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徽州府衙斃貪官 誤打誤撞

第一章 徽州府衙斃貪官 誤打誤撞

楔子

紹興十年(1140年)五月,金人撕毀和議南侵,金軍分三路大舉南侵,重佔北宋首都開封,宋軍在許多抗金名將指揮下,宋朝軍民抗戰英勇,金軍在川陝、兩淮的進攻皆告失敗。七月,金將兀朮轉攻郾城,被岳飛打敗,轉攻穎昌,又敗。岳飛趁機進兵朱仙鎮,收復了黃河以南一帶,與開封只有四十五里。兀朮逃出開封。北方義軍也紛紛響應岳飛。以至於金人嘆「撼山易,撼岳家軍難」。但此時高宗連下十二道金牌催促岳飛班師,北伐之功毀於一旦。紹興十一年(1141年)十一月,宋與金於書面達成《紹興和議》,兩國以淮水—大散關為界。宋割讓從前被岳飛收復的唐州、鄧州以及商州、秦州的大半,每年向金進貢銀廿五萬兩,絹廿五萬匹。十二月末除夕夜(1142年1月27rì),趙構和秦檜以「莫須有」的罪名殺岳飛與其子岳雲、部將張憲於臨安。

岳飛死後,舉國皆嘆惋,一時間天下大亂,民心渙散,愛國熱情大跌。江湖動蕩,群魔亂舞,土霸佔山頭,貪官欺良民;數大幫派壯大崛起,想在亂世分一杯羹的武林人士比比皆是,yīn謀陷阱,機關算盡,爭權奪利,血雨腥風...北宋末期之時,明教教主方臘曾率眾起義,震驚一方,後方臘被俘,明教教眾退至安徽一帶,佔領黃山,以光明頂為執教總壇。但好景不長,在岳武穆死後六年多光景,一名白髮蒼蒼的神秘老婆婆帶領一群女弟子來至黃山,當時的明教教主率眾阻攔,無奈神秘老婆婆武功之高,讓人匪夷所思,論遍明教上下無人可與之匹敵,終於在萬般無奈之下,明教被迫轉移陣地讓出黃山,老婆婆帶領女眾登上天都峰,名曰「天都派」。(無歷史史實,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第一章徽州府衙斃貪官誤打誤撞結伴行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一個約莫三十歲年紀的男子穿行於徽州城大街之上,兢兢業業的打著更。此時正直三更初上,男子穿過徽州府衙之時,突然一個白影從頭頂掠過,男子登時打了個寒噤,打更的雙手也不禁僵在空氣中哆嗦起來,待白影飄遠,消失在大街盡頭,男子這才「咣當」一聲,手中傢伙掉落一地,口中喃喃道:「鬼...鬼啊...」說著便拔腿就跑。剛行至府衙門前,突然一群衙役沖將出來,為首一人大喊道:「給我站住!」男子早已魂不附體,此時又被喝令,當即一怔,昏倒在地。府衙大門處,一人正邊整理衣裝邊往門外行來,見到衙役群圍著一人,當即道:「刺客抓到啦?」為首的捕頭道:「回稟大人,此人該是被我們的陣勢所震懾,嚇昏過去了...」那個被稱作「大人」的官員滿意的點點頭道:「嗯...乾的不錯!」說話間,衙役讓出一條道來,官員走近一看,立時回身一巴掌拍在捕頭腦門上道:「飯桶!刺客抓不到,竟拿假貨來充數!刺客為身穿白衣的女子,你卻...卻抓個打更的,還...還是個男的!真氣死我了!」說完又在捕頭腦袋上拍了一下,捕頭被打的一愣一愣,半晌才道:「是,是大人...小人剛才沒注意到刺客的身形,以致抓錯了人,小人這就去抓那刺客!」說完便要奔,官員嘆一口氣道:「算啦...你連人家什麼來頭都不知道,抓人?指不定又在哪給我弄個替死鬼來充數!全都給我回去...」捕頭獃獃道:「大人...這...不抓啦?」官員道:「剛剛刺客給我留了封信,說明rì子時來府中取走這個月收來的三萬兩銀子!」捕頭大喝一聲:「她好大的膽!」官員滿臉邪意道:「這錢是朝廷要我們收來繳納給大金國的,豈是這女賊隨隨便便就能帶走的?」捕頭道:「大人您的意思是?」官員冷笑道:「我讓她偷雞不成蝕把米,本官雖沒看到她的樣子,但看身姿卻也不難辨別來人是個年輕少女,哼哼...」捕頭當即道:「大人,小的明白了...明rì我們就埋伏在銀兩附近,待那女賊來偷,我們就順手將其擒住,到時候再獻給大人您...」說著便激ān笑了起來,官員也跟著邪意的笑個不停。

