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密謀告示驚天變 萬般無奈夜離城

六 密謀告示驚天變 萬般無奈夜離城

「哦?」徐月軒驚愕道,「真的是他!」李蘇蘇笑著嗯了一聲,當下將沈君越被困水仙山莊等一系列事情說了(詳見《月影刀》),徐月軒喃喃道:「師父總說江湖險惡,雖自我涉足江湖以來也深有體會,但聽完沈前輩這一死裡逃生之事才知我所遇上的還很淺顯...」李蘇蘇道:「我長居於天都峰上,極少下山,就是因為這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李蘇蘇微微嘆了一聲,放眼望去道:「只有這一帶我呆的時間最久,地形也熟悉的緊...而且除了這裡的姐妹、嬸嬸之外,任何人我都不相信...」說話時不經意瞥見徐月軒,只見他面sè有異,笑容牽強,當即下意識的改口道:「哦不對,還有你!你是好人,我相信你!」徐月軒又是一笑,道:「那在下可是榮幸的很哪...」李蘇蘇只微微一笑,卻不作任何反應。

行至大街,正巧碰上新任知府在替他的兒子籌辦遺體下葬之事,yù將其遺體運到東郊安葬。只見一中年婦人一直抱著棺材,邊走邊哭,口中還念念有詞,一聽便知是那知府大人的夫人,婦人旁邊跟著一名身著官服之人,想來便是那新任的知府張威民了。只見張威民安慰了半晌不見成效,那婦人依舊哭喊個不停,張威民顯然有些煩躁,掙扎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喝道:「好了,夠啦...哭哭哭,哭什麼哭,哭的人心煩意亂的!兒子都已經死了嘛,你哭幹了眼淚也哭不回來了啊,真是的...」豈料那婦人臉sè頓變,脫口吼道:「好你個張威民,兒子死了你卻一點都不難過,那也罷了...兒子是我的心頭肉啊,我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你說我哭,我哭你還嫌我煩...還要不要活啦!不過啦...」說罷便一把將棺材往地面按下,哭的更是撕心裂肺。張威民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好啦,好啦,好啦...」最後一聲加重了語氣,嚇得那婦人怔立當場,張威民整了整官威,哼了一聲道:「兒子的死已經成事實,我們要面對這個現實...哭,哭有什麼用啊?哭就能將那殺我兒的賊子哭死了?切...婦人之見!」那婦人擦了擦眼淚,抽噎道:「那...那你又有什麼好方法呀,啊?你給那杜大人寫信,請他援手,這幫手是來了,回頭還不是給那女賊子打的落荒而逃?」張威民不想失了面子,當即搶道:「那又如何?他們幾個不過是先兵,既然他們不中用,那杜大人肯定會親自前來的,你放心吧!這不僅關係到我兒的大仇,還關係到府衙三萬兩貢銀的下落,杜大人絕不會置諸不理的!」那婦人回想了一番,突然道:「也是!這女賊子公然和朝廷作對,下場不必想就已經擺在那兒了...」忽然又頓了頓道:「不對啊,萬一他們害怕而跑了呢?」張威民的耐xìng顯然已經到了極致,不耐煩道:「跑不了...我早已下令封鎖了各路城門,昨兒個來的那幾名神捕也從京城帶來了幾千jīng銳部隊,如今整個徽州城各大出口都有重兵把守,而且那個『書生神捕』的筆下功夫甚為了得,他已將那女賊子的畫像張貼到了各個要道,我不信她能拖著那麼多女眷大搖大擺的走!」那婦人聞后這才稍稍寬心。

