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複雜的關係
進了屋后，早已飢腸轆轆的小乞丐，看到滿桌子豐盛的菜肴，哪裡還按捺得住，當即狼吞虎咽起來。
殷離不由得對這個比她年齡還小的小乞丐升起幾分同情。
「慢點吃，先喝點水吧。」殷離端過來一杯水。
等到小乞丐吃完飯，張楚這才開口道：「這位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小乞丐略一猶豫，道：「我叫馮蓉。」
「馮蓉？」張楚不由得一怔，這名字也未免太女性化了吧？
似乎是看出了張楚的疑惑，一旁的黛綺絲小聲提醒道：「張公子，她是女兒身。」
張楚恍然，隨後又搖了搖頭。
這小乞丐一身男裝打扮，渾身又髒兮兮，臉上彷彿塗了一層煤炭一般，實在難以分辨性別。
估計也只有黛綺絲這種擅長易容的人，才能看出來吧。
「阿離，你帶這位馮姑娘去洗個澡吧，記得給她拿一塊香皂。」張楚開口道。
「是，公子。」
殷離應了一聲，然後看向小乞丐道：「這位妹妹，你跟我來吧。」
…………
浴室內，小乞丐早已褪去髒兮兮的衣服，正好奇地打量著手裡的香皂。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只需輕輕一抹，臉上的髒東西便能輕而易舉地用水清洗乾淨。
這香皂效果如此神奇，而且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牛奶香味，想必極為珍稀。
小乞丐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慚愧，因為她對張楚用的是假名。
她的本名並不叫馮蓉，而是叫做黃蓉。
因為母親姓馮，所以才用了馮蓉這個化名。
而她的父親，則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中原五絕之一，東邪黃藥師。
黃蓉從桃花島悄悄逃出來之後，一直扮成乞丐模樣流落江湖。
但她說到底只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從小有僕人使喚，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裡體驗過這般艱苦的日子。
所以當她看到張楚招聘掌柜的告示，便升起了應聘掌柜的念頭。
當然她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為了當掌柜，而是打算找機會卷一筆銀錢，然後繼續浪蕩江湖。
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的事，卻沒成想差點難倒在一道術數題目上。
此時的黃蓉，心裡不由得對張楚升起了幾分好奇。
能想出這等題目，想必這位張楚公子，也是一位深諳算經術數的高手。
洗完澡，換上新衣裳的黃蓉，施施然出現在了廳堂內。
當看到原本髒兮兮的小乞丐，此時變成一位肌膚勝雪、容顏俏麗的少女，張楚三人全都愣住了。
很快張楚回過神來，咳嗽一聲，道：「阿離，你去幫馮姑娘安排一下房間吧。」
黃蓉心裡不禁升起一股複雜的感覺。
張楚這話，應該是代表他同意自己擔任掌柜了。
但是眼前這名年輕公子，明顯為人善良，哪怕看到她扮成乞丐，也絲毫沒有一絲嫌棄，甚至還邀請她同桌吃飯。
要知道，黃蓉自從扮成乞丐浪跡江湖以來，遇到她的人要麼是嫌棄厭惡，要麼是高高在上的施捨。
還從來沒有人，會用這般和善的態度來對待她。
黃蓉為人聰慧機敏，並且善於觀察，她十分確信，自己從未在張楚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異樣。
似乎在對方眼中，乞丐和他一樣，都是平等的人。
如此謙謙君子，而且又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黃蓉有些不忍心傷害他。
「好的，公子。」
殷離倒是十分高興，畢竟好不容易看到一位年齡相仿的同伴。
她帶著黃蓉忙前忙后，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間，並且還搬來一床被褥，以及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
兩人的關係也迅速親密起來，一個叫『蓉兒妹妹』，一個叫『阿離姐姐』，仿若一對姐妹。
…………
有了掌柜人選，張楚很快開始研究起開店事宜。
首先最重要的選址。
這年頭不管是酒樓還是食肆，都喜歡開在西子湖畔，因為這裡人流量大，而且文人墨客多，有助於生意。
不過火鍋這種玩意兒，一開始就不是給文人墨客準備的，而是碼頭邊幹活的工人。
現在的讀書人或者是王公貴族，對吃飯這種事是比較講究的，他們在意的是風雅，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這些人恐怕難以接受一身的火鍋味道。
所以張楚打算將火鍋店開在碼頭旁。
這裡同樣人流量極大，除了工人以外，還有歇腳的商人、鏢師，亦或是行走江湖的江湖人士。
張楚帶著黃蓉尋了兩天，總算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花錢將整個店鋪盤了過來。
有了店鋪之後，接下來便是各種準備工作。
定製桌椅、廚具，辦理手續，以及招納員工等等。
張楚當了一回甩手掌柜，把這些事情都交給了黃蓉。
幾天相處下來，張楚發現這丫頭非常機靈，基本沒有人能騙得了她，所以張楚才放下心來，決定讓她多鍛煉鍛煉。
「阿離姐姐，奶茶還有嗎？」
傍晚，黃蓉剛回來，便直接癱倒在椅子上，有氣無力道。
殷離小聲道：「公子說你要少喝奶茶，當心得那個什麼糖尿病。」
黃蓉下意識打量一眼四周，然後笑嘻嘻道：「怕什麼，他又不在。」
「咳咳。」
張楚適時地出現，發出一陣咳嗽聲。
他手裡拿著一個罈子，放在了桌上，道：「喝這個吧。」
「這是什麼？」黃蓉湊近聞了一下，卻聞到了一股藥味。
她頓時耷拉著一張小臉，道：「張公子，我又沒生病。」
張楚自顧自倒了一碗，道：「這叫涼茶，可以清熱解火，比奶茶好喝。」
「是嗎？」黃蓉半信半疑道。
張楚有些無奈。
這丫頭才十五六歲，哪裡能抵禦住奶茶的魅力，嘗過一次之後，幾乎每天都嚷嚷著要喝奶茶。
張楚製作的奶茶，沒有一滴能夠過夜。
黃蓉端起杯子品嘗了一口涼茶，只覺入口甘甜，沁人心脾。
「好喝。」黃蓉眼睛一亮。
殷離下意識舔了舔嘴唇，然後自己動手倒了一杯。
「真的很好喝！」殷離嘗過之後，也讚不絕口道。
張楚笑了笑，道：「阿離，給你姨娘也端一杯過去吧。」
「是，公子。」殷離急忙倒滿一杯涼茶，然後端起離開。
黃蓉眼中閃過一絲古怪之色。
這裡若說有什麼古怪的地方，便是黛綺絲這位漂亮得不像話的絕色佳人了。
而且，黛綺絲明顯不是中原人，自然不太可能是張楚的親戚。
但是殷離又稱呼黛綺絲為姨娘，並且三人還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這關係實在過於複雜，哪怕是聰慧如黃蓉，也一時之間理不清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