轉念一想,捕頭當即道:「大人,你說那女子會不會是去年進宮盜寶的『關外二盜』之一的那個女賊呢?」官員臉sè登時嚴肅起來,摸了摸下巴道:「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見她破門而入的氣勢,想來也是個練家子,嗯...怕是極有可能!」捕頭又道:「聽說那『關外二盜』的女賊子乃當年威震武林的林月楓和於靜琪的女兒...」官員皺著眉頭點點頭道:「宮中傳聞確實如此,況且杜公公還和那女飛賊交過手,對方所使確實是『玄易心法』,若真是此人,怕是這三萬兩白銀還不得不雙手奉上!」捕頭亦是躊躇,暗暗叫苦道:「『關外二盜』盜寶留名,男的名為周志海,女的叫林怡倩,他們一人使『歸一神功』,一人使『玄易心法』,就連杜公公這般高手也奈何他們不得,唉...」官員登時氣急敗壞道:「這貢銀失竊可是要掉腦袋的呀...」二人皆大為愁楚,突然,捕頭靈光乍現道:「大人,小的倒有一計...」說罷便在官員耳旁竊竊私語,官員聞聲sè變,當即一拍大腿道:「好啊,你不愧為本官的得力幹將!就依你所說的辦!」捕頭大喜,道:「多謝大人誇獎,多謝大人誇獎!」該官員乃是當地徽州知州劉泰匯,借著朝廷向金國納貢為名,屢屢剝削當地居民,以權謀私,強搶民女,但迫於官威百姓總是敢怒而不敢言。

次rì亥時過半,劉泰匯責令府中衙役將裝著三萬兩白銀的幾口大箱抬至院中,自己也端坐院中,衙役立於兩側,靜候女飛賊駕臨。子時剛至,只見一縷白影破門而入,府衙大門竟被轟出一個巨大的窟窿,劉泰匯嚇得眼珠子差點蹦出來,見白影落至院門頂端,當即定了定心神,起身故作鎮定道:「久聞女俠大名,如雷貫耳,昨rì見女俠書信后,不敢稍有怠慢,故特在此等候女俠並奉上貢銀三萬兩,望女俠笑納!」白影冷笑一陣道:「你知道我是誰?」劉泰匯拱手道:「本官豈有不知?女俠武功如此高強,放眼天下,除了林月楓林大俠的獨生女林女俠外,還會有誰?」白影大笑一聲,笑聲爽朗,尖銳刺耳,眾衙役不禁毛骨悚然,只聽得白影說道:「以林月楓的年紀做我的父親倒也無可厚非,但我與那林月楓卻是八竿子也打不著邊的關係!你聽好了,我乃天都派掌門李蘇蘇!」劉泰匯聞其與林月楓並無干係,本心頭一喜,但又聞對方乃天都派掌門,不禁又是一怔,驚愕道:「天...天都派...攆走明教的天都派...?」白影微微一笑道:「算你還有點見地!」說完,轉頭又道:「姐妹們,進來拿銀子!」府衙外數名女子應聲而入,見院中大箱,眾女子紛紛上前打開箱子驗貨,但就在箱子打開的一瞬之間,箱內突然升起一陣迷霧,李蘇蘇見狀暗叫不好,無奈眾女子已然搖搖晃晃倒了下去,劉泰匯神情微微得意,但餘光瞥見白影,不禁又有些心慌,李蘇蘇勃然大怒,喝道:「好你個狗官,竟然在本姑娘面前耍花樣...」說話間,李蘇蘇已然飛身而下,衙役見狀皆紛紛湧上,但見李蘇蘇在人群中指東打西,指勁透處衙役應聲而倒,不過眨眼間,所有衙役皆被擊斃,劉泰匯哆哆嗦嗦往後挪步,李蘇蘇一個箭步搶進,伸手掐在劉泰匯的脖頸之上,劉泰匯登時嚇得魂飛魄散,渾身顫抖,豆大汗滴滾滾而落。李蘇蘇瞪直了雙目道:「解藥在哪?」劉泰匯連連搖頭道:「只...只是尋常迷藥...用水淋頭便...便沒事...」李蘇蘇稍作猶豫,緩緩鬆手,劉泰匯剛覺呼吸順暢,豈料李蘇蘇一掌拍在其腦門之上,劉泰匯登時腦漿迸裂而亡。