李蘇蘇聞聲,輕蔑的笑道:「即便你再來十萬大軍,若我想出城,只怕也不是你們所能攔得住的...」徐月軒也跟著笑了笑,說道:「李掌門有獨蔭訣護體,尋常刀劍難傷,出入大軍自然無需顧慮,想來正如張威民所說的,他們更多該是注意李掌門手下的女眷吧!大批女子出城,定然會成為城中焦點...」李蘇蘇登時驚異,道:「你的意思是說你並沒有把她們送出城?」徐月軒只是淺淺一笑,道:「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我安置的地方,即便他們找得到,恐怕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闖進去的...」李蘇蘇兩次聽徐月軒吹捧他所安排的藏身之所,且表情都十分篤定,雖心中難免有些疑惑,但見其如此堅定,不免又少了些許顧慮。徐月軒轉眼又看向那口棺材,接著掃視了一番,腦中浮現出那鴛鴦戲水的絲巾來,李蘇蘇見其神sè有異,不禁道:「你怎麼了?在想什麼?」徐月軒頓了頓道:「好像少了點什麼...」李蘇蘇「嗯?」了一聲看向人群,腦中下意識的與徐月軒想到了同一件事物,口中道:「那位姑娘...」徐月軒知其所指的乃是贈與張青河絲巾的女子,當下道:「難道我想錯了?那不是與他相愛的女子所贈?」李蘇蘇道:「又或許是他娘繡的呢?又不奇怪的咯...而且這張大人剛調來不久,他兒子哪這麼快就找著意中人呢!」徐月軒想了想道:「也對,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李蘇蘇笑道:「睹物思人,徐少俠可是由此想到自己的意中人了?我來猜猜...嗯...難道是那位林姑娘?」徐月軒連忙搖手道:「不不不...在下初涉江湖,遇到的女子兩隻手就能數的過來,怎麼可能...?況且林姑娘和周少俠青梅竹馬,在下又豈會...?」李蘇蘇瞧著他臉sè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甚為滑稽,當下接著調侃道:「青梅竹馬怎麼了?這不是還沒結婚么?哎呀...姑娘家的心思你又不明白的,萬一人家心裡對你比對那什麼姓周的更有意也說不定呢?」徐月軒顯然被說得尷尬到了極致,急道:「李掌門,這玩笑可開不得...在下對林姑娘絕無半點非分之想,還請李掌門莫要取笑我了...」李蘇蘇咯咯笑個不停,徐月軒神sè緊張不知所措,見李蘇蘇仍舊笑聲不斷,當即扭頭便走,李蘇蘇見其一臉孩子氣,不禁更覺好笑。

少時,李蘇蘇追上徐月軒的步伐,但見徐月軒仍舊錶情僵硬,感覺可能自己說的話有點過了,當即道:「好啦,開個玩笑而已!你當我沒說過好了...」徐月軒好生無語,頓了頓才道:「沒有了,可能是我太敏感吧!也讓你感覺我這人太拘謹了,你也知道這是我初次下山,什麼都沒有經歷過,於是才處處謹慎,李掌門生xìng豁達,倒顯得我一大男人小家子氣了...」李蘇蘇本以為徐月軒要批評自己兩句,完全沒意識到徐月軒會突入其來的說出這一番言語,頓時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尷尬道:「是,是么...?其實...自然一點,活的也開心一點!」徐月軒只嗯了一下,沒有多說。

二人在一家餐館飽餐了一頓這才緩步出了門。這時,一名騎兵快馬從二人眼前掠過,李蘇蘇愣了一下道:「是八百里快騎!」李蘇蘇小時候曾在京中住過,故而對京中各要職的裝束也算了如指掌。李蘇蘇垂頭沉吟道:「現在追發文件過來,會不會跟我有關呢...」徐月軒立時知曉他的顧慮,當下道:「走,追上去瞧瞧...」二人跟蹤騎兵一直到的府衙門前,張威民送兒子下葬未歸,門前侍衛一路小跑,一柱香的功夫才將張威民追回。騎兵將一卷信件交到張威民手中道:「貴公子被害一事相爺已經知道了,至於杜公公為何遲遲不來您看了信就都明朗了,小的還有公務在身,告辭了...」說完便策馬折回。徐月軒道:「走,我們追上他問清楚信中內容。」豈料李蘇蘇攔阻道:「找他沒用的,既然是快騎送信,那信中之事一定十分機密,他是不可能知道裡面寫著什麼的!」徐月軒這才哦的點點頭,李蘇蘇像是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說道:「貢銀失竊已有數rì,我的身份和藏身之所也已暴露,但朝廷只派人封鎖城門卻不極力派兵清剿,這絕非趙構乃至整個大宋朝廷的作風啊...」徐月軒道:「他們不是派了六扇門的先鋒部隊來過了么?」李蘇蘇道:「朝廷剿匪哪有這般不帶足兵力就冒然出擊的?即便不怕對方逃跑,難道不怕我們拿了銀兩下山招兵買馬、煽動民心造反么?」徐月軒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一個二十歲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子竟有如此開闊的思維,頓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只得獃獃道:「這...可能他們沒想那麼多吧!」李蘇蘇想了想道:「或許吧!但總覺得似乎這當中少了些什麼...」

