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惡戰

第二十二章、惡戰

韓國慶惡戰的當口,宋明昆早已和另一鼠精破牆而出,在院裏扭打成一團,鼠精滿臉血污,一眼球凸出框外,但宋明昆也沒好到哪兒去,一身襤褸,渾身衣服已經被撕成幾塊布條。但好在鼠爪和尖牙上的銳氣一直穿不透宋明昆的護體真氣。但宋明昆的氣力也在減弱,兩者鬥成均勢力敵。宋明昆眼見自己可以力崩山石的重擊,仍然奈何不了眼前這隻鼠輩,心中不免焦急起來。

王明明更是險象環生,剛開始的那種優雅身姿已經消失,被鼠精攆得到處亂竄,身上的護體真氣遠沒有宋明昆的雄厚,已經被鼠爪劃出數道血痕,仗着身法靈活迅捷,暫時還可自保。但隨着真氣的消耗,如果再不想出破敵之法,那今天王明明還真就懸了。

王明明也顧不得臉面了,朝着陳一鳴坐處躍去,「師叔,救我!」

陳一鳴仍然雙手當枕,背靠在牆上,說也奇怪,滿屋的凳椅磚石亂飛,但陳一鳴方圓一米處,沒有一塊木屑石塊。地上彷彿以他坐的地方為中心,向前劃了個沒有垃圾碎塊的半圓。

王明明來到陳一鳴近前,見陳一鳴眯着眼,沒搭理他,彷彿睡着似的,他恐慌中帶着後悔,心想:「喲,小師叔功力太弱,給震暈過去了吧!自己這要避開,那鼠精就得傷到他,也罷!今天就今天吧!」他已不及他多想,向後一個轉身,沒有再躲,兩手匕首向上一顛,由反握換成正握,看着已到近前的鼠精,兩手寒光一揮,就要拚命。

就當鼠爪就要碰到王明明的時候,王明明感到一股柔和的大力,將他橫著推開,平移開數尺。陳一鳴已經站到他剛才的位置上,只聽陳一鳴哼道:「還有點良心!」話音未落,陳一鳴手中已多了半截長凳,一個揮擊,就將迫近的鼠精擊飛出去,撞到山牆之上,沒等鼠精直起身來,陳一鳴又手一揮,王明明手中的一把匕首已經飛射出去,直插入鼠精的右眼,鼠精嗷嗷痛叫,陳一鳴又一揮手,王明明的另一把匕首也飛射出去,插入鼠精另一隻眼中,這個鼠精在地上痛苦地滾了兩滾,終於不動了!

「你這小身板,用這麼短的傢伙跟人家近戰,除非能耐比你還弱的,要是氣力稍強,你怎麼可能贏,你的真氣干毛用的,外放出去,當成鏈鎖拴在匕首上,直接讓對手不能近身多好,否則就別用這玩意,找人弄把槍放在身上,也比你這玩意好使。」陳一鳴,手一揮,兩柄匕首一顫,從鼠精頭部穿腦而出。又飛了回來,直插入王明明腳下的石板上。

那個王明明拚命都對付不了的鼠精,瞬息間就讓陳一鳴弄死了,王明明已然看呆了,叫了聲「師叔」,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片刻之後,王明明才清醒過來,拾起地上的匕首,就要去幫韓國慶。陳一鳴伸手一攔,道:「你師兄不用幫!」

韓國慶聽到這話,心中一陣苦笑。此時也在危險境地,一個斷臂鼠精和一頭鼠頭惡犬,讓韓國慶也左拙又支,只是堪堪不敗。但韓國慶看到陳一鳴出手便斃一鼠精,心下稍安,但好強之心又起。遂抖擻起精神,一把青鋒使得如狂風暴雨一般,散發的劍氣,連十幾米開外的王明明都感到肌膚似有刀割之感。如此一來,場面立時改觀。

陳一鳴雙臂環抱胸前,靠在被宋明昆和那鼠精撞破的牆洞旁,看着宋明昆和鼠精在院子裏滾來滾去。便說道:「十分真氣,五分保命,五分對敵,如此保命,命亦難保。與勢均力敵者戰,不捨命,豈可贏?不如全力攻之!奮力一搏!」

