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稻妻來客
面帶有些可怖的鬼面鎧的綠髮少女站在船頭,遠遠地望著那和記憶中並沒有多少變化的港口。
微涼的海風越過船身吹來,吹起鬢角的髮絲,紫色的瞳孔微微晃動,在海水反射的陽光下閃閃發亮,閃爍著懷念。
早在稻妻鎖國之前,久岐忍曾經來到璃月遊學。
雖然在璃月遊學的時間並不算是很長,但這段經歷也給久岐忍帶來了許多美好的記憶,同時也考了許多的證書。
只不過後來因為一些事回稻妻之後就遇上了鎖國令,沒有辦法再度返回璃月,因為雷暴的封鎖,兩國之間也幾乎斷開了聯繫,那些考下來的證書也就只能暫時擱置。
這次來到璃月,主要目的便是取當初考下來證書。
遠遠地望著那熟悉的港口,那熟悉的節日氣氛,即便還沒有入港,這份節日的喜悅也依舊感動著人心,讓她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只不過臉上的面鎧遮擋了表情,並不太能看出她現在的心情。
當初來到璃月,也是有一些淵源的。
久岐忍是世代供奉鳴神的巫女世家出身,她的姐姐阿幸進入鳴神大社之後,年幼的她也被早早地送到了鳴神大社做見習巫女。
可能是天生的性格原因,久岐忍自幼便對那些連篇累牘的規矩不怎麼感冒。
初到神社的久岐忍因夜宿山頂而偶然風寒,正巧她的姐姐因外勤不在,性格要強的她沒有求助其他巫女,
而年幼的她自然是不會醫術的,她選擇了藉助某種傳說,在山上採集帶刺的草木織成圈纏在身上,以此企圖得到鳴神的庇佑。
一夜過去,理所當然般的,除了身上多出了一圈酥酥麻麻的紅印子,風寒沒有任何好轉。
廣為流傳的說法並沒有任何的作用,往後的日子裡,久岐忍一次又一次地發現許多規矩並不像說得那麼顛撲不破,甚至連巫女的這份工作也不如家人說得那樣不可或缺。
想通了的久岐忍決定不再當巫女,也因此和家中鬧出不少矛盾。
當年來璃月學習也正是為此,既是為了躲避家人的聒噪,也是為了外出學習知識。
「也不知道煙緋師姐現在怎麼樣了......說起來要帶老大去萬民堂嘗一嘗,不知道那裡的大廚這次在不在......」
一邊說著,久岐忍難得地取下了遮擋容貌的面鎧,呼吸著清涼的海風。
姣好的面容引得附近路過的人不禁側目,察覺到這些目光,久岐忍立刻又戴上了面鎧,警惕地四處觀察著。
說到這面鎧,其實戴著面鎧的主要原因,還是有荒瀧派的原因。
現在加入荒瀧派也正是為了躲開身為巫女世家傳人的「職責」。
初入荒瀧派那時遇到過一件小事,帶著這幾個不著調的成員在外發展業務時,嚴肅地和成員商議。
讓荒瀧派的幾人規規矩矩地站成一排,好像領導一般訓斥著,教授他們在談業務時應該是什麼樣的表現。
但是好巧不巧,這一幅場景正好被認識的人看到。
倒不是什麼惡意的指指點點,只是做巫女時曾見過的孩子路過,出於好奇的無心之言而已。
當時孩子是這麼說的,「媽媽媽媽。快看!是以前神社裡的那個不愛笑的巫女姐姐!你看,她現在好酷喔!」
隨後便是驚恐萬分的母親抱起孩子就離開了那裡。
這種意外的情況讓久岐忍的表情滿是尷尬和無奈,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而並排站著的阿守他們,則是爆發出山洪般的大笑,特別是一斗,臉都笑扭曲了。
第二天,和業務對象商談時,對方一直有意無意地瞄好像和人打了一架般的那幾個人。
