時三歲進宮,本來是因為當今天子趙禎無子,所以將他接入皇宮,本來打算作為太子撫養,所以讓他認了皇後為母。可是沒想到他入宮之後,皇帝一下子有了三個親生兒子,更沒想到的是,這三個兒子接連都死了,皇長子更是出生即夭折。之後趙宗時在宮裏的地位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一方面大家名義上還敬他是太子,但是皇帝一直沒有明確下詔冊封,舉行儀式,所以現在大家都認為皇帝留他在宮中只是把他當送子娘娘,希望他能再幫皇帝帶來一個兒子。另一方面那三個皇子死的不明不白的,宮裏的人也都在偷偷的議論是不是他下的毒手,畢竟那三個孩子都不是皇后所生,而他現在名義上是皇后的兒子。

趙宗時當然知道這些議論,可是他現在只是皇后的養子而已,表面上看地位高尚,實際什麼權力都沒有。每天除了給皇后請安之外,什麼都幹不了。想見皇帝得先行稟告,但是結果都是皇帝說國事繁忙無暇接見,讓他好好讀書,莫要荒廢時光。而劉太后也在養病,雖然之前吃了太虛觀觀主劉道通的仙藥,身體好了一些,但是依然不見外人,現在聽說那靈藥也不靈了,更是關門閉戶了。

趙宗時看着茶水上漂浮的茶葉,心中想起自己漂泊的人生,悲從心來,眼角也有些濕潤。不覺間感覺有些睏乏,就將茶杯推到一邊,拄着手肘在茶几旁閉上了眼睛。

這是哪裏啊?趙宗時睜開了眼睛,只見周邊已經看不見皇宮的宮殿,而是一團烏黑的氣體,伸手摸,什麼也摸不到,大聲喊,也沒有聲音回應。正恍惚間,就覺得眼前影影綽綽的出現了三個黑影,似有似無,卻又看不清楚。

「你們是誰?」趙宗時大叫,黑影沒有回應,而是飄飄蕩蕩的向他走來。

趙宗時想跑,卻似乎被抓住了手腳,無法動彈,想喊,嘴裏又似乎被塞進了東西,只能眼睜睜看着黑影向自己飄來,只見黑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到了眼前突然化成了三個厲鬼,張開血盆大口向自己撲來。

「啊!」趙宗時大喊一聲,從噩夢中驚醒,原本拄著腦袋的左手不住的揮舞,把茶几上的茶杯打落在地發出了「啪」的一聲,而放在腿上的右手卻被人抓住了,嚇得趙宗時使勁一揮,將手掙脫開來,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貼身宮女寇珠,正在搖晃自己的手臂讓自己快點醒過來。

寇珠見趙宗時醒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剛想說點什麼,卻被趙宗時一把摟在了懷裏。耳邊是他粗粗的喘息聲,身體則被他狠狠的夾住,似乎天塌地陷也不會鬆開。

這時候房門開了,太監秦鳳慌忙的走了進來,邊走邊喊:「殿下,怎麼了?」待他看清趙宗時正摟着寇珠,趕緊回身驅散了外面的太監宮女,「沒事了,你們都散了吧!」然後趕緊把門關上。

「殿下,快鬆手吧,外面人多,不要被他們看到了。」寇珠小聲的在趙宗時耳邊說道。

趙宗時緩緩的鬆開了雙臂,放開了寇珠,但是眼睛仍然盯着她,目光遲遲沒有離去。這時才感覺到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

「咳咳。」秦鳳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寇珠趕緊施禮,然後去清理地上的碎茶杯了。秦鳳走到趙宗時身邊,悄悄的問道:「殿下,又做噩夢了么?」

趙宗時三歲進宮,就由秦鳳照顧,可以說雖然不是他生的,卻是他養大的。從當年的小嬰孩,到如今的偏偏少年,他太知道趙宗時這些年經歷多什麼了。尤其是他的噩夢,從三個皇子死後,不,確切的說是從他進宮之後就沒有停歇過。比如他夢到過剛登基當了皇帝就被砍下了腦袋,剛被皇帝放出了皇宮就被下了大獄,自己的親生父母被壓上刑場而他自己就是劊子手,如此種種,將一個花季少年折磨的心力交瘁。