果然,半個時辰的功夫,李蘇蘇的疑慮被揭曉了,幾名衙役拿著告示走了出來,將其張貼在了人cháo密集的地方,登時便有一大群人擁了過去,李蘇蘇和徐月軒也立時跟了上去,見告示上清楚的寫著:「rì前,三部會審重新翻查李綱通敵賣國一案,經與金國大使溝通,部分參與官員詳述前因後果后得知,李綱除與金人私通之外,還巧施離間計在吾皇面前進讒,間接害死我朝忠將岳元帥!如今李綱已然病故,吾皇念及其曾有功於朝廷,不加追究!但其女李蘇蘇,為報復朝廷,今私下聚集力量匯於天都峰上,數rì前帶人劫去貢銀殺害朝廷命官劉泰匯的便是此人,此舉意在挑起大宋內部爭端,到時朝廷派兵圍剿天都峰,金兵便可趁虛而入直取我大宋山河!」眾人竊竊私語,議論不斷,有人道:「真的假的啊,騙人的吧!不是說是秦檜嘛!」又有人道:「好大的野心...」另有人道:「怪不得這城門都給封了,遭了...這天都峰就靠著這,萬一這李蘇蘇殺心一起,那我們豈不是...」眾人人心惶惶而又疑慮重重,倒是李蘇蘇怒不可遏,眼中如同蹦出火來,剛要衝上去一把扯下告示,卻被徐月軒看破,萬般無奈之下,徐月軒只要迅疾出手將其打暈,轉身將她抱回了天都峰上。

徐月軒將李蘇蘇放在她寢室的床上,自己坐在桌前,腦中浮想著告示上的內容,似乎意識到一個天大的yīn謀籠罩在了天都峰的上空,棘手卻又無奈。徐月軒看了一眼仍舊昏迷的李蘇蘇,心中略一遲疑的閃過一絲恐懼,因為他知道自己打暈李蘇蘇,尤其是在那樣的場景下,待李蘇蘇轉醒過來后一定少不了一頓罵。但這一切又出乎了徐月軒意料,只見李蘇蘇如同噩夢中轉醒一般突然坐起身來,徐月軒嚇了一跳,忙站起身來,但只見李蘇蘇目光獃滯,緊接著變為柔弱、無力...然後又躺了下去。徐月軒不敢說話,只得站在那裡看著她,有一種壓抑但又心疼不已的感覺,半晌,徐月軒在這壓抑的氣氛下終於按捺不住道:「李掌門,你要罵我就儘管開口吧!」豈料李蘇蘇只冷笑兩聲,並不說話。徐月軒摸不透她的心思,本yù再說,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