李蘇蘇在院中井裡取了些水,按照劉泰匯所說之法將眾女子一一救醒,眾女子拜道:「弟子等一時大意,從而中了狗官的全套,還望掌門恕罪!」李蘇蘇一揮手道:「行了...以後在江湖上行走得多留個心眼兒!把銀子都抬回去吧!」眾女子應道:「是,掌門!」李蘇蘇四下里觀摩了一陣,又道:「這狗官貪了那麼多,何止這三萬貢銀...」其中一名女子上前道:「啟稟掌門,白rì里我們打聽到這狗官在東城有一所別院,裡面住著他一相好的,我看這狗官貪來的錢,多半會藏在那裡!」李蘇蘇冷哼一聲道:「既然都打聽到了,那還不去拿?難道此等小事還要我親自出馬么?」那女子登時一驚,連聲說是,當即召集眾女子道:「姐妹們,我們把銀子運上車...」指著為首的兩名女子道:「一會兒你們兩個負責把銀子押上山,其她姐妹隨我去另外一個地方...」眾人將銀兩搬上車,李蘇蘇將兩名押運的女子送到半路,自己轉身再行回城中接應剩下的女弟子。

奔至東街,李蘇蘇遠遠看見幾名女弟子推著大車,車上放著一個衣箱,緩緩朝著自己行來。李蘇蘇朝著為首一人道:「得手了?」那人回道:「回掌門,別院中只有一個二十歲年紀的女子,她見到我們一群人湧進去,登時嚇傻了,一下子將所有寶貝全部捧了出來...」李蘇蘇將信將疑,伸手一揮便將衣箱打開,湊近了觀察一陣,突然面有異sè的抓起一串珍珠道:「敢拿假貨來騙我!」說話間已然將假珍珠捏得粉碎。眾女子大驚,為首一人道:「怎麼會?這可是她從梳妝台的盒子里取出來的,怎麼會是假的呢?難道...難道是那狗官對她虛情假意,故意拿假的首飾來騙她?」李蘇蘇一掌推翻衣箱道:「你以為她和你一樣好騙!狗官能賞她一所別院,又豈會在乎這幾個首飾?箱子裡面有一半的銀子是都是灌了鉛的假貨,讓你們做事,我還真不放心!」那女子驚道:「弟子無能,望掌門恕罪!」李蘇蘇不耐煩道:「算了...就知道說些沒用的話,都隨我來!」

眾人行回別院,一人指著燈火通明的閣樓道:「掌門,那女的就住在那閣樓之上!」李蘇蘇二話不說,縱身躍上閣樓,但聞房中一女子的嘻哈之聲,歡笑中還夾雜著男子的聲音,只聽得那女子笑道:「剛才一群女賊闖進我房中,差點把我嚇壞咯...」男子道:「女賊?何方女賊竟敢到這裡撒野?有沒有丟了什麼值錢的東西啊?」女子咯咯笑道:「她們一闖進門,我便瞧出她們一臉的土包樣兒,想來她們也不識貨,於是我便將大把的次貨夾帶著幾錠真銀子送給了她們,你沒看到,她們笑的嘴都歪了...」說完又是一陣笑,男子也跟著笑道:「還是你聰明,那些土包子哪能跟你比啊,即便你把她們賣了,她們八成還把你當恩人,在那吧嗒吧嗒給你數錢哪...」女子切了一聲道:「可不是?不然我怎會哄得那狡猾的劉大人滿心歡喜,頂著個大綠帽子滿街跑自己都不知道呢...」男子嘿嘿笑道:「還是你厲害...來,親一個!」女子咯咯笑個不停,李蘇蘇氣急,剛要將門崩開,突然聽到那男的道:「對了,那真的首飾和銀子呢?」女子嘿嘿一笑,想賣個關子,那男的撒嬌道:「哎喲,快說嘛!」女子笑道:「在我的床肚底下哪!」話音剛落,李蘇蘇一掌崩開房門,房門「轟隆」倒塌,床上一男一女登時驚叫,女子隔著羅帳道:「你你你...你是誰?」李蘇蘇冷哼一聲道:「我就是你剛才說的土包子!」女子又是一陣驚愕,忙道:「英雄,女俠...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言語上得罪了女俠,我我我...我掌嘴,掌嘴...」說罷便開始拍打自己的臉頰,李蘇蘇冷笑道:「怪不得男人都被你哄的團團轉,你果然有一套,只不過在我眼裡...你不過是個蕩婦!」說話間已然一掌打出,只聽得那女子嬌叱一聲,一口鮮血噴在了羅帳之上,男子大驚,慌道:「你怎麼樣啦!啊...?」只見那女子一動也不動,竟已死去,男子大急,掀開羅帳預備逃竄,無奈腦門剛露出羅帳,李蘇蘇的掌力已然襲至,男子又重新被震回床上,慘喝一聲而亡。