「殿下,要不今天就不去讀書了?奴才陪殿下去御花園走走散散心。」秦鳳說道。

「不用了,還是去讀書吧。」趙宗時想了想說道。御花園?那是我能去的地方嗎?三宮六院的妃子,哪個不恨我入骨,尤其是那三個死了孩子的娘娘,更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我。趙宗時還是寧願在書房裏發獃,也不想去御花園看那幫人的嘴臉。

秦鳳無奈,只能跟隨趙宗時來到東宮書房,寇珠也僅僅跟隨在他們後面。

走進書房,趙宗時坐在了書案後面,秦鳳命人趕緊沏茶,趙宗時問寇珠說:「今天該讀什麼書了?」

「回殿下,今天該讀論語了。」寇珠回答。

「那就拿來吧。」又是論語,這四書五經趙宗時都快翻爛了,實在是毫無興趣。

寇珠領命把《論語》拿了過來,趙宗時隨手接過來,覺得厚度不對,仔細一看,原來上面是《論語》,下面還墊著一本《史記》。趙宗時疑惑的看着寇珠,寇珠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又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看書中的內容。

趙宗時輕輕的將《論語》放在一邊,翻看了《史記》,只見中間有一頁被折了角。趙宗時翻到了那一頁,頓時就明白了寇珠的良苦用心。

正好秦鳳端茶過來,趙宗時示意他把房門關上,秦鳳瞭然,若無其事的走到了房門處,對門口伺候的小太監說道:「這麼大的風,你們不把房門關上,不怕凍壞了殿下嗎?」說罷,隨手關上房門。留下門口兩個小太監面面相覷,紛紛伸出手來,感受這凜冽的……夏風。

秦鳳關好了門,又伸耳朵聽了聽,確定外面無人偷聽,趕緊走到趙宗時身邊,輕聲的問道:「殿下有何吩咐?」

趙宗時沒有說話,而是將《史記》推到了他的面前。趙宗時在宮裏除了給皇后請安時候能說幾句話之外,其餘時間,就只有對秦鳳和寇珠能說說話了,至於其他的太監宮女,從來不曾開口。

秦鳳雖然是太監,但也是識文斷字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派他來服侍未來的太子。秦鳳拿過書來,仔細觀看,原來這一頁寫的是春秋時期晉國的事。當時晉獻公的寵妃驪姬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儲君,便開始陷害晉獻公其餘的兒子,先是逼死了太子申生,後來又逼走了另外兩位皇子重耳和夷吾。但是後來夷吾和重耳又先後回到了晉國成為了國君,尤其是重耳,在外流亡了二十年之後才終於回到故國,繼承大業。

趙宗時以前看過這個故事,但是沒留意,今天再看,立刻明白了寇珠的意思,這皇宮不能待了,要趕緊跑。想活命,趕緊離開皇宮,可是該怎麼才能離開這深宅大院呢?趙宗時看向了秦鳳。

秦鳳也知道為今之計,逃出皇宮是正路,可是想離開哪有那麼容易啊?「殿下,老奴有一個想法。明日殿下給皇后請安之時,可以說最近夢見了先雙親,想要回府she法事祭拜他們,望皇后恩准離宮。待回去之後,您再說偶感疾病,需要休養一段時間。總之就是能拖就拖。」

「那拖到什麼時候為止呢?」趙宗時問道。這方法雖然好,但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啊,最終自己還是得回到這個籠子裏面。

「殿下,」秦鳳又壓低了聲音,「老奴聽說陛下現在最寵愛的龐貴婦有喜了,若是十月之後,她能給陛下生一名皇子,那麼殿下就不用回來了。」

趙宗時心裏高興,這天晚上,秦鳳和寇珠在他的床邊伺候,趙宗時一直握著寇珠的手,方才睡了一夜安心覺。第二天一早,他便急不可耐的去給皇后請安,施完禮之後,趙宗時說道:「孩兒啟奏娘娘。最近孩兒經常夢見先雙親,他們在夢裏責備孩兒說,他們的陵寢已經沾滿了塵土,問孩兒為何不回去祭掃。孩兒請皇後娘娘開恩,讓孩兒出宮回府祭掃先雙親。」因為趙宗時現在名義上是皇后的兒子,所以他不能叫自己的親生父母為爹娘,只能以先雙親來稱呼。

