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衣缽之念

「額，乜老，你這藥材……挺特殊啊。」

「那是自然，雖只是幽詭眼球，但都是入了品的，不是一般貨色。」

這老東西收了一抽屜幽詭眼珠子，還挺驕傲？

繼續拿第二樣東西，灰不溜秋的。

等等，骨灰一錢？

李清風看了看手中的灰，又一次問道：

「乜老……」

「對的，就是你想的那個骨灰。」乜忌甚至沒有聽完李清風的問題。

「好吧。」

到了第三樣東西，新的問題又來了。

「乜老……」

「山精指甲就是山精的指甲蓋，你這匹夫問題怎麼這麼多？讓你拿就拿。」

李清風看着眼前的洞孔，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乜老，是這行的柜子被我干碎了，沒有山精指甲可拿，怎麼辦？」

李清風扭頭看向乜忌，只見乜忌的胸口又是一陣起伏，嘴裏還在咒罵：

「匹夫，豎子！」

「別罵了，別罵了，還繼續嗎？」

「繼續拿其他東西吧。」

沒有山精指甲，李清風將其他八樣東西拿齊，隨後乜忌又說道：

「上鍋煮開。」

李清風心頭疑惑，煮開？他特意看了一下那幾顆還在盯着自己的眼珠子。

這東西該不會是要給他喝的吧？

幽詭眼球，骨灰，妖詭的指甲，內臟，皮膚什麼的，打死他都不會喝的。

「愣什麼，煮開啊。」

「額，好。」糾結一下，李清風還是照做了。

燒火煮開這一鍋「藥材」，屋子裏飄散的氣味讓李清風有口難言。

不是單純的臭，而是又臭又怪。

大概就像酸了的西瓜和死螃蟹還有臭魚混在一起。

全是科技與狠活啊！

「再熬。」乜忌又道。

「好。」

全程李清風都很配合，且一絲不苟。

他很清楚，這是乜忌的好感，也是他接觸神秘妖詭的機會。

滿滿一大鍋，熬制三巡，終成了一碗葯湯。

李清風看着湯藥，心中的疑慮更深了，總之他是不可能喝這玩意的。

「端過來給我。」

「啊？不是給我喝的嗎？」

「你？粗鄙武夫，也配喝我道水？」

行，我不配。

許樂欣然接受這個說法，端著這碗道水，走到了乜忌面前。

「跪下。」乜忌突然說道。

李清風：？？？

李清風沒有生氣，看着手中的道水，還有眼前的乜忌，似乎明白了乜忌的意思和想法：

「乜老是想我給你敬茶，收我為徒嗎？」

乜忌頓時怔住了，他的右眼先是震驚和詫異，四處看去。

然後又像是惱羞成怒一樣，對着李清風破口大罵道：

「我乃求道尋仙之人，豈會收你一介凡人為徒？真是不知天高地后。

你可知群遠一帶，有多少人想拜我為師？多少資質卓絕的天驕供我挑選？

粗鄙武夫，當真可笑。」

對於乜忌的這種說話方式，李清風已經有些習慣了。

他舉了舉手中的道水：

「你這道水，還喝不喝了？」

乜忌的醜臉快要扭曲在一起，看的李清風都擔心他會不會把自己憋死。

等了半天，才等到乜忌幽幽來了一句：

「端過來吧。」

李清風端著道水遞了過去，已經很近了，乜忌還是沒有接過。

正當李清風準備再催促時，躺着的乜忌小聲說道：

「至少得鞠個躬吧。」

李清風一愣，這個要求他其實可以當做沒聽見，但那樣真的好嗎？

眼前的乜忌……除了有些嬌病，說話難聽，味沖，腦子不太好使之外，也沒什麼別的缺點了。

站在原地稍微思量了一下，李清風心裏就有了決定。

他後退一步，在乜忌略顯期待又有些震驚的目光中，單膝跪地。

「乜老，請喝茶。」

乜忌看着單膝跪地的李清風，嘴角有些抽動，枯瘦的老手接過了道水，啃聲道：

「我可不會因你行禮而高興的。」

老東西，怎麼不噎死你！

李清風看乜忌端起道水就要喝，冷不丁的說道：

「乜老，這道水裏可全是妖詭與狠活啊，你這麼大年紀了可千萬別整多了，整多必然倒沫子啊！」

噗！~

乜忌對着李清風怒目而視。

「粗鄙武夫，你懂什麼？這道水可是養天年的聖品。」

「是嗎？希望你竄稀的時候也能像現在這樣嘴硬。」

「孽……障！」

乜忌本來想說孽徒的，但是這師徒的名分，好像又沒有特別的確定。

他抬眼看了一下李清風，悶不吱聲的把道水喝完了。

喝完道水，乜忌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不過李清風卻更警惕這東西了，這玩意，簡直就跟嗑藥一樣！

乜忌閉目養神幾許，然後才問道：

「我好了，你有什麼事情，便問吧。」

李清風明白，他和乜忌之間的事情，應該算是完結了。

現在才是回歸正題的時候。

剛準備說話，一股清新的薄荷涼意，情人心弦

「乜老，我想知道如今的沙河寨，究竟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妖詭，病疫，還有時不時死去的人。」

李清風說的這些都是實打實發生在寨子裏的情況，就連原主本身，也是染病而死的。

就是不知道這疫病的原因，究竟是疫，還是妖詭。

提到如今沙河寨的情況，乜忌笑了笑。

「你可知道平日裏這群遠縣城，祭祀求雨，拜的是誰？」

李清風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只有一個答案，河神。

「河神？」

「神個屁，不過是一方水怪罷了。」

「水怪？不是妖詭么？」

「這便是你要學的東西了，天道索引，萬物啟靈，天反時為災，地反時為妖，人反時才是詭。」

李清風嘗試理解了一下，然後很老實的問道：

「什麼意思？」

「說直白點，就是違反自然狀態的地物，才是妖。」

「比如呢？具體什麼是妖？」

乜忌下意識的想要貶低李清風幾句，可看到李清風此時的表情，想想又算了。

「比如你家養的貓，突然會行走，變成美嬌娘，給你燒鍋做飯，暖床鋪被，這便是……」

「這是好妹妹。」李清風突然說道。

乜忌：？？？

「這是地出反常，是為……」

「今天天王老子來了，也是好妹妹。」李清風強硬表態。

乜忌愣了半天才怒道：

「美色乃刮骨鋼刀，匹夫豎子，不可教也！」

貓咪變成美嬌娘，給你燒鍋做飯，暖床鋪被，這不是好妹妹是什麼？

「我李清風與澀不共戴天，好了，乜老繼續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