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范晏說的許是對的，我無論無何都是不想對阿霖如此的，我想對她好，只是如今她怕是也不相我了

我還是想着先將木雕做出來，她的禮物我一個也不想少給她

在幾日，除了上朝的時候，都未曾同她見過，我也不知以什麼理由去見她

父親也是，這麼久會未曾回來

「將軍」五四跑過來

「怎麼了？」我看着他

「范郎君，今日要回軍營，叫你去送呢」

「他讓人來叫的？」

「對啊」五四點頭

「他倒是會差使人」我雖這般說，還是去了他府中

「五四怎麼沒來？」范晏收拾著東西

「看你這樣子也不像今日走啊」我拿起他桌上的荷包

「這些東西自然要自己收拾，等我收拾完就走了」他轉頭看我，就將我手裏的荷包搶走

「別給我弄壞了」范晏一臉心疼的模樣

「至於嗎？你」我不屑一顧

「怎麼不至於了，辛兒送的，什麼都不懂」范晏將荷包放好

「好，是我不懂，那你家辛兒呢？怎麼沒來？」我喝了口茶

「辛兒是你叫的嗎？」

范晏白了我一眼

「行行行，我不說了，行了吧」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我呢，只是覺得辛兒一天很累，還是不打擾她的好」范晏笑了笑

「我看是白辛不想理你吧」

他們兩個總是吵吵鬧鬧，卻從來沒有放棄過對方

我與阿霖與他們相反吧，我們關係很好，但是阿霖為了雪國放棄我，我會為了阿霖放棄她

范晏和白辛都明白對方不會放棄自己，所以才會如此，可我們也明白，我們不一樣，阿霖眼裏有家國，而我眼裏只有她，所以我會顧及別人都對她的感受，只要會危害到她利益的事，我都不會做，我這自以為是的愛，可能真的不怎麼樣吧，但我只能如此

「拿着，走了」他將手裏的東西扔給我，走了

我……無語至極，敢情我就是一個來幹活的

「范晏，替我守好那邊，還有」我看着坐在馬上的他

「知道了」他看着我是說「我看不是給你守，是給陛下守吧」范晏一副將我看透的模樣

「本就是陛下的江山，不都是為他守嗎？」我一本正經的同他說「難道不是嗎？」

「行，你有理，真不應該替你去軍營守着，好心當做驢肝肺，好不如陪我家辛兒」

「大可不必」是白辛的聲音

我和范晏同時轉頭看她，范晏笑着從馬上下來

「你怎麼來了」

這區別待遇

我給他們兩人讓了位置

范晏站在白辛面前「不是不讓你來了嗎？怎麼還來，想我了？」

我倒是沒想到，范晏還有這麼噁心人的樣子

「什麼跟什麼嘛」白辛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之前給你做了幾件衣服，鞋子什麼的，要不是想着給你送過來，我才懶著來呢」白辛一臉嫌棄，說話的語氣也不好聽

「我就知道我家辛兒對我最好了」范晏拿過白辛手裏的東西

如果，我同阿霖也能如此該有多好

「行了，早些去吧」

「辛兒，我不在，別總累著自己」范晏溫柔的看着白辛

「知道了，你也是，別苦了自己，實在解決不了的事，放着讓皇甫林炎自己回去解決，別到時候惹一身麻煩」

我……不是，我招誰惹誰了

「知道了，我肯定會的」范晏瞟了一眼我

這小子還真答應，明明自己要去的

「我還放了一些吃的，帶着在路上吃」白辛溫柔的語氣讓范晏有些開心

「好，那我走了」范晏依依不捨的看着

「嗯」白辛笑着點頭

這倒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們如此恩愛，平日裏看見的不是他們吵架，就是范晏。死乞白賴的粘著白辛，白辛對他愛答不理

范晏上馬，看了一眼我們，騎馬離開，一邊還同我們揮手告別

「早點回來」白辛對着他的方向大喊

「我會的」范晏沒有停下

「將軍」白辛看着范晏離開的方向問我

「何事？」我看她一眼，我與她也沒有太多接觸

「可以同我說說你和陛下的事」她轉身看着我

「怎麼突然問起此事？」

「我與陛下是閨中密友，如今呢？」她淡淡一笑「陛下這副模樣，我還不能問問這罪魁禍首了？」

她看着我，從她眼睛裏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好，你想聽什麼？」我看着她

「去那邊涼亭吧」

我與她一起到了涼亭

「我聽陛下講過將軍在義親會前說的話，我現在就想問問將軍，可曾說過？」

「說過」我點頭，我心中已然明白她要問什麼了

「你為何要說哪些話？」

我抬頭看着她，這個問題從未有人問過

「將軍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我點點頭「因為……因為我是真的想娶她，我真的喜歡她」

她笑了笑道「為什麼會喜歡？口說無憑，你又做過什麼？」

「我」我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回她

「將軍可以不說，只是希望將軍不要騙我，若將軍不相信我今日所言，我可以發誓」

「不用」她既怎麼說，自然是不會的

「我從見她的第一天起，我覺得阿霖不一樣，我從開始接近她，就是想要知道我對她的那種感覺，究竟是為什麼」我想知道為什麼我一見她便覺得心中歡喜，想對她好

「阿霖？」她想是在自言自語

「對，阿霖，我從前就是這般喚她的」

她點點頭

「後來直到阿霖生病，我那時真的我難受，說不上來的難受，我就是想陪着，不想讓她冷冷清清的一個人，當她好了，站在我面前，我那一刻的悸動讓我明白原來我是愛上她了」我抬頭看向宮裏的方向

「先皇去了后，我父親帶我出了宮，我再也沒有見過阿霖了」

「那時阿霖也病了，可我進不了宮裏，我只能每日問我父親，可我父親和我說，如果我想知道她的消息，如果我想見她，除非我當上將軍」

我頓了頓，她沒有說話，我接着說「我每一次喚她阿霖，我父親便要求我喚她殿下，不然就不告訴我關於她的所有事情，慢慢的我在所有人面前都會喚她陛下」

「這是你愛陛下的原因？」白辛看了看外面的景色

「算是吧」我又道「我曾送給過陛下一個鐲子」

我看着她說「那個鐲子就是我要命護着她的理由」

她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才問「還有一個問題，你還有同陛下一起的可能嗎？」

她問的倒是都沒有人問過

「許是沒可能了」我很平靜，因為我一直清楚

「為什麼？你不是還……」她沒有再說，但我也知道她想說什麼

「因為我和陛下都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是啊，我和阿霖都知道，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

「陛下想要護著雪國，我想要護着她，她既要護著雪國，就必須保證軍權在皇甫家的手裏」

「就必須穩定朝堂，可如果她要同我在一起，你覺得朝堂會發生什麼？」

白辛知道也能想到

「所以啊，只是陛下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如果陛下她認認真真的想，你覺得她還會讓我娶她嗎？」

「不會」她輕聲回應

「我呢，我只想護着她一個人，只想她平平安安的，可我要她平安，我也要守住軍權，不然我拿什麼去護一個高高在上的王？」

我有些激動，我也真的想知道我能拿什麼護她，我平復了一下說「所以啊，我們或許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真的好想好想看她穿着那鮮紅的嫁衣，站在我面前笑着問我「我好看嗎？」

我時常會夢見這個場景，可惜不可能親眼所見了

「我明白了」白辛向我行禮，我回了一個禮，畢竟我受之不起

「將軍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范晏」她看我一眼，她又道「我便先行離開了」

我點頭，白辛朝着百凌閣的方向離開了

如果我與阿霖能同他們那般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