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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霄子面色平淡。「我們此次來也並不是為錢,既然葛夫人身體有恙,那便帶我瞧上一瞧。」

那葛財主聽言自是喜笑顏開,身子微躬連忙將兩人迎向內院。

剛一走近內院,雲霄子的臉色就有些異常,而楚天河雖未修行但他此時也感覺到了,這內院隨與正院僅僅有一牆之隔,卻異常的陰冷。

此時一旁的下人見到匆忙趕來的三人,急忙跪伏下身哀聲道:「老爺,老爺,你快看看夫人吧,不知怎麼了,從剛剛她就一直在梳妝台前···」

說着說着那丫鬟竟哭了起來,似是想起了什麼她也不願意想起的事情。

葛財主神色也變得焦急起來,當即喝道。

「哭什麼哭,夫人她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說着這五大三粗的葛財主,掄起膀子就要責打,雲霄子眼尖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

「葛老爺,你將院內下人都遣去,你與我進去看看便是。」

葛財主聞言立即笑臉迎了上來,但轉身又寒著臉怒斥道:「還不快滾,讓小巧,小玲也滾遠點。」

三人來到門口,屋裏燈火通明安靜異常,葛財主此時就顯得有些膽怯了,雖然是他的原配夫人,但人對這些鬼神一說生來都是畏懼的。

楚天河此時的掌心也微微有些冷汗,這種事他也是第一回。

「你倆在門外等我,我先進去看看。」

說着雲霄子便一人進了房,過了半晌房內還是異常安靜。

門外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將身子靠的近一些,似是想聽到些什麼。

此時雲霄子的聲音緩緩而來。

「葛財主,沒事了你進來吧。」

葛財主一聽沒事,臉上神情頓時鬆了不少,抬腳便走了進去。

門外的楚天河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也隨後跟了進去。

這屋子很大,一進門便是一個大廳,往右轉穿過屏風還有一個小廳,而過了小廳才是內房。

而最詭異的是,整間屋子燈火通明,但唯獨這內房中並沒有掌燈。

三人匯聚在小廳中。

葛財主探出頭向內房望去,恍惚間一個體型與他極其相似的女人,正坐在一張桌前不知在幹什麼。

葛財主見此也是奇怪,當即就問道:「夫人,你怎麼不掌燈啊?」

說着就拿起外屋的一盞燈便要往裏走。

那陰寒的女人聲頓時響起。

「把燈熄了!!!」

楚天河離的老遠但也被那尖銳的聲音激起了一身雞皮。

葛財主離的最近,神情更是如此。

「這?這?我夫人聲音怎會如此?」

雲霄子大有深意的點着頭,雙眉也是微蹙。

「果然如此,若我猜的不錯,你夫人怕是讓邪祟附身了。」

葛財主愕然,立時便伏下身來叩拜。「天尊,道長,您快顯了神通救救我夫人吧。」

雲霄子連忙將他扶起,淡淡道:「葛老爺不必如此,我自有辦法解決,你先把夫人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額···這個我也不知,我去問下管家。」

一旁的楚天河聞言不禁一笑。

趁著葛財主出去詢問的功夫,楚天河抵不住心中的好奇,躡手躡腳靠近了一些。

透過縫隙他看到了那個壯碩的女人。

此時她正坐在梳妝台前,面無表情的拿着梳子,在一遍又一遍梳理著自己的秀髮,時不時的還換上一邊,循環往複。

「天尊,天尊,這是夫人的八字。」

楚天河聞聲不由得也偏轉過頭朝葛財主這看了一眼。

等他再轉過頭時,那女子竟不知什麼時候也竟看向楚天河這裏,一動不動。

這一刻,時間像停住了一般,楚天河全身上下動彈不得分毫。

整個心懸到了嗓子眼,兩耳間都是自己沉重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她嘴角微微揚起。

她笑了。

全身如置冰窖,寒的很是徹底。

忽然一股溫潤的氣息從自己背後緩緩湧入。

楚天河的雙手這才有了溫度。

「天河,你不要亂看,小心,心神被攝。」雲霄子目光投來,神色關切。

楚天河咽了咽口水,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不知怎麼,剛剛那一幕彷彿印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葛老爺,雖然現在有了夫人的生辰八字,但這其中的事你還要與我說上一說,要不我也無能為力。」

聞言葛財主神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不時還望向內房。

雲霄子好似早就知道他的擔憂,隨即淡淡道:「葛老爺,你夫人神魂被縛是聽不到的,而且你所做之事也與我無關,我要的只是一個過程,好尋破解之法,自是不會去檢舉你。」

饒是如此,那葛財主還是面露難色。

「葛老爺,你不說我也不知道怨主是誰,這事我幫不了你,你還是抓緊請人吧。以夫人的狀態怕是撐不住三天。」

葛財主面目神情立時緊張起來。

三日?他要去哪裏找人?這十里八村的找個道士何其容易?

要不是雲霄子碰巧路過,怕是半個月都未必能尋來一個道士,和尚。

饒是如此,他竟還在扯謊扒瞎,想編排一個故事混弄過去。

但云霄子經世多年,這種謊話一聽立辨真假。

話都不說,扭身就走。

葛財主一時難堪,想念此處,他終是咬了咬牙,說出了一個人神共憤的故事。

那棺槨中的女子名喚趙越,不知是哪裏人,是三年前從雲水河上游飄蕩下來的人,當時受傷頗重被村民救起,送去了府衙。

也就是從此刻開始,那女子的斑駁的命運便開始了。

葛財主聽聞女子眉目清秀,便打着慰問的由頭去探望,這一見便是再也挪不開目光。

串謀知縣,花了重金將女子偷運回院中,起初待傷病的女子還算禮遇有加,示愛無果后,便起了歹心,不但囚禁了女子,還霸王硬上弓。

女子雖是寧死不從,但終究在陰惡的手腕下低了頭,但她並沒有自暴自棄。

這其中三年女子相繼逃脫數次,但這葛家莊一應上下都是葛財主的手下,女孩哪裏跑的掉,面對葛財主的勢力,無論衙門還是村民都不願伸出援助之手。

可女子仍不死心,雖然每天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但她沒有一刻自甘墮落。

但世間萬事終有破曉之時。

任由葛財主百般遮攔,這事還是傳到了葛夫人耳中,她夫人更是陰毒,背着葛財主找了四五個壯丁對女子施暴。

這無疑是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的一個稻草。

女子見求生無望,還每日受辱,絕望之際最後在自家院中割腕自盡。

可是就連女子房內一地的嫣紅都沒能喚起葛財主的良知,反而氣急敗壞將一身的氣憤都宣洩在女子身上。

從這以後,那院子就頻頻發生怪事,就連周遭百姓都受到波及,偶有人深夜歸來路過聽到院中有女子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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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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