陳一鳴此話聲音雖不大,但宋明昆聽來,卻如一語驚醒夢中人。此時的宋明昆正是為難之時,聽到陳一鳴如是說,當下收斂心神,一個翻身將鼠精騎在身下,全身真氣凝於右拳,一刻不怠,凝聚全身真氣的右拳如一巨錘,錘到鼠精頭上,鼠精胸部之上全部震成齏粉,下面的土地也被震出一個尺來深,一米多寬的大坑。可惜宋明昆自己都沒料到這一拳的威力如斯,他的身體被自己拳力的餘威震飛出去,多虧宋明昆丹田之中還有一口氣護住心脈五臟,再加上一身粗壯的肌肉不至內傷。但身體在土地、磚石上平挫出去,身上被刮擦的血痕一道一道得,甚是狼狽。

陳一鳴嘆了口氣,道:「真他媽笨!」

宋明昆一個跟斗翻起來,正躍到陳一鳴近前,道:「小師叔,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子。」

「不不!還是你有兩下子,能把自己揍出10米去!我還真沒見過!今天算見識了!」陳一鳴揶揄道。

宋明昆看到地上那具被陳一鳴幹掉的鼠屍,一驚:「四哥,行啊!平時沒注意,本事見長啊!二哥都沒搞定,你都給干躺下一個啦!」

王明明臉一紅,「少說話,沒人當你啞巴!這個是小師叔弄死的,小師叔就揮了兩下手,那玩意兒就死球了。」

「別逗了你,揮兩下手?我也得信啊!你們倆聯手來的吧,小師叔一個偷襲!這玩意兒二哥那還那麼費勁呢,你們怎麼不幫把手啊?」

「你去?打贏了,二哥也得抽你,你打二哥臉了!知道嗎!再說,二哥現在這不是佔着上風呢嘛!」

韓國慶此時,已將平生所學,發揮到極致,身體上的真氣流轉異常順暢,一股股的氣息自丹田湧出,源源不斷,連綿不絕!但總好像有一層阻礙,攔擋着自己。

「我助他一助!」陳一鳴說道,隨即大喝一聲:「平地起驚雷,劍氣沖雲霄!心我唯一念,斬滅世間妖!」

一句一句緩緩道來,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一聲驚雷在韓國慶耳邊炸響。

韓國慶兩眼精光大亮,也道:「心我唯一念,斬滅世間妖!」身上真氣陡然猛增,右手青鋒飛旋出去,劍刃劍光交織,旋成一朵青蓮,直擊那「鼠犬」,那鼠犬本來皮甲堅厚不懼刀劍,但此時也覺得那朵青蓮不好惹,便一歪身想要躲過,結果青蓮轉向追上去,劍光閃過,整個鼠犬被絞成一片血霧。