過了良久李蘇蘇才緩緩起身,目光凝視著徐月軒道:「你怎麼還不走?」徐月軒不解,道:「走?去哪?」李蘇蘇撇了撇嘴笑道:「真不知道你真傻還是假傻!如今告示已出,不用他們動手,只要全天下的人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我淹死,你就不怕被牽連么?」徐月軒道:「告示又如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子虛烏有的捏造之詞,難道大宋的百姓都是瞎子都是無腦之人么?」李蘇蘇依舊苦笑道:「你把人想的都跟你一樣單純...朝廷的話不可信,但我搶貢銀殺官員也是周所周知的事情,如今金國對我大宋亦是虎視眈眈,百姓本就人心惶惶,告示的本意就是朝廷要打著『攘外必先安內』的旗幟討伐我,甚至懸賞捉拿我,然後他們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的借刀殺人...」徐月軒一下子又懵了,這一系列推斷簡直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範圍,李蘇蘇看著他木然的神情,接著道:「你可能覺得我杞人憂天了,但我會告訴你這是真的,世間多的是貪名貪財之人,朝廷先企圖抹黑我,然後發出告示懸賞捉拿,到時多的是昧著良心、不問事實真相的江湖人士打著『除魔衛道』的幌子對我痛下殺手,銀子越多,官越大,對付我的人就越多!」徐月軒一難民出身,習武以來首次下山,對這些yīn謀陽謀的事情又如何懂得,如今從李蘇蘇口中聽聞了一點便已感知這天之大海之深了。李蘇蘇道:「你若不想惹禍上身的話還是趕緊離開吧,你是名門之後,切不可因此而斷送了你的前途...」徐月軒緩過神來,冷笑一聲道:「笑話,你當我徐月軒什麼人?我把你當朋友,試問我豈會不顧道義在朋友危難之時棄你而去?什麼前途,什麼名門之後,若是名門更應該鋤強扶弱!」

李蘇蘇聽著窩心,說道:「不管怎樣還是先謝謝你適才將我打暈!不然若是我將告示撕扯下來,怕是全徽州城的人都要認識我了...」徐月軒面sè尷尬,嘿嘿一笑道:「這...我...那什麼,當時我也急了...可能...下手重了點...」李蘇蘇淡淡一笑道:「這倒沒有...」徐月軒這才面sè稍緩,想了想道:「那現在該怎麼做?我在想,以現在的狀況,即便你再等個十天半個月的,朝廷也不一定會派人來...」李蘇蘇嗯了一聲道:「告示剛出,他們意在將事情鬧大,讓消息傳遍大江南北,最後讓全國的人都唾棄我!唉...但除了這裡,我還能去哪裡呢?」徐月軒道:「那我帶你去見你的那些女眷吧!」李蘇蘇愣了一下,搖搖手道:「不了...我擔心我去了,她們又要拿不定主張,什麼事都依賴我了,我真的很想讓她們在沒有我的世界里鍛煉一番...」徐月軒道:「好吧,既然這樣,我想...我們可以先離開這裡,離開徽州城。」李蘇蘇顯得有些為難,弱弱道:「可以嗎?我對外面的世界,外面的路都一無所知...我擔心...」徐月軒笑道:「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哪有人坐在家裡就能看到整個世界的!況且現在的我們都需要歷練,無論是武功還是生活!放心吧,邪不勝正,總有一天你會大仇得報的!」李蘇蘇感懷道:「希望吧!沒想到我初次下山劫貢銀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其實本來我是想劫了貢銀后將眼下的事情計劃好就帶大家一起離開這裡去大理的!只是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我的想法...」李蘇蘇頓了頓道:「你也知道我身負家仇,在這裡的話又要分心去保護大家,根本沒有時間心無雜念的練功...可沒想到,給林姑娘這麼一鬧,事情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當然我沒有怪她的意思,她也是為自己打抱不平而已,換了我,有人壞了我的名聲,我也會這樣做的!」徐月軒道:「現在你的部下在一個周圍布滿奇門遁甲的山坳村落里,除了活動範圍小一點之外,安全這一點可以完全放心...」李蘇蘇道:「這倒不打緊,不過...離開這之前我想去一個地方...」不待徐月軒詢問,李蘇蘇已是自問自答道:「徽州府衙...」

