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

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

輪台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

隨風滿地石亂走。匈奴草黃馬正肥，

金山西見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

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軍行戈相撥，

風頭如刀面如割。馬毛帶雪汗氣蒸，

五花連錢旋作冰，幕中草檄硯水凝。

虜騎聞之應膽懾，料知短兵不敢接，

車師西門佇獻捷。

皚皚白雪中，一支千人戰隊踏著風月，迎著猶如鋼刀一般凜冽的寒風，疾馳在這長城以外的土地之上。

不同於草原之上的高頭駿馬，這支隊伍的馬匹各個不過是矮馬，粗糙的抹布包裹著馬蹄，踏在足有膝蓋深的積雪中一路急行。

雖然寒風刺骨，雖然徹骨的的寒風吹拂著將士們的身軀，但內心的恨火散發著無窮的能量，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寒意，唯有身體周遭蒸騰的白氣，飄散在寒風之中，昭示著即來的風暴。

「將軍，根據探子來報，前方百里發現狼族部落聚集。」

唯一帶出來的校尉，趕馬來到尋夢身側齊頭並進，一邊行軍一邊說著派出去的探子發回的軍報。

寒風中尋夢並未戴甲，一身簡單的麻衣在風中搖曳，腦後長發上層層凝結的冰霜，好似此時尋夢冰冷的內心，頭髮上那一顆顆凝結的冰晶，彷彿宣誓著尋夢即將展開的殺戮。

轉頭看著校尉，尋夢冷冷道：「有多少人？」

「差不多三千多人的部落，根據探子說馬匹似乎挺多的。應該是一支不弱的部落。」

思索了一番，尋夢直接下令道：「告訴將士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一路急行軍，到時直接衝過去，見人就殺。記住敵眾我寡，不可戀戰。」

軍令不可違，校尉立刻拱手道：「末將領命。」

隨即，原本就迅捷的隊伍速度更上了一層。

這個世界，因為天地元氣濃郁，因此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等等，天生身軀遍不弱，就好奇人族，哪怕是平民，只要食物充足，肯下功夫。

即便，無法領悟修鍊之道，也能夠答道後天的程度，而作為人族士兵用途範圍最廣的動物，其身軀亦是強大。

百里之地看似極遠，雖然因為大雪致使行軍速度大大受限，即便如此三刻之後，探子所發現的部落也已然出現在將士們的眼前。

來到一處相對較高的土坡之上，大雪掩埋了大地，同時也掩蓋了尋夢大軍行軍所帶來的生息。

冷冷的注視著前方早已經熄滅了燈火，只留下幾個巡邏士兵看守的營寨。

尋夢緩緩拔出腰間戰刀，猶如死神一般宣告著酆都門開。

「兄弟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除過人族女人之外，其餘人等無論老幼全數格殺。」

話附落，身旁的將士紛紛抽出自己的兵器，冷冷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營寨，迎著漫天飛雪，呼喊道：「全數格殺，全數格殺。……」

震天的呼喊聲，驚醒了早已經露著女人進入夢鄉的部落首領。警覺的瞬間意識到不妙，立刻起身來到帳篷外。

卻見此時整個部落已然亂作一團，首領立刻抓住一個驚慌中連褲子都沒穿的狼族部落士兵，剛要下令讓其整頓人馬之時。

震耳欲聾的呼嘯聲，伴隨著馬匹疾馳的喘息聲已然來到進前。

只見一道恐怖的刀氣橫空一斬，堅固的寨門瞬間化作飛灰。隨即在馬匹的呼嘯聲中，

一陣陣慘嚎傳入首領耳中。

「完了！」

反應過來的部落首領，一屁股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悲呼中，只能無力的看著自己的族人，在人族無情的刀鋒之下，化作一具具屍體。

「啊……」

「魔鬼呀……」

「他們是誰……」

……………………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求救聲中，尋夢坐在馬匹之上，眼中冷光乍現，注視著現場的一切，偶爾有因為急行軍而致使體力不支，深陷險境的士兵限危，尋夢隨手一刀助其脫險，同時雙眼也在人群之中找尋著這個部落的狼族祭祀。

狼族本是人族與妖族結合而誕生的後裔，這在遠古之時本無問題。但是隨著人族的開始強大，妖族為了牽制人族。

對原本歸屬於人族的人妖後裔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拉攏，最終，一部分人妖後裔堅持自己乃是人族，最終融入了人族之中。而且，因為妖族天生實力強大，在人族內部的這部分人。天生資質不凡，修鍊速度極快享受著極高的地位。

同時，另一部分人則是信仰自己乃是高貴的妖族，最終無數歲月發展之下，這部分人妖後裔最終化作狼族，時常侵擾人族邊境。

而因為人妖後裔強大的血脈力量，即使如今強大的人族綜合實力之下。頂級強者念及曾經同屬人族的情分不願出手。而狼族藉此一再做大，早已成為威脅人族邊疆最大的隱患。

冷眼旁觀，身在局中往往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唯有跳出來，才能縱觀全局。

這不一名滿頭如血短髮，手中拿著一對彎刀的女子引起了尋夢的注意。

只見其手起刀落，瞬間遍有一名士兵連人帶馬被其斬落生死不知。

一名副校尉見狀立刻迎了上去，然而面對女子初入先天凝元境的實力，縱使女子因為本身體質原因無法發揮出來，一時間也險象環生。

「讓開，我親自出手。」伴隨話語，一刀將女子逼到一旁。尋夢操縱戰馬擋在副校尉身前。

冷冷注視著女子，對身旁的副校尉吩咐道：「傳令所有人，三刻鐘時間殺光所有狼族。這裡並非我們的目標。」

「尊令，將軍。「

不理會離開的校尉，尋夢長刀斜指女子，淡淡的說道：「你只有一招的機會。」

「你這個惡魔，我狼族必定誅滅人族。」女子看著身旁倒下的族人，心中痛苦不堪，眼前坐在戰馬之上的人類，彷彿比那來自修羅一族的魔鬼都要讓人感到驚懼，但長久以來，祭祀殿的教導讓女子手中的刀握的更緊了。