眾女子再度湧入房中,李蘇蘇道:「把床掀開,寶貝都在那床肚下面...」說完自己轉身行出房間。眾女弟子將所有珍寶全都取出,共有三箱之多,一女子道:「啟稟掌門,房中所有珍寶全都在此了,請掌門查點...」李蘇蘇道:「不用了,全部拿回去吧!」一女子提議道:「掌門,不如我們像先前老掌門一樣,將收來的銀子都分給鎮上的窮人吧!」李蘇蘇猛然轉身,喝道:「住口!就你們這點三腳貓的本事還想學人家劫富濟貧?分給窮人...?你忘了張嬸的事兒了嗎?張嬸的丈夫就是因為師父仁慈,劫富濟貧給了她家不少銀子,她丈夫才會拿了錢出去另找新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銀子拿回去自己用著吧!」那女子嚇的花容失sè,低聲道:「是,掌門...」李蘇蘇哼了一聲行下閣樓。待眾女弟子將箱子整理好放置車上,李蘇蘇道:「一看這地方就想作嘔,秋菊...一把火燒了...」那被喚作秋菊的女子提了火把將閣樓的窗戶等處點著,眨眼的功夫,閣樓已被熊熊大火籠罩,李蘇蘇漠然一笑,拂袖而去。

次rì,徽州府衙命案和東街別院失火之事在城中傳開,人們紛紛議論此事蹊蹺,這時,當rì打更的男子站出來說道:「你們有所不知,這件事八成是女鬼做的!」眾人皆惑道:「女鬼...哪來的女鬼...?」男子又道:「就在前天晚上,我打更路過府衙門口,就見一縷白影飄過,接著就聽到衙役衝出來抓刺客的聲音...」男子邊說邊打了個寒噤。接著便有人問道:「那你有沒有看到那女鬼長什麼樣兒?」男子連連搖頭道:「哪看得清啊,只見她行蹤鬼魅,都不見雙腳落地的...」眾人跟著打了個寒噤。這時,一個手持摺扇的年輕公子走過來,將摺扇收起,打斷道:「根據我在府衙現場查到的情況,再結合適才這位老兄所說之言,那行兇之人怕是已經呼之yù出了...」眾人皆驚異的看著他,只見那公子微微一笑,自我介紹道:「我乃京城六扇門的捕快,正巧路經此地,順便追查一下劉大人被殺一案...」眾人皆道:「失敬失敬...」年輕公子也拱手還禮,接著道:「去年秋天,有兩名小賊進宮盜寶,此二人盜寶后還刻下姓名,想必眾人都已知曉...」眾人皆點頭稱是,年輕公子再道:「二人之中有一女子,年紀不過二十,但武功之高卻也超乎常人想象,想來這劉大人被殺一事應該是此女所為!」眾人這才「哦」的一聲恍然大悟,更有人伸出拇指誇讚年輕公子的推斷能力,年輕公子略作謙虛道:「諸位過獎了...我也打聽過劉大人在這一帶的名聲,確實有些聲名狼藉,聽說失火的那所別院還是劉大人買來送給他一相好的住的,唉...身為朝廷命官,此舉確實是不應該啊...」眾人聞他批判劉泰匯的所為,當即暗暗欽佩道:「朝廷若是多幾個像公子這般推斷jīng明,善惡分明的好官,那百姓可真享福啦...」年輕公子連連拱手笑道:「諸位過獎,諸位過獎...我還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諸位請便!」說完搖起摺扇行了開去。

