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世界的惡意

第六十九章 世界的惡意

也正是在如此窘迫的情況下,沈緣硬生生的撐了許久,最終,終於在夢境中,想通這一問題的答案,或者是,自己的立場和選擇。

她輕聲回應道,「如果,您覺得,必須是我的話,我可以為之付出一切的努力,當那雙眼睛。」

隨着她這一聲應答,周圍的夢境開始逐漸斑駁,破碎,絲絲裂紋從周圍空間之中延伸開來,短短頃刻之間,沈緣的周圍,佈滿了細密的裂紋。

「啪!」的一聲,周圍的夢境應聲破碎,耳邊同時,響起了那道特殊的聲音,不包含任何信息的傳遞,但憑心感受的話,能隱約從其中接收到一段信息,「好,那便是你吧!記住,我叫,世界。」

與此同時,隨着夢境破碎,現實之中沉睡許久的沈緣,緩緩睜開雙眼,身體上,那彷彿隨時可能破碎的皮膚,也開始癒合起來,絲絲璀璨光芒,隱隱約約流動在其皮膚下方,替她修補著開裂的身體。

再次回到現實當中的沈緣,雙目異常清澈,腦海中的思緒也愈發活絡起來,周圍的環境,冥冥之中,似乎在向她透露著某種善意,宛若被這世界喜愛一般,讓她的內心當中,不自覺的差生出一種安心之感。

同時,她也能清楚的感覺到自身的身體當中,緩緩生長出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苞,這便是【地蓮】。

此時此刻,在感受到這股久違的精神波動之後,沈緣的心思也彷彿被拖拽回了,那曾經的夢境之中。

儘管她早已不是當初的,那位懵懂無知的少女,但世界,依舊是她的引路人,指路明燈,不是世界的饋贈和選擇的話,她無論如何,也到達不了如今的高度,更不能為這個世界,做出自己的貢獻。

「若是世界的話,那便靜靜等待吧,只不過,為何這次的地點,還是在新苑市?莫非,在哪其中,還有其他的隱情?」沈緣放下戒備的心,默默在心中盤算。

然而,在這外界的風雲變幻之後,身處於漩渦中心的顧北,此時正安靜的站在自家的陽台上,在窗外那陰雲密佈的環境下,透過昏暗的光線,眺望遠方,觀察著天邊的朵朵烏雲,觀測它們的流動方式,和飄動路線。

若換做往常,他倒沒有這般能力,可自從那次特殊洗禮之後,他也開始產生了一些其他的興趣愛好,其中就包括,觀察自然。

不僅是觀察,天空中不斷隨風變化的雲朵,他還會經常利用聽力,去判斷周圍風的走向,這種感覺,彷彿他自身已經與自然融為一體。

正當他體悟自然的同時,心中也不免暗暗思索著。

他發覺到,自身的變化不只是在感官上的,同時顧北愈發覺得,自己的性格也產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自己與周圍的普通人開始產生了隔閡,原本還與鄰里街坊們,和睦相處,時不時去蹭吃蹭喝的顧北,已經開始遠離那種生活了。

他甚至能明顯察覺到,自己開始變得孤僻,開始不善與人交際,開始躲著小區裏面的叔叔阿姨,開始躲著下棋的大爺們。

儘管,這些絕非他的本意,他也嘗試着去更改自己的心態,但曾經的社牛,終究是變成一個喜歡自己一個人,安靜呆在一旁的社恐人。

正如此想着的顧北,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外界的自然開始發生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這強行將他從複雜的思緒中拽出。

天邊的烏雲,開始快速變幻,按理說,城市上空的風,涌動的方向是有一定規律的,畢竟在上空沒有樓房,

山地,一類物體,會去阻礙風的流動。

但即便風是有規律的,可它畢竟是沒有自主意識的,這也意味着,規律會有,可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規整。

然而,此時城市上空的朵朵烏雲,竟然開始變得規整起來,彷彿原本嘈雜凌亂的軍隊,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變得規規矩矩起來。

所有的烏雲開始按照特定的路線飄動,並且速度越來越快,同時,顧北周圍的風速,也開始逐漸變快,轉眼間,原本輕撫過得徐徐微風,開始變得強勢起來,甚至有些,憤怒?!