「受死吧！」

女子沉足一踏，登時周遭雪地為之一振。方圓一丈之內，地上的雪花紛飛間，一口一米多深的坑洞出現在尋夢眼中。

女子彎刀高舉，縱身一躍來到尋夢頭頂之上，隨即一輪彎月現光，冰冷刀氣斜斬而下直奔尋夢首級而來。

「無趣，你認命吧！「

面對女子之招，尋夢手一揚，眼中精光一閃，登時一股恐怖真氣透體而出。

原本騰空而起的女子，只感覺身體一滯，身在空中無處借力，想要運轉功力卻發現此時自己已經彷彿被定在空中一般動彈不得。

「結束吧！」

就在女子身形受制一瞬，尋夢騰空而起，伴隨話語一刀斬出。

雪花飄飛間，一道炙熱的鮮血灑落長空，掉落的首級象徵著女子一生已然走到終點，亦昭示著眼前部落最終的希望已然滅絕。

伸手一招，女子掉落的首級被尋夢攝在手中，隨手一拋一道真氣打出將其定在空中。

看著仍然還在廝殺的狼族之人，尋夢冰冷話語響徹整個戰場之上。

「狼族之人聽著，你們的祭祀已然被我斬殺。凡放下武器者，本座可讓將士們停手。」

此言一出，原本奮力抵抗的狼族之人，頓時軍心大亂。

更有甚者連滾帶爬的拋下手中的武器，就要投降？

只是，其身旁見到機會的人族士兵，豈會放過如此機會，紛紛手起刀落結果其性命。

早在出發之前，尋夢遍下令。戰場之上，若非自己親自下令停戰，眾人不得放下手中兵器，無論老幼盡介斬殺。

更枉論秦國的士兵，乃是以斬殺敵人的人頭數，作為衡量軍功的標準。將軍都沒有明確下令停戰，放下武器的敵人難道就不是軍功了嗎？

隨著尋夢話語的落地，數個呼吸間原本抵抗的狼族之人，在這巨大的打擊之下，紛紛心亂如麻，被人族士兵斬殺大半。

「惡魔……」

「妖神不會放過你們的……」

「救命……」

「啊……」

靜靜的聽著耳畔不斷慘嚎聲，詛咒之聲，足足一個時辰之後，這個原本三千多人的部落，被人族士兵斬殺殆盡。

撫摸著方才那名女祭司的彎刀，尋夢眼中的恨火卻沒有半分消減，反而更加熾盛。

絲絲縷縷的殺氣透體而出，讓身旁的兩名士兵不由毛骨悚然。

「稟報將軍，戰場已經打掃完畢。」

看著眼前的傳令官，尋夢冷冷道：「彙報傷亡情況。」

「啟稟將軍，此戰我軍十名戰士犧牲。一百四十五人受傷。其中七十人受傷需要回返治療。」

尋夢點了點頭，說道：「犧牲之人將他們的屍體收集起來，將所有重傷之人互送回返長城內修養。」

「是，屬下這就去辦。」

轉頭看向另一名士兵，問道：「狼族傷亡以及收穫如何？」

士兵立刻拱手行禮答道：「啟稟將軍，狼族除卻三百名二十歲以下年輕女子外，其餘全數斬殺。繳獲馬匹一千匹，牛羊各三百多頭。金銀財寶無數。而且……」

看著欲言又止的士兵，尋夢擺了擺手道：「直言吧！」

「將軍，還收穫了。我人族女子五百多人，男子七百多人。他們都是被狼族擄掠而來的百姓。不知該如何處置，請將軍指示。」

看著滿地的烽煙，尋夢靜靜的思索著，過了一會才說道：「分出三百人，負責互送這些可憐的女子以及傷員和繳獲的物資回返，其餘男子給他們發下兵器，告訴他們想要報仇就拿出屬於我人族漢子的血氣來。」

站在一旁的校尉聽完，立刻躬身道：「將軍，這些人雖然還是人族子弟，可是長久以來受到狼族的迫害。而且他們本身不過是普通平民，若是將其編入軍中，恐怕會影響軍隊的戰力。而且難免其中混入……。」

不待校尉說完，尋夢站起身來看向漆黑的夜空，皚皚白雪中透著新紅，仿若一片冰雪煉獄悠悠說道：「這我知曉，我們原本兵力不足。孤軍深入，正需要補充兵員。雖然他們本身實力不足更沒有受過訓練。但記住戰場之上生死之間，才是最大的試煉場。」

停下思索了一陣，尋夢下令道：「將所有人族男子編入軍中，五人一隊三人代二人，將繳獲的馬匹全數分配給將士門。所有傷馬全數斬殺。在此帶上七天的口糧，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出發。」

校尉猶豫了一下，最終咬了咬牙下去傳令了。

抬頭看著烏雲散去，露出的那輪明月，尋夢喃喃自語道：「狼族，你們能不能承受我的怒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