皇后聽了之後,沉吟了一會,說道:「我兒苦讀四書五經,深懂禮法孝道,哀家甚慰。只是這出宮之事嗎……恐怕還要上達天聽,由陛下決定。」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趙宗時現在名義上是皇后的兒子,皇后是皇帝的妻子,而是是正式的明媒正娶大婚的妻子,可是趙宗時卻不是皇帝名義上的兒子,只是一名臣子。

趙宗時聽了之後,稍稍咽了一下口水,他知道皇帝不喜歡他,他也更不喜歡皇帝,所以入宮這麼多年和皇帝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聽說要跟他去申請,實在是不想開口,不過好處是皇后沒有阻攔,現在就看皇帝那邊是何態度吧。

趙宗時又和皇后隨便說了幾句閑話,就告辭匆忙的回到了東宮。沒有回寢宮,而是直奔書房,坐下之後,一旁的寇珠已經準備好了文房四寶,攤開宣紙,另一邊秦鳳開始研墨。待筆墨準備好之後,趙宗時拿起毛筆,思考了一會,刷刷點點寫了一份奏摺,趙宗時寫道:

臣叩拜吾皇,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蒙聖恩,宣臣進宮,已有十數載。臣自從進宮以來,深得陛下疼愛,臣不敢不竭心儘力,刻苦研讀,以報陛下隆恩。臣每日苦讀孔孟之書,學習聖人之言,深知忠為人生之本,孝為人倫之道。今臣常夢見先雙親,於夢中責怪臣為何不回府祭拜。臣請陛下開恩,許臣回府進行祭拜,一感皇天浩蕩,二盡人子之義,萬望陛下恩准。

臣宗時叩首

寫完之後自己看了兩遍,又交給秦鳳寇珠看了一遍,三人計議已定,秦鳳馬上帶着奏摺去交給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祁宣,留下趙宗時在書房,一邊揪著心膽,一邊緊握寇珠的手。

這邊祁宣收到趙宗時的奏摺,不敢耽誤,馬上交給皇帝趙禎。趙禎最近很高興,一方面是國事無憂,沒有戰禍沒有飢荒,賦稅糧米徵收轉運的也都很及時,另一方面自己的愛妃龐娘娘又有喜了,這要是生個大胖兒子,那自己的皇位就有人繼承了。這時候他收到了趙宗時的奏摺,看罷之後,心裏也很感慨。一方面心想這個招子娘娘要是走了以後還能不能生出來兒子,另一方面又想之前的三個兒子會不會就是他給剋死的。想來想去決定就讓他回去吧,人家要盡孝道,這要是攔著不讓傳揚出去,朕還怎麼要求天下黎民盡孝呢?再說,他只是回自己的王府,又不是去天涯海角,就算他跑到天邊去,只要朕想讓他回來他也不敢不回來。讓他離宮也好,正好讓龐娘娘順利生產,保佑皇兒平安長大。想到這裏,趙禎也沒有寫字,讓祁宣去宣佈自己的口諭,准許趙宗時回府。

這邊趙宗時帶着秦鳳和寇珠在寢宮裏來迴轉圈。自動秦鳳將奏摺交上去之後,趙宗時開始後悔了,心想萬一皇帝不同意怎麼辦?萬一他再有別的想法,以為我對他不滿怎麼辦?越想越後悔,恨不得去皇帝的尚書房把奏摺拿回來,正在當熱鍋螞蟻的時候,祁宣來了,趙宗時趕緊跪拜接旨。

祁宣先是誇獎了趙宗時的孝心,然後說皇帝同意他回府了,至於什麼時候回來嗎,等待聖旨宣召吧。這最後一句話就等於說撤銷他太子的資格了。

趙宗時聽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早知道這麼順利自己早就寫奏摺了,但是自己回府了,這東宮這些人,尤其是秦鳳和寇珠還能跟着自己嗎?想到這裏,趙宗時謝恩之後趕緊說道:「啟稟祁總管,我還有一件事,想請總管代為稟告陛下。」