而這些變化,僅僅只是一切的開端,短短几息之間,那緊密銜接在一起的片片烏雲深處,開始湧現道道耀眼的閃電。

正緊盯着烏雲觀察的顧北,清晰的直視到了,那條條樹枝狀的銀白色閃電,劃破層層烏雲的景象,並且,隨着時間的快速推移,閃電出現的頻率愈加頻繁,同時,蔓延開來的長度,也愈加狹長,幾乎遍佈了整個天空,在閃電顯現的那一刻,陰暗的環境,彷彿被照亮一般,短暫如白晝。

但奇怪的是,顧北的耳邊並未聽到閃電的轟鳴聲,利用曾經學習到的知識,顧北下意識的判斷出,這道閃電,距離他應該非常遙遠。

可正當他如此思索之時,他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自然環境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彷彿,變得有些狠厲?!

居民樓下的樹木,開始隨着呼嘯而過的狂風,搖擺起來,幅度也越來越大,眼前陽台的窗戶,也隨着外界的狂風,開始止不住的震動起來,原本就老舊的居民樓,在顧北的感官之中,甚至隱隱產生了一些晃動之意。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如何,顧北甚至感覺到,地面也開始震動起來。

外面的環境如此變化,顧北的心中難免產生一個猜測,「莫非,地震了?!」

可他轉念又一想,「不應該吧,這地區,從未經歷過地震,更何況,也不處在地震帶附近,難不成,是居民樓年久失修?!

嘶,明天必須得去舉報一下,別哪天順着大樓一起躺下了,那玩笑可開大了!」

其實,不僅是顧北這麼想,相隔幾條街之外的一間咖啡廳中,一個滿面陰沉的男人,正戴着一頂棒球帽,低頭喝着滾燙的咖啡,在那帽檐之下,是一張帶有一條深深刀疤的,滄桑面龐。

此人,正是先前被沈緣委託來到新苑市,通過一滴【紫源】,尋找倉樊的那個苦憨憨,疤。

疤的身份非常特殊,他既效忠於沈緣,同時卻也不是明面上的維和派成員,甚至不隸屬於官方的任何部門,活脫脫一個自由人,也是沈緣的暗部之一。

放在普通人當中,絕對是碾壓的存在,當如果放在有能力者當中,地級下游的實力,確實不夠看。

但他卻有一點,非常特殊,也是沈緣派他來尋找倉樊的原因之一,疤,對於危機感的感知,非常精準,且迅速,同時他常年混跡在各個群體之中的經驗,也能讓他有更多的渠道,和可能性。

然而,這原本非常特別的,能夠感知危險的能力,在當下的新苑市裏,卻起到了恰恰相反的作用。

原本幾個小時前,他的心態就幾乎崩潰了,甚至為此,拋開臉面,厚著臉皮聯繫了沈緣,請求使用更加暴力,且直接的手段,尋找倉樊的下落。

而幾個小時后,新苑市又產生了未知的異變,那天空中的異動剛開始,疤就感受到了,來自周圍自然環境中的,強烈且異常濃郁的惡意和憤怒。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要將整片區域的人類,都毀之殆盡一般。

要知道,疤也是大多數時間,擁有正常思維的人類,並且擁有感知危險的能力,這也意味着,普通的自然景象,颱風,暴雨之類的,根本沒法讓他產生太大的危機感,畢竟那是自然現象,完全沒有當下這種,強烈的針對意味。

不僅如此,隨着時間的推移,那來自世界,來自周圍萬物的惡意和憤怒,愈加強烈起來。

原本打算頂雨搜尋的疤,心中開始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個詞,死亡。

他鬼使神差的走近了街邊的咖啡店,點了一杯咖啡,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或許也會是最後一次。

苦澀的液體侵染口腔,侵襲味蕾,而後劃過喉嚨,化為一股暖流進入胃裏。近半個月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安靜的待着。

有句話說的好,人只有在真正直面死亡的恐懼時,才會真正安靜下來。

原本感知就異於常人的疤,更加能感受到,來自周圍的危機感。

他甚至在心中,不抱有任何生的幻想,哪怕他不知道,周圍的變故因何而起,他只是單純的相信自己許多年以來,從未出錯過得天賦能力。

疤一邊喝着咖啡,一邊思索著近些天的憋屈經歷,說句不好聽的,新苑市的下水道,如何排布,哪裏通向哪裏,有多少窩老鼠,可能他都摸透了,可他就是找不到,倉樊的一點線索,甚至手裏【紫源】也沒有發生一點變化。

細說起來,這也不全怪他,現在倉樊可是沒日沒夜的沉浸在狂歡當中,一邊能吸食生命力,一邊能搖擺,樂不思蜀啊,體內的【紫源】也損失了大半,自然也沒辦法吸引散落在外的,那一滴無家可歸的,【紫源】。

反過來,奇怪的倒是顧北這邊,在夢中吸食了大量【紫源】的他,卻也沒有引起那滴【紫源】的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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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夢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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