徐月軒想了想道:「好吧,我隨你一道去!」李蘇蘇嗯了一聲,目光徐徐的掃視一下屋內的陳設,眼神中流露出滿滿的不舍之意,獃滯了半晌,李蘇蘇整理好情緒道:「沒事...等案件平反昭雪,待大仇得報之時我還會回來的!」徐月軒道:「一定會的!」二人行下山去,李蘇蘇在山腳再回望一眼雲霧中的天都峰,笑容中帶著萬般的苦痛,徐月軒知其心思,但此時卻說不出話來安慰她,只能靜靜的跟在她旁邊。李蘇蘇道:「你不問我去府衙幹嘛么?」徐月軒道:「是不是跟那封密信有關?」李蘇蘇道:「差不多,我想知道他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徐月軒道:「你不是已經猜到一部分了么?」李蘇蘇笑道:「猜測永遠只是猜測而已,況且我覺得除了我猜到的之外似乎還有別的什麼,單單一個告示還不足以讓百姓信服,我擔心他們還有後續的方案...」徐月軒有些驚奇的看著李蘇蘇,說道:「我終於知道你師父為什麼把第一把交椅交給你了...你有勇有謀,見識也頗廣,想事情也如此有深度,我都有些不得不佩服你了!」李蘇蘇聽著讚美,心中歡喜,但為掩飾,只得改口道:「我從你身上學到了冷靜,這也是最關鍵的地方!」徐月軒淡淡一笑,道:「過獎過獎...」

深夜裡,家家關門閉戶。李蘇蘇帶著徐月軒行至府衙後院,二人輕輕一躍便已過了院牆,但進去后才發現裡面竟然黑黢黢一片,連個燈籠都沒點。李蘇蘇有些疑惑,徐月軒亦然,輕聲說道:「小心,可能有詐!」李蘇蘇嗯了一聲,四周探望了一下,不見有人,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們上屋頂!」說完二人又再度躍上屋頂,居高臨下,院中竟是沒有半個人影,舉目四望,除了犬吠之外,卻無人聲。李蘇蘇有些惱怒,一掌朝下往屋頂拍落,屋頂登時破了個大窟窿,二人借勢躍了下去,但見屋內竟也空無一人,李蘇蘇思索了一陣道:「他們逃了...告示一出,全城知曉,自然有可能傳到天都峰上,他們是怕劉泰匯的慘劇再發生,所以人都跑了...」徐月軒道:「我想也是,而且若是你們帶人尋仇,見屋內無人,很可能遷怒周圍百姓,到時候濫殺無辜正好中了他們下懷...」李蘇蘇冷笑一聲道:「他們真把我們當強盜組織了...」徐月軒道:「要不要去他們書房看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李蘇蘇搖搖手道:「不必了,他們如此謹慎,不會露下什麼馬腳的,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

李、徐二人行至城下,城門前果真是有數十名官兵把守,還有幾隊官兵來回巡邏。徐月軒道:「強行出城勢必會打草驚蛇...」李蘇蘇眼珠子轉溜了一圈,從包袱中取出四錠金元寶,凝聚內勁拋向城門,守門的衛士立時jǐng覺,一人道:「誰?」但見四下無人影,緊接著,數十名官兵的目光都落到了地上的金元寶之上,足足兩百兩黃金,這可是一個士兵干一輩子也拿不到的啊。官兵們面面相覷,雖面上不動聲sè,但心中早已是躍躍yù試。少時,城樓上的守衛透過城下的火把也看到了地上的金子,這一瞬,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城下的金元寶之上。終於,城下一名守衛按捺不住誘惑,一把撲向了金元寶,而與他同樣心思亦是忍耐好久的守衛見其動手,再也顧不得軍令如山,一個個擁了上去撲倒在地,霎時間幾十名官兵連滾帶爬在地上搶成一片,樓上的士兵也趕緊匆匆跑下城來,有人更是動了殺心,挺槍便往滾爬在地上的士兵身上刺去,貪念既起,其餘士卒也豁出去了,個個以刀槍血拚開來。徐月軒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禁有些痛心,但正值此時,李蘇蘇一把拉住他道:「走!翻過去!」二人展開身形躍上城牆,在所有人依舊拚命廝殺的同時,二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徽州。