「殿下請吩咐,老奴一定代為傳達」其實祁宣也很同情趙宗時,這麼多年他的經歷有多難熬,祁宣一清二楚,不過自己是皇帝的人,不敢表露出同情太子的想法。但是他入宮多年,腦子也靈活着呢,知道眼前這個人就算當不成太子,接不了大位,以後也會是個王爺,跟他搞好關係對自己也有好處,所以平時對趙宗時也很客氣。

「祁總管,我這東宮的人都跟隨我多年,知道我的飲食起居,我想帶着他們一起回府。若是陛下不準,至少把秦鳳和寇珠賞賜給我,不知總管可否代為稟告?」趙宗時說的很小心,其實他主要就要這兩個人,其餘的都是幌子。

祁宣還以為什麼大事呢,就是要幾個宮女太監,這種順水人情都是舉手之勞,「殿下,老奴一定代為稟告。不過這後宮之事,殿下最好還是要請示皇後娘娘的恩准。陛下說了,待殿下辭別過皇後娘娘即可回府。」

「多謝總管。我想去向陛下辭行,總管看……」其實趙宗時也不想見皇帝,不過既然他已經允許自己離宮了,可恐怕就是兩人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了。

「不必了。陛下說現在國事繁忙,就不見殿下了。老奴祝殿下善保玉體,它日有恩昭之時,老奴自會前往迎請殿下。」祁宣也知道,趙宗時可能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趙宗時規規矩矩的跪下,朝尚書房的方向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身來對祁宣說:「請總管轉達我對陛下的謝意。」

這邊祁宣告辭,趙宗時馬上命令寇珠帶人收拾東西,命令秦鳳派人回府通知留府人員進行打掃,然後就快步趕往皇后的寢宮。

皇后看趙宗時這個時間匆忙而來就知道肯定是有重要事情,趕緊讓他進來。趙宗時參拜之後,便把剛才皇帝的口諭說了一遍,末了,趙宗時說道:「孩兒特意前來向皇後娘娘告辭。」

皇后就猜到是這事,也沒放在心上,「宗時啊,你既然要回府祭拜先人,此乃孝道,哀家也不能阻攔。你回宮收拾一下,早去早回,不要讓哀家惦念。」

「回娘娘,陛下的聖旨說待陛下下旨召見孩兒方可進宮。」趙宗時平靜的說。

「啊!」皇后心裏咯噔一下子,心想皇帝夠狠毒的啊!這是要剝奪他做太子的機會啊,他當不成太子,以後自己不僅當不成太后,連皇后這個位置都難保了。現在皇帝最寵愛的龐娘娘有喜了,若是真的生出來一個兒子,那自己還能在這皇后寢宮住幾天啊?不用問,這一定是那龐娘娘跟皇帝吹了枕邊風了。心裏雖然翻江倒海一般,但是臉上卻不動聲色,「這樣啊,那你就先回府,寬心的住些日子。待過一陣子哀家跟陛下說說,再招你回來。你回府期間也不要荒廢了學業,知道了嗎?」其實曹皇后對這個養子也沒什麼感情,有沒有他其實沒有關係,只是自己必須要有個抓手,而現在這個抓手就是趙宗時。不過她還是吹了牛了,她都已經很久見不到皇帝了,至於跟皇帝說話,更是別想了。

「啟稟娘娘,孩兒還有一事。孩兒東宮的太監宮女,熟悉孩兒的飲食起居,希望娘娘能夠將他們賜予孩兒同行回府。」趙宗時沒有提秦鳳和寇珠,他想如果皇后不同意帶東宮的人走,他再求只要這兩個人。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皇后答應了。幾個太監宮女,對於皇後來說沒什麼關係,既做了一個順水人情,又在趙宗時身邊留了自己的眼線,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趙宗時一刻也不想耽誤了,從皇后處回到東宮就招呼著趕緊回自己的王府。其實他沒什麼行李,在宮裏的衣食用度都是內務府提供。他這個名義上的太子也沒工資,更沒獎金,天天就是讀書學習,要不是有秦鳳和寇珠,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所以他只帶上了自己的衣服,包了幾個小包,東宮的一切物品,瓷器擺件桌椅板凳等等一樣都不敢帶走,都讓人找內務府的專人做了清查和盤點,三方簽字之後才敢離開。秦鳳那邊已經準備好馬車,通知了御林軍隨行保護,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就出了皇宮,直奔濮王府而去。