幾乎同時,韓國慶左手從上之下猛的一揮,那隻趁機撲向韓國慶的斷臂鼠精,頓時被從上至下劈成兩半,連它身後幾米的水泥牆,也被劃出一道深痕。

「真氣化劍!」王明明和宋明昆同時驚道。

陳一鳴拍了兩下手,笑道:「老王可算有個像點樣的徒弟了?」

韓國慶將青鋒收回,快步上前,朝陳一鳴深施一禮,「多謝師叔解悟!」

宋明昆道:「啥解悟啊!不就念了兩句打油詩么!」

韓國慶橫了他一眼道:「滾一邊去!」

王明明也向陳一鳴深施一禮,「多謝師叔救命之恩!」又扯了下宋明坤:「你這傻帽,剛才要不是師叔教你,你能幹倒那個大耗子!」

宋明昆這時才醒悟過來,「多謝小師叔!」

「別多禮,爺們兒,您先把腰上那傷口包紮包紮!」

宋明昆低頭一看,自己腰上被鼠精的爪子抓出三道血槽,血肉模糊,「操!怎麼弄得?」

「剛才讓你集中全力,您老爺子半分都沒留在身上護體,那耗子精將死之時,四肢亂抓亂踹弄得唄!」

王明明從背包中拿出繃帶和傷葯給宋明昆包紮上。

韓國慶道:「明明,給他吃粒祛毒的,誰知那爪子上有沒有毒!」

宋明昆道:「還說先救人呢!結果先干一架。」

「哦!對,咱們趕快看看,那幾個警察都被安置到哪兒了」韓國慶道。

幾人徑直奔後院而去。其中一幢房子裏有個大通鋪,七個警察一溜排開,全躺在大通鋪上。

韓國慶試了試每人的氣息心跳,都還安穩,但都醒不過來,有可能是中了迷術或幻術之類,隨即道:「先把人弄回去再說!」

七個人一人兩手各夾一個還有富餘。

正要出門,只聽門外高處有人喝了一聲:「殺了我徒弟,就想走?」

陳一鳴道:「正主來了!」

眾人只得把幾個警察先放下,出門一看,教堂的十字架上,站着一個白袍老者,面容果然枯瘦,不說是尖嘴猴腮也差不多,白須白髮,寬大的衣袍被風一吹,來回擺動,若是青天白日之下,青山綠水之間,看到此景,還真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但現在,老者顯出兇相,如此夜色,只感到奇詭無比。

韓國慶道:「爾等妖孽!戕害百姓!殺了也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哈哈哈!」老者狂笑不已,「我就是天道!本老仙想在此開壇授法,引百姓去往西方極樂,以增功德。不承想,殺出你們幾個妖道。」

「師哥,少他媽跟它廢話!一隻大耗子精,還他們開壇授法?看我把丫攥出尿來。」宋明昆腳下用力,真氣鼓盪,一個縱躍,就朝老者擊去。

「放肆!」老者一揮手,一股氣團擊下,正中空中的宋明昆。宋明昆一口鮮血噴出,直落地面。

韓國慶飛身過去,把宋明昆接住,往後一個轉身,交給王明明。

宋明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咳咳!我他媽沒注意,哈哈!咳咳!」嘴角又滲出一絲鮮血!

「歇菜吧你!你和人家差著幾條大馬路呢!」陳一鳴道!

「鴨子肉爛嘴不爛!」王明明也道,「先運功療傷吧!」

此刻,韓國慶已經縱到教堂頂上,和老者交起手來。老者腳下不動,雙手便接下韓國慶若干殺招。老者身邊彷彿有層厚厚的屏障,即便韓國慶用飛劍從後方攻過去,老者不閃避,劍身也會被彈開。

陳一鳴不禁對宋明昆道:「瞧人家這層氣甲,你這悟性,怎麼也得再練二十年。」

電光石火般,韓國慶已經攻了百餘招。

但聽老者大喝一聲:「去!」,一掌劈在韓國慶胸前,韓國慶橫劍封擋,那掌力擊在劍身之上,韓國慶只得向後縱躍,好卸掉掌力。老者又朝韓國慶虛劈出幾掌,韓國慶皆拿劍脊封擋,但人在空中,無法再借力卸力,正強運真氣於胸腹,好硬接這幾掌。但覺得後背一股黏力將他向後拉扯,力度恰到好處,正讓他回到陳一鳴面前站穩。

老者在教堂頂上哈哈大笑:「就你們這點微末功夫!也敢大言不慚!」

王明明道:「老雜毛,識相得,就下來給爺們兒跪下認個錯,要不然,爺一使出三昧真火,燒乾凈了一身雜毛,再扒皮抽筋,將你那雜魂打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別說下輩子當耗子,就是當屎殼郎也別想。」

王明明倒是罵個痛快,只氣得老者鬍子顫抖,兩眼移位,嘶吼道:「地獄是吧!我讓你看什麼是地獄!」

只聽老者嘴裏嘟囔起來,彷彿是幾句經文咒語。

陳一鳴道:「沒想到,還不是本地的耗子成精啊!會說外語!」

「師叔,他念的好像是梵文。」韓國慶道。

幾人還在閑扯,周圍環境突然一變,四周天地昏暗,火焰漫天,烈焰如湖海,一旁的黑岩處不斷噴湧出炙熱的岩漿,四人站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之上,岩漿從腳下不遠處緩緩流淌。空氣彷彿都已經被點燃,吸到身體里,將五臟六腑和渾身血肉都要烤乾烘透。天地之間一片鬼哭哀嚎之聲,聽之悚然。

突然,從黑岩之上,不知被誰拋下數百塊人體殘骸,有些殘骸還未完全死去,已被火燒焦的臉部扭曲著,口中凄慘嚎叫,聲音還未絕,殘骸已沒入岩漿之中,旋即便被岩漿吞沒。

儘管韓國慶三人早已見過無數屍骸,但如此慘絕人寰之相,也是聞所未聞,想所未想。三人竟楞到當場。

陳一鳴笑道:「老四啊!瞧瞧人家這幻境,比你的真百倍,在這兒,你們只有挨刀的份兒。」轉身看看王明明,王明明已然兩眼發直,呆立在哪兒!