年輕公子的推論登時在徽州城內傳開,並向外擴散。這一rì,正值立夏,蟬聲吟吟,烈rì當空,一男一女騎著駿馬在林中前行,男子面貌清秀,二十四五歲左右年紀;女子更是清麗脫俗,萬中挑一,二十歲左右年紀。女子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道:「周大哥,你說這白衣女子到底出於什麼目的,為何殺人、放火、劫財,卻還要冒我的名呢?」來人正是周志海和林怡倩,周志海道:「我也不知道啊,爹和林叔叔他們常說江湖險惡,我看我們還是到了徽州探探情形再看吧!」林怡倩冷哼一聲,面有怒sè道:「不要讓我查到她是誰,不然我絕饒不了她!」周志海道:「嗯...不過在對方沒有出現以前,可千萬別先暴露了身份,免得麻煩上身!」林怡倩道:「這個我懂...只是我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周志海微微一笑道:「心裡不舒服?那我給你講一段故事吧...」林怡倩忙打斷道:「別別...你一講故事我就想睡覺,我可不想睡在這荒山野嶺,更不想騎在這馬上就睡著了...」周志海嘿嘿一笑道:「好吧,那事不宜遲,我們先趕到徽州再說吧!」二人登時催馬急行。

行出數里,突然聽聞一裡外傳來打鬥之聲,林怡倩不禁好奇,一提韁繩道:「走,我們去瞧瞧...」周志海忙道:「別啊,林叔叔吩咐讓我們不要多管閑事的啊...」但見林怡倩已然奔出百米,只得趕緊策馬追上。遠遠看去,只見一名少年正追逐著一名五十歲左右的落魄男子,男子臉上有血漬,少年持劍追之,男子陡然轉身,怒喝道:「你苦苦追俺,俺今rì豁出xìng命跟你拼了!」林怡倩聞聲怒道:「好不要臉,竟然欺負老人家!」說罷便縱身躍起,運起「玄易心法」直逼少年,少年見有人衝出,立馬橫劍向後躍出,只聽得林怡倩道:「你先走,有我在,他傷不了你!」那男子滿心歡喜,邊退邊拱手道:「多謝女俠救命大恩!」說罷便飛身奔走,少年待要再追,無奈林怡倩閃身搶上,少年大怒,道:「姑娘如此袒護,那在下只好得罪了...」說完便仗劍朝著林怡倩刺出,林怡倩以掌力接下,劍刃觸碰到林怡倩掌心的真氣,發出「叮叮」的響聲,但聞周志海一聲大喝,飛身奔來道:「倩妹,讓大哥助你一臂之力!」二人雙雙運起內勁,四掌齊發,少年大吃一驚,向後急縱,凝神靜氣后,左手捏一個劍訣,右手持劍豎在身前,左手劍訣壓在劍尖處劍刃之上,雙腳扎穩馬步,身前登時升起一道屏障,雖擋住了二人的攻勢,卻也不自覺的向後退了數步這才站定。周、林二人不禁暗暗吃驚,周志海不禁道:「閣下到底是何人?當今天下能接得住我和怡倩合力一掌的,當真寥寥無幾...」少年亦是吃驚道:「二位所使是否是當年名震一時的『歸一神功』和『玄易心法』?」林怡倩打量著少年,只見對方二十一二歲年紀,眉宇間散發著一股英氣。周志海搶道:「我先問閣下的,還請閣下先回答!」少年頓了頓道:「好吧!兩位既通曉歸一、玄易兩門神功,想來不是惡人,我叫徐月軒!」周志海又道:「師承何處?劍法如此了得,想來絕非無名之輩!」徐月軒淡淡一笑道:「承蒙閣下謬讚,在下只是從恩師獨孤求敗那裡學到了一些皮毛而已...」周、林二人當即大驚,林怡倩不禁道:「難怪有此身手,原來竟是劍魔的徒弟!」周志海猶豫一陣卻道:「獨孤求敗雖為劍魔,但卻乃俠義中人,你身為他的弟子,為何平白無故欺負一個落魄漢子?」徐月軒急道:「哎呀,什麼落魄漢子!他是惡霸邱萬龍,江湖上不知多少名門正派中人死在他的手中,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他,眼看就要將其擒住...唉...」周、林二人頓感驚異,互望一眼,不禁慚愧的低下了頭,徐月軒見二人面sè尷尬,當即轉移話題道:「對了,還未請教二位高姓大名!」林怡倩忙道:「林月楓便是我爹...」徐月軒大喜,道:「那太好了,你們能不能帶我去見陳劍飛陳前輩?」林怡倩惑道:「你要見我陳伯伯作甚?」徐月軒解釋道:「我師父走了,留了一封信就走了,我想他可能去找陳前輩切磋劍法去了,所以...我想去找他...」周志海道:「十八年前你師父曾找到陳伯伯並與之比劍,當時二人旗鼓相當,不分勝負,但後來就再沒見過你師父的身影了...」徐月軒搖搖頭道:「看來師父沒有去找他...」林怡倩卻道:「我們出來有很長一陣子了,興許你師父在我們出去之後去找陳伯伯比劍也說不定呢?」徐月軒還劍入鞘道:「我也只是猜測,師父行蹤向來不定的...」周志海道:「江湖高人行事往往出人意表,神龍見首不見尾,況且你師父武功冠絕天下,你為他擔心想必是多餘了...」徐月軒本也只是心中掛懷,如今聽他一說,倒也不外如是,又聽得對方誇讚自己的師父,不禁笑道:「兄台言重了,師父總說一山還比一山高,只有學無止盡,才能愈戰愈勇...」林怡倩道:「我記得陳伯伯當年也說過,獨孤前輩的劍法出神入化,變化多端,假以時rì定能萬劍朝拜,無與匹敵...」徐月軒憨憨一笑道:「陳前輩當真海量俠義,晚輩對他亦是佩服的緊...」林怡倩哀嘆一聲道:「只可惜老天不長眼,軒轅蒼穹那一掌竟使得陳伯母不能生育,陳伯伯愛妻情深,不肯再娶,落得膝下無子,抱憾一生...」