雖然趙宗時人在東宮,但是這濮王府作為他的舊宅,還是給他留着。如今他的親生父母,濮王趙允讓和其王妃雖然已經故去了,但是府裏面還是有一些僕人留守,每天清掃整理,等待那個不知道會不會回家的趙宗時。如今他已經離了深宮,在開封城有這樣一座大宅,在外面有食邑和土地,完全可以當一個普通的紈絝子弟,浪蕩一生。

趙宗時回到王府中,已經完全沒有了印象,他三歲就離開了這裏,此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雖然這些年心裏一直都有一個家的概念,但是真正的回到了自己的家,卻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只是感覺到無比的疲憊,心神皆非常疲憊。

「你們都先下去了,寇珠留下就行了。」回府安頓好了一切之後,已經掌燈了,趙宗時坐在卧室對下人們說道。現在,他就是這個王府的主人,雖然皇帝還沒有正式冊封他為濮王,但是在下人們眼裏這是遲早的事,在這個王府里,關上門,他就是皇帝。

秦鳳本來想說自己也留下,但是看着趙宗時疲憊的眼神,就沒有堅持,而是最後一個退出房門,輕輕的將其關上。

「奴婢服侍太子更衣。」寇珠走到趙宗時身邊說道。

「不要叫太子了,這裏沒有太子,這裏也不是東宮,這裏是我的王府,叫我王爺就行了。你也不要叫奴婢了,你就叫寇宮人吧。」趙宗時牽着寇珠的手說道。

「啟稟王爺,奴婢是奴籍,不敢造次,若是傳到了宮裏,恐怕不妥。」寇珠說道。

趙宗時沒有辦法,擺了擺手說道:「好吧。」

「王爺,時候不早了,請王爺就寢吧。」寇珠想抽出手,但是趙宗時握的很緊,沒有抽出來。

二人走到了床邊,趙宗時坐到了床上,依舊沒有鬆手。「王爺,待奴婢把蠟燭吹滅,王爺好休息。」趙宗時這是才鬆開了手,寇珠把屋中的蠟燭都吹滅了,然後拿着一盞小蠟放到了床頭。「奴婢伺候王爺更衣。」說着,開始幫趙宗時解開衣服。待趙宗時的外衣脫去,寇珠說道:「請王爺就寢。」說着,就要後退。這個流程在東宮每晚都要進行一遍,接下來她就退到外屋,待趙宗時睡著了,她就在外面的桌椅上睡一宿。如果晚上趙宗時有什麼動靜,她要及時的過來,以前在宮裏這個事是宮女太監輪流做的,相當於值班了。

但是趙宗時拉住了她的手,「本王在床上睡,你怎麼辦?」

「奴婢在外屋隨時等著伺候王爺。」寇珠說道。

「如果本王想讓你在這伺候,你怎麼辦?」寇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趙宗時一把拉倒了懷裏,想要反抗,卻被趙宗時緊緊的從背後摟住,湊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不要走了,今晚就在床上伺候本王。」

「奴婢不敢。」寇珠還是想掙扎,卻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

「我是王,你是奴,我命令你今晚好好服侍本王,你敢不聽么?」趙宗時使出了殺手鐧。

寇珠說不出來話了,憑本能她是應該反抗的,可是如今二人的關係,卻又是不能抗命的,正在猶豫間,趙宗時已經將她按在了床上,寇珠想說話,但是櫻桃小口卻被趙宗時的雙唇緊緊的貼住,無法張開,寇珠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只覺得趙宗時的雙唇在自己的鎖骨和**之間遊盪,那股灼熱的氣流催促着自己的心臟在猛烈的跳動,繼而,一件紅色兜兜被扔到了地上。

這一夜,游龍戲金鳳,靈龜出頭,**張口,一根擎天玉柱,猶如飛鳥入洞一般直衝天宇,衝破了雲霄,直抵天心,直頂得天紅墜落,瓊漿灑出,包滿了玉柱,在嬌聲低語間,一股精元從玉柱中噴薄而出,衝進了天宮。及至長槍軟弱,巨蟒變細蛇,依舊在匍匐爬動,不忍離穴。

這一夜,趙宗時睡的非常美滿,這一夜,秦鳳站在房外,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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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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