從那之後,久岐忍的臉上就多了這麼一副面鎧。
和荒瀧派一起出任務的或者處理他們惹出的事端的時候,如果被熟人看見,免不了被指指點點的可能。
如果發生那種事,荒瀧派的這幾個笨蛋也免不了要起鬨,就算打一頓也不長記性,這是久岐忍不得不避免的情況。
時間一長,其實面鎧的作用也就...也就還是很有用的。
綠色的頭髮雖然感覺上很是顯眼,但這個世界有各種顏色的頭髮,也沒那麼顯眼。
更何況如今的久岐忍和當初巫女時的裝扮差別很大,特別是氣質上的差異,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人的感覺。
再者說了,就算有人疑惑她的身份去問她家裡人,作為巫女世家的家人為了面子,也不可能承認自家女兒和在花見坂人見人煩、在無所事事上赫赫有名的荒瀧派混在一起。
即便承認了也會拜託不要傳出去。
收回紛亂的思緒,轉過身,迎面吹來涼爽的海風。
船上的人們已經有人在收拾東西做靠岸的準備了。
四處也都響著呼喊聲,雖然有些嘈雜,但卻完全比不上荒瀧一斗一個人的嗓門。
要說為什麼只有久岐忍自己在船頭吹風,卻不見和她一同前來的荒瀧一斗的身影。
其實原因很簡單。
昨天晚上,知道馬上就要抵達璃月港,過於興奮的一斗大半夜不睡覺站在船頭試圖朝岸邊眺望,過於激動甚至差點掉進水裡。
結果早上的時候睡得跟死豬一樣,現在還沒醒。
......
今天的碼頭也是同樣的繁忙。
璃月港來往的船隻遠超往年同期的水平,因此,總務司也比平常更加缺人。
碼頭上到處都是來自外國的客商,搬貨的工人,還有忙得腳不沾地的總務司工作人員。
碼頭上也同樣做好了逐月節的裝飾,遠遠地在海上就能看到這邊的節日景象。
不管是忙碌的工人還是異國的客人,都能欣賞這座城市繁忙且喜慶的景象。
在這般繁忙的景象外,在碼頭的顯眼地方,卻佇立著一些人,有些憂鬱的安靜和繁忙的景象彷彿格格不入一般。
一位滿頭白髮老人住著拐棍,眼巴巴地望著大海的方向,眯著的眼彷彿都藏進了滿臉的皺紋,翹首望著駛進碼頭的船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他已經在這裡等了許久許久。
一周?一個月?抑或是一年?
沒有人知道這位老人已經在碼頭等了多久,只知道最近的這些天,每天都能看到這位老人拄著拐棍站在碼頭上,看著大海的方向。
自從稻妻鎖國之後,滯留稻妻的外國客商幾乎沒有辦法離開,只能困在稻妻一隅的離島。
在外海的雷暴下,即便是南十字船隊,也做不到每次都能絕對平安地通過雷暴。
在鎖國令之下,本身就是偷渡的南十字船隊根本不可能大張旗鼓地在離島行動。
更做不到在勘定奉行的地盤上把困在稻妻的人帶走,何況還要經過雷暴的洗禮。
即便是鎖國解除的消息傳開的現在,但那些在鎖國之前前往稻妻,自鎖國后,到現在為止仍舊幾乎沒有消息。
但是怎麼可能放棄呢,隨著消息的擴散,有許多的家屬來到碼頭等待,而他們等待的,並不是遠渡重洋前往稻妻的商人,而是闊別了許久的父親、母親、丈夫、妻子、兒子、女兒。
終於,一支船隊駛向了碼頭,那位年邁的老人遠遠地看著那已經許久不見的船隻,眼中不由得留下熱淚。
因為這些船隻都來自於一個在人們認知中已經封鎖的國度——稻妻。
身後的幾人也爆發出一陣歡呼聲,他們終於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