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陰初現

極陰初現

半年一次的考學開始了,通過考學的人便可以進入學府進行學習。

雨連著下了半個多月,考學堂內除了安靜,還有不同於往日的死氣沉沉。

就在一切正常進行的時候。

一個人一不小心打翻了隔壁桌的墨水,被打翻墨水的人頓時火冒三丈,掄起拳頭就給了那個人兩拳。

被打的人也不甘示弱,一把將那人打倒在地。

可整個考學堂內卻沒有一個人去勸架,甚至雙方的同僚都躍躍欲試,準備出手。

要知道在考學堂內發生打鬥事件,被慎學司的人記錄在案,可是會影響一輩子的功名利祿的。

考學堂的持卷人也一句話都不說,甚至露出看戲的神情。

「打什麼打!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們都不想學了是吧?都不想不想進學府了嗎?」阿九看不下去了,沖著眾人吼到。

「關你什麼事,你個弱能兒」一旁有人沖著阿九吼到。

「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阿九也被徹底惹怒了。

「阿九兄,不可。」復甦過來制止了阿九。「往日里也就算了,今天這種場合實在是不宜和他們計較。」

復甦勸說過阿九后,又對著持卷者說:「先生,煩請您發句話,他們這樣做實在是影響了其他的學生進行考學,您看我們這都沒辦法做文章了。」

持卷人這才發話制止了他們。

考學結束后,出考學堂的路上,復甦對阿九說:「阿九兄感覺如何?這次能否成功進入學府?」

「這次怕是不能了,近日陰雨連綿,我也不常出門聽師父們講學,只是略看了看玄德大師給的《演道圖》,可是上面的內容跟我們平日所學相差太多,我只有下次再陪你進學府了。」

「阿九兄怎知道我能進學府?」復甦笑到。

「你向來勤奮好學,又天資聰慧,想必是不成問題。」

「那阿九兄可知道我交了白卷?」

「啊……這是為何?入學府可是學習的好機會。」阿九詫異。

「雖是如此,可是玄德大師不曾學府講課,學問嘛,跟著真正有知識的人學習才會有所增益。」復甦解釋。

「你有心了,上次玄德師父給的書,你可讀的如何了?」

「太奧妙難懂,想必讀此書還需要一些機緣,我一直在等玄德大師,希望他能幫我啟智。」

「《演道圖》也是如此,也不知道玄德大師何時再來講學。」阿九感慨到。

「你這個不長眼的東西,既然將髒水潑到了我的錦繡鞋上,把你的豬腦袋剁了也賠不起!」

「一雙破鞋有什麼了不起的,閉上你那張臭嘴!」

二人感慨之際,聽到一陣爭吵,原是因為一位女子不小心將水潑到了一位官家富人鞋上。

「你也不瞧瞧你父親是個什麼職位,既然敢跟我說這種話?」官家婦人沖那女子吼到。

「你家那位職位好,天天給聖皇提鞋。」那女子也不甘示弱,說完便嘲笑起來。

「給聖皇提鞋你們都不配,還有臉說這些話?」官家夫人繼續挖苦。

「你……」那女子說不過,便給了官家夫人一耳光。

兩人便扭打了起來。

周圍很快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每個人臉上都露著看戲一般的笑意。

「昔日里東安城都是一片和睦,怎麼這兩日個個脾氣大長?」阿九對復甦說。

「許是這幾日常常下雨,惹得人們心情不愉快了吧。這兩家都不是好惹的,我們還是趕緊回家去吧。」說完二人便回家了。

「阿九,近日學得怎樣,這次能入學府嗎?」一回到家,阿九的父親便來詢問。

「他是要辜負父親的期望了,這次考學我不曾有什麼把握。」阿九心虛地回答。

「九兒,我和你父親商量之後決定由你一個人在東安城繼續求學,我們回家照看你祖母,她一個人年紀大了,做事不太方便。」阿九的母親輕輕撫摸阿九的頭,溫柔地對他說。

「況且你已經熟悉了這裡的生活,也是時候讓你鍛煉鍛煉了。」阿九的父親接著說。

拾掇幾日後,阿九的父母收拾東西回東郊了,阿九一個人留在東安。

二十多天的連續下雨,讓整個東安城都瀰漫著一股子霉爛的味道。

這日天終於有放晴的意思了。微弱的太陽光讓人的心情也變得明朗了起來。阿九準備出來散散心,竟然在子虛河邊遇到了玄德大師。他正在閉目養神。

阿九,走近他:「玄德師父,好久不見您,沒想到今日在這兒碰見了。」

玄德師睜開眼,微笑著說:「孩子,咱們果真有緣分。近來可好啊?」

「有勞師父掛心,近來陰雨連綿,心情難免煩躁,今日難得放晴,便出來走走。」

「給你的書可看得如何了?」

「我正要說這個問題呢,師父,不怪我不專心,可是您給的書對我來講還是太深奧了,我難免有些看不懂。還煩請師父為我指點一二。」

「哈哈哈哈……」玄德笑了起來,「凡事講究緣分,緣分到了,你也就自然就懂了,不可急切。」

「可是師父……」阿九不解。

「相信我,你自然會懂的。」玄德摸了摸阿九的頭。

回來路上,阿九看見前幾日在大街上打罵的兩個女子竟然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完全看不出來像是有過過節的人。而在考學堂里大打出手的兩伙人也在一起討論學問,不亦樂乎。