老者哈哈大笑。「幾個小兒,有眼不識本老仙,你們血肉靈氣充盈,比那些凡夫俗子強太多了,正好給我補補身子。」笑完,便伸出雙手,想攝取一人過來。不承想兩手抓空,正自納悶。老者自己的身子卻向那幾人飄了過去。這一點大出他之所料。

在老者眼中,只見一個年輕人伸著右手虛抓,自己的喉嚨彷彿就要送到他的指間,但離此人還有幾米遠,只見這人另一手撓撓頭,自顧自得說了句:「對了!是只大耗子,就別髒了我的手!」老者就懸在離年輕人幾米遠的地方。

老者被一股大力束縛著,別說四肢軀體,連真氣也釋放不出去,而且喉嚨處越來越緊。

周遭景物又變回原先的場景,韓國慶三人已經醒來,眼見那老者在眼前懸著,四肢亂抖,舌頭向外吐出,兩眼翻白,也都暗自奇怪。

「這老耗子犯心臟病了吧!」宋明昆笑道。

韓國慶道:「又胡說是吧!」

三人運轉了下氣息,緩了緩神,便已明白,是陳一鳴片刻間就將老者擒到。

此時老者,臉已現出原形,身形已經變小了不少,一隻不知道多大歲數的鼠頭歪斜著,苟延殘喘。

陳一鳴手上勁力稍松,問道:「剛才你不在此處,幹什麼去了?你可還有徒子徒孫在?」

白毛老鼠喘了好幾口氣,道:「大仙饒命,饒命!」

「你給我老實說,我就不讓你受罪!」陳一鳴道。

「我就那四個徒弟,都被你們——殺了!」

「真的?」

「真的,那還是我這好幾十年碰上的有點靈智的,我們這畜生道的,想要修行,難比登天!遇上個有點靈智的,都已經是萬中無一了。」

「那你這樣的,豈不是在天上天了!都敢自己裝神弄鬼,欺天了!」|

「咳咳!大仙取笑了!我們也是遇上個高人,指點了指點我們,引我們上這條道。」

「那人叫你們吃人了?那人在哪兒?」

「那沒有沒有!是我等貪了!那高人還是好幾年前偶然遇上的,說我等有點靈氣,只教了我們一點法門,說日後自有妙用,便即離去了。」

「你們吃的人,是不是都是告訴他們選他們上的天堂?殘骸是不是都埋那邊的十字架底下了?」

白鼠精怯懦地點點頭,眼神顯出一絲惶恐,「望大仙看我修鍊百年,已脫胎換骨,化成人形不易,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以後一定悔改,多做善事,將功補過!」

「好!」

白鼠精聽聞,眼中顯出一絲喜悅,想要說句「謝大仙!」

但「謝」還未出口,就聽陳一鳴續道:「下輩子吧!」

白鼠精身上頓時燃起熊熊赤紫色的火焰,火焰不僅從外面燒起,也從它自己的身體之內燃起,五臟六腑血肉骨骼俱焚,而自己還能感受到烈火燒灼的痛苦,血肉、骨骼燒盡,繼而焚燒魂魄,白鼠精的最後一點兒意識也隨着魂魄消散,化為一絲白氣。

韓國慶三人驚訝之情無以言表。

半晌過後,宋明昆首先贊道:「真牛逼!」

王明明拍著韓國慶的肩膀,怯生生地問道:「二哥,這是啥火啊?」

韓國慶瞪着眼睛,緩聲道:「這大概就是——就是真正的三昧真火吧?」

雖然手上並沒有挨着白鼠精,但陳一鳴還是撣了撣手,道:「喲!打誑語了!這傢伙沒下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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