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劍

人獸，野外，洞穴，擬態！

該怎麼描述被人握在手上感覺才最貼切，姜雲不懂。

拿什麼跟別的劍做比較才算特別，姜雲還是不懂。

在黑暗的洞穴中，他第一次當了劍，人劍合一！

乓！

比木棍還低音炮的敲擊聲后，那隻堅不可催的巨獸鱗甲凹陷，發出了奇怪的嘶吼聲。

它掙扎着想逃走，但是碩大的身型意味着它已經完全放棄了敏捷性，只能被堵在洞穴的一角，默默地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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乓！

又是一人劍，巨獸差點淪陷。

「好像用的還挺順手的。」

女子給出了好評。

一旁被收起來的神劍又飄了起來，劍靈那蒼老的聲音用着欣賞地語氣說道，「你看，仙子，我就說得讓年輕人來，我這把老骨頭怎麼受的起折騰。」

喂！

年輕人不是這麼用的吧！大爺！

我特么是人不是劍啊，你說的是年輕劍吧，哪個年輕人經得起你們這樣折騰！

「我覺得還不夠鋒利。」

神劍用劍鞘拍了拍姜雲的兩隻手，「你看，劍刃這裏太柴了，不夠鋒利。」

姜云：·······

「我覺得也是。」

女子表示認同，她單手成劍指，對着姜雲一指，「借你一用，不白用。」

一指之下，朦朦朧朧的感悟灌入姜雲的腦海中，他還未來得及感悟，便覺有什麼東西拽著自己的意識無限地向上飄去，越來越遠，穿過了洞頂，穿過了黑暗，穿到無垠的星河中去。

「嗯，這樣好多了，」神劍輕敲在他的身上，碰撞出鏗鏗的火星，「仙子這招妙啊，這位年輕人劍刃愚鈍，沒有殺傷力，但好在材質過硬，只要讓他反饋受到的傷害，自然就可以增加殺傷力了，妙啊，妙啊。」

「該結束了，」女子握著姜雲的O，真氣沖入他的穴竅，把他原來堵塞的地方都擴充了數倍。

一劍劈下，從妖獸身上反饋回來的力道經過姜雲，又繞了一圈，回到了妖獸身上。

斬擊與反饋兩股力道沖入妖獸內，攪碎了它的生機，在一聲無力的哀鳴后，這隻盤踞在洞穴深處上千年的霸主，徹底失去了生命。

人劍姜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渾身濕了個遍，那女子把他放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你還不錯，這天下能滿足我的不多了。」

隨後丟下一塊花瓣狀的銅鏡，道，「你放心，我會負責任的，剛剛傳了你一部功法，拿回去湊合練練，下次有需要我還會通過銅鏡找你的。」

說罷，就要破空而去，姜雲趕緊捋順氣息，開口喊道，「等等，前輩！可以帶我出去嗎！」

「嗯...這個...好像不太方便哎，我們好像不同路。」

呸！

渣女！

剛剛還說會負責任，現在去哪裏都不問，拍拍屁股就想走，打車錢都不給我！

「你怎麼下來這的？」

女子想起了什麼，忽然問道。