「這人還真是說變就變。」阿九心裡想著。

好不容易晴了幾天轉而又下起了雨,甚至比之前的更大。東安城家家戶戶大門緊閉,一片寂靜。

睡夢中,阿九聽到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來,他本想捂住耳朵繼續睡覺,可是聲音卻越來越大,越來越惹人心煩。

「誰啊,發生什麼事情了?」阿九打開家門,大聲問到。半天沒人回應,阿九隨著哭聲走去,一個女子癱坐在大雨中嚎啕大哭。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阿九伸手去拉她。

可她也只是哭,並不理會阿九。阿九跑回家中取了一把紙傘,又跑到女子身旁,為她撐傘。

這女子哭了半晌,她背後的大門打開,出來了一個乾瘦面惡無比的中年人「哭哭哭,你娘都死了你哭有什麼用,把你哭死了不可惜,你別死在我家門口,晦氣!」

說完啐了一口便關上了大門。

阿九一時之間束手無策,「姑娘,對不住了。」說完便抱起女子走回自己家中。

晚些時候,女子停止了哭泣,扣開了阿九的房門。

「感謝公子出手相助,我處在悲痛之中,也忘了禮數,還請公子見諒。」

阿九見她主動說話,很是高興,急忙說:「沒關係,這是作為一個正常人應該做的。」

那女子接著說:「我叫明子,今日久病的母親去世,父親將他的新寵迎進家門,兩人便齊心將我趕了出來,可憐我的母親,身後事也沒有人給她操辦。」說著又落下淚來。

「這……」阿九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我父母本恩愛多年,一直相敬如賓,可如今卻是這種結果。」

「生離死別乃人之常情,明子姑娘不可太過傷懷。」

「怎麼能不傷心呢,我母親含辛茹苦養我二十多年,就指望有朝一日我能考取女官,她享享清福,如今還沒來得及報母親的恩情,卻再也沒辦法相見了。」明子默默掉淚,眼睛里充斥著血絲。

「明子姑娘,你一定可以的,你母親並不會離開你,她還是依然會在你身邊,看著你考上女官,看著你快樂地生活。」

「感謝阿九公子的善意,他日女子必當盡心竭力報今日之恩。」明子說完便拉上門回房間了。

阿九彷彿自己也經歷了這般苦楚,一時之間心痛難忍,看不進去書也沒辦法靜心做其他事情。

「父妻相濡以沫二三十年,居然可以如此絕情。父女之間朝夕相處,卻也不及一個外人的溫柔鄉,真是可笑。」阿九如此想著,一夜難眠。

第二日,阿九一覺睡到了下午,這才想起來沒給明子做飯,便匆匆忙忙起床。

「明子姑娘起床了嗎?我做了些粥,出來吃點吧,再傷心也不能拖垮了自己的身子。」阿九敲了敲明子的房門。

沒人應答。

阿九打開了房門,裡面沒人,房間里一片狼藉。

「遭了!」阿九急忙打開左邊第三個抽屜,父母給他留的錢他放在裡面了。

果真,錢不翼而飛。

「明子……」阿九不敢相信。

看著眼前這一切,阿九想要找到明子,一方面擔心她被人挾持,一方面卻又懷疑她,想要討個說法。

阿九急匆匆地出門。

半路上卻被一群人堵住了。

「打!打得好!」

「打死他!」

阿九疑惑,擠進人群中才看清居然是一個兒子在狠狠抽打自己的父親。邊抽還邊念叨「我今天打死你個老不死的!」

阿九忙問旁人。

「叔,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好像是這老頭勸兒子不去賭博了要務正業,便如此了。」

「怎會如此?」阿九心中疑惑。

可是這周圍的人,都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好像想把那位挨打的老人吃進肚子里去。

突然,阿九想到了半年前玄德大師的那些話。

「第七界,一定是第七界,一定是的!」阿九嘴裡念叨著,「我要去找復甦,他一定能明白的!」

於是阿九穿過人群,直奔復甦家。

此時復甦也冒著大雨向阿九家奔來。

兩人相遇。

「阿九兄……」

「復甦……」

兩人同時叫了對方的名字。

「阿九兄,我有要事對你說。不知道你那兒是否方便?」

「我也正有事情找你,想必是因為同一件事情,你快隨我回家。」阿九急忙拉著復甦回家了。

復甦看著狼藉的房間,便急忙詢問阿九:「阿九兄,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這不重要,你快坐。」

阿九急忙讓復甦坐下。

「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商議嗎?」

「阿九兄可還記得半年前玄德師父在無名巷角說的那些話?」

「復甦你也有這種想法?」

「這雨下個不停,最主要的,從上日考學堂一事發生之後,東安城裡怪事不斷。鄉親鄰里之間越發不和睦了。你知道嗎,南村竟然出現了食幼子的現象。」

「竟然有這回事,我也覺得東安城不如往日了,東安城人民一向和善,如今多的是一群看客。今日在路上,一位男子下狠手抽打自己的父親,一旁的人沒有規勸不說,還火上澆油。」阿九好像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就說我這個房間吧,昨日里,一個姑娘母親去世,被父親和她父親的新歡趕出家門,我見她可憐便留她住宿,沒想到今天一起床是這副模樣,就連我母親留給我的錢財,也都沒有了。」阿九示意復甦看被砸亂的房間。

「怎會如此?」復甦一臉驚訝。

「你可把你的《混元鑒》帶來了?」阿九問復甦。

「我帶著呢。」

兩人看著書思考了一會兒,「前些日下雨,損害的是鄰里之情,這些日下雨卻又涉及至親至愛之間。看來這雨,有些蹊蹺。」

復甦像是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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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界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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