行出城外半晌,徐月軒才嘆一聲氣道:「人為財死果然不錯...」李蘇蘇道:「朝廷上下無一不視財如命,不然這大好的宋國也不至於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徐月軒搖了搖頭,頗顯無助。李蘇蘇見其一臉傷感,知道這一天里讓他知道了整個大宋過多的yīn暗面,趕忙換個話題道:「下一步你作何打算?」徐月軒想了一陣道:「我本來是要出來找師父的,後來誤打誤撞遇上了林姑娘他們...對了,他們去了流雲山莊,說那裡即將舉行一個武林大會,眾多英豪齊聚,預備商討對付秦檜一事,我們要不要也去瞧瞧?」李蘇蘇聽到此處,不禁又想調侃一下徐月軒,當下道:「我看你是想去看看你的林姑娘吧!」徐月軒神sè驟變道:「你...」李蘇蘇陪笑道:「好啦好啦,開玩笑的...你要去的話,那小女子就陪你走一遭好啦!況且我也想聽聽他們將如何對付秦檜,畢竟這可算得上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兒...」徐月軒道:「好,那我們先找個客棧投宿,明早再趕路!」李蘇蘇放眼望去,只見周圍竟是荒涼一片,連戶人家都沒有,更別提什麼客棧了,於是說道:「徐少俠,從這要走多遠能找到客棧,還請徐少俠指路...」徐月軒掃視了一下周邊,撓了撓後腦勺,大為尷尬道:「這...其實我也不認識路...」李蘇蘇咯咯一笑,徐月軒憨憨一笑,臉sè更加尷尬起來。

徐月軒抬頭看了看北斗星,辨明了方向後說道:「徽州在流雲山莊的東偏北方向,那我們就一直往西走,見到有人的地方再仔細詢問一下吧...」李蘇蘇表示贊同。徐月軒接著道:「夏rì蚊蟲多,荒郊留宿自是多有不便,若是李掌門不困的話,我們可以先行繼續趕路,待到了下一個城鎮再好好休息一番...」李蘇蘇道:「我不困...我們走吧!」二人一直往西直至天sè微亮,終於,一個村落映入眼帘。

二人行進村落,只見村落前後一共也只有七戶人家,除了老的都快走不動路的老伯之外其餘皆為女子、小孩兒,李蘇蘇不禁道:「又是一個被戰爭坑害過的村落...」村裡一名婦人迎了上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蘇蘇和徐月軒,道:「請問你們找誰?」徐月軒和李蘇蘇互望一眼,徐月軒道:「大嬸您好,我們二人路過此地見方圓百里皆荒無人煙,此時腹中飢餓,故想借貴寶地歇歇腳,不知可否?」那婦人稍有疑慮,李蘇蘇忙道:「我這裡有些碎銀子,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吧!」說完從懷中取出幾兩碎銀子遞到婦人手中。婦人先是一愣,接著滿臉堆歡道:「好好好,二位裡面請!只是寒舍簡陋,粗茶淡飯還請二位莫要嫌棄...」徐月軒搖搖頭道:「哪裡哪裡...隨意一些就好了...」婦人更是開心,將二人引入家中,這時,其他村民也好奇的過來圍觀,徐月軒略微拱手行禮,李蘇蘇卻並不以為然,身為女孩子家被人圍觀本就尷尬之極,如今還是一群中年婦人,李蘇蘇更覺不知所措,只能硬著頭皮在一個滿屋子透著霉味兒,牆角長滿青苔的地方坐了下來。婦人拿來兩個饅頭和兩晚稀粥和幾個剛烤熟的地瓜,二人已然飢餓多時,此時見到食物再也控制不住,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婦人見他們吃的歡喜,在一旁也開心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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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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