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皇裕豐
「作漠北將軍的時候,我告訴學生裕爾:
取締了列國分封的弊政,集天下軍政大權於一身,或許可以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可當我年紀已有六十歲,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很片面。遺憾的是,再沒有機會轉告我的學生了。」
———節選自《昭明書信》
裕豐作皇帝的第一年,八月。
漠北天洲,凰蔚京都。
裕豐躺在侍女的腿上,那侍女名為殷巧兒,身着紅裙粉兜,樣子似是個風塵女子,肌膚多有袒露。
細看,她竟是那位打昏了黑漢子、老書生異術宗師,去年在玉門城關和兵衛調笑的艷婦。
殷巧兒的細手,撫摸著裕豐的臉說:「陛下,真是胸襟過人,遠超先皇裕爾,任那雲州王兵臨城下,陛下卻絲毫無懼。」
裕豐得意的大笑起來,罵道:「我那個患麻風的哥哥,相貌人不人,鬼不鬼,自卑的一輩子沒有娶親,怎麼能和珠玉之風的我比呢?」
殷巧兒妖邪的笑了笑,俯下頭說:「陛下,可不要忘了臣妾的功勞呀,臣妾日夜用異術,加重裕爾的病情,若不是他駐留了玉門城,去年,陛下就早該登基皇位了。」
裕豐連連說是,讓殷巧兒去沐浴,待會兩人再續魚水之歡。
殷巧兒妖嬈的說是,就走出了房門。
裕豐坐起身來,神色駭人,兩位黑衣人推門而入,跪在了地上。
裕豐冷冷的說:「按我的計劃去做。」
二人遵命,走出房門。
另一邊,殷巧兒去到沐浴的房間,見窗沿下有一張紙條,打開見上面寫着:
襄南王下令,命你相助裕豐,讓馬雷部與呼塞部兩敗俱傷。
看罷,殷巧兒剛要燒毀信條,兩個黑衣人奪門而入。
殷巧兒故作侍女姿態,呵斥到:「奴隸!你們不要命了嗎!」
兩位黑衣人,用中原語撒謊到:「襄南王來叫我們殺你!」
殷巧巧冷笑,說道:「原來是造反的餘孽啊,你們殺得了我嗎?」
兩位黑衣人大笑,反說:「殷巧巧,你手上的紙條,是一個月前的信了。凰蔚城將淪陷,馬雷王也死期不遠了,你的任務已做完了,襄南王讓我們除掉你這枚廢棋!」
眼角一滴淚珠懸住,殷巧巧冷哼,表示荒唐可笑。
但心裏起了動搖,因她太愛他,不免敏感的想,他真的把自己當作棋子嗎。
黑衣人又掏出一塊玉佩,殷巧巧面色蒼白,那正是自己送給襄南王的信物......不!必定是他們偷了玉佩,來欺騙她。
「你還不信嗎?再看看這個!」
一朵綢布飄在空中,殷巧巧顫抖著撿起了它,正是襄南王的筆跡,絕對沒有錯,可裏面的內容,卻讓她腦海傾空,跪倒在地:
賤婦殷巧巧,你辜負王命,心生二心,誤我大計,命你自我了斷卑賤的性命。
這是門外傳來疾跑聲,大喊:「巧巧,巧巧!」
是皇帝裕豐,裝模作樣的帶鳳求衛跑了過來,二位黑衣人也假裝慌忙,一下擒住了癱倒在地的殷巧巧。
裕豐的神情慌忙不堪,竟向二位黑衣人跪倒:「無論你們是誰,求你別傷害她,要我死都可以。」
黑衣人大笑,扔在地上一把劍,說:「刺入你的肚腹!」
鳳求衛皆大喊:陛下,不可!說罷一人還上前阻攔。
實則那人是裕豐的死士,裕豐拿起劍,和他搏搶起來,
一劍殺了那鳳求衛。
又哭着,磕著頭,拿起劍,刺入腹中,鮮血直流,撲倒在地,嘴裏還念著:巧巧.....
二人黑衣人大笑,說又多辦完一件事,囑咐殷巧巧自我了斷吧,便瞬身消失了。
裕豐匍匐著身子,來到殷巧巧面前,吻了她的鞋子,就昏倒了過去。
次日,清晨。
裕豐睜開了眼睛,正有人要推門,他便合上眼睛,念著:巧巧,我的巧巧.....
殷巧巧走了進來,坐在他的身旁,喚他起來。
他虛弱的睜開眼睛,拉住了她的手。
殷巧巧含淚說:「陛下,城府極深之人。而我,妖邪之人。以為只當是相互利用,你為什麼,對我動這樣的真情!」
裕豐微微一笑:「我的哥哥裕爾,愛天下,所以胸襟博大,行事光明。而我,這樣奸詐的人,卻愛美人。」
殷巧巧撫摸着他,道明自己是襄南王手下的人,專來害陛下的。
裕豐吻了下她的指尖:「我猜到了,那又怎麼樣呢,縱使亡國之痛,可聞到你身上的味道,也就覺得值得了。」
殷巧巧低頭,親吻著裕豐,說:
「陛下把我當作什麼?」
裕豐的話讓她心動:
「兩個不堪的人,纏綿在一起。」
窗外溫雨滴落,綿綿不止。
到了晚上,閨房內的殷巧巧,那破碎的心,又好像重拾了一些。縱使心如死灰,縱使恍如隔世,她也帶着一絲絲愛的希望,正親手為裕豐做着糕點。
而裕豐房內,床邊,跪着另一位侍妾,他撫摸着她的臉,小聲說:
「傳信襄南王,計劃已成。不日,幽州王進京,會將殷巧巧派入楚述堯身邊。
我殺死雲州王庫洛泰后,殷巧巧會刺殺幽州王楚述堯。
按我們之前說的,二人南北平分天下。」
那侍妾貌美嬌柔,點頭說是,又問道說:「陛下,我會不會,也是你的一枚棋子呢?」
裕豐用力拉住她的手,竟帶它探入自己腹中傷口裏,不斷深入,直到感覺溫熱的血液流淌。
侍妾眼角含淚,親吻了他,便心中火熱滾燙,跑出去為他的愛人辦這事。
一位鳳求衛走進房內,跪倒在地。
「剛才跑出去那個奴隸,她回城后,就殺了她。」
「遵陛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