三人哀傷片刻,林怡倩突然意識道:「對了,我們趕緊去追邱萬龍,別讓他跑了...」徐月軒微笑著搖搖手道:「追不上了,此人輕功甚佳,而且此處樹林yīn翳,找他更是難如登天,不過善惡到頭終有報,總有一天會有人收拾他的!」林怡倩自責道:「都怪我們沒弄清楚狀況便匆忙下手,本想學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卻落得助紂為虐...真是慚愧!」徐月軒搖搖頭道:「別這麼講,所謂不知者不罪,換了是我,見一個落魄大漢被追也會忍不住幫他的...」周、林二人知其安慰自己,當下也不再多言。徐月軒道:「我要去找師父了,二位,山高水長,我們後會有期!」說完便拱手作別。林怡倩腦中一閃,道:「徐少俠若是不介意,可與我們一同前行,我們有現有一件較為棘手的事要辦,辦完了便可帶你去見陳伯伯,興許你師父就在那也說不定呢!」徐月軒想了想,道:「也好...不知二位有何要事,區區是否能幫上什麼忙?」周志海忙道:「徐兄弟見笑了...」當下將徽州府衙命案以及東街別院縱火案的事說了,又將對方嫁禍給林怡倩的事也交代了一番,徐月軒不禁感嘆道:「栽贓陷害,移屍嫁禍的事江湖上屢見不鮮,對方不想有人找她麻煩,便找人來替罪,這也說得過去;但這樣的人卻也當真可惡,敢做而不敢承認之人最為可恥!」周、林二人皆點頭稱是。可誰又知這李蘇蘇早已報上姓名,但聽聞過她自報姓名之人盡皆下了黃泉,江湖上所傳之言語又乃六扇門某捕快的揣測之言,所謂三人成虎,謠言散播后一傳十十傳百,在途中也漸漸變了味道,傳到林怡倩耳中自是令其憤怒不已。

周志海和林怡倩自報姓名和年齡后,三人結伴而行,徐月軒未曾騎馬,周、林二人便下馬牽馬而行,徐月軒跟隨著二人有說有笑朝著徽州城進發。一路之上,徐月軒也講起自己的故事:「十歲那年,家鄉鬧飢荒,父母親人都在飢荒中失去了生命,後來我跟著幾個一起玩的孩子一路乞討到了鎮上,但在乞討的過程中,我們走著走著便在不經意間走散了,在找尋同伴的過程中竟無意間碰到了師父,師父見我可憐,便收留了我並傳我武功...之後的幾年,師父一直潛心研究劍法,也不時的督促我認真練劍,師父待我很好,為了不讓他失望,我總是擠出所有能用的時間來練劍,以達到令他滿意的境地...」周、林二人聽聞徐月軒的身世,結合自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經歷,不禁為之汗顏。徐月軒又道:「此前師父還用玄鐵重劍作為隨身兵器,但自打『破氣式』一出,摘葉飛花,草木竹石皆可傷人,由此以後便直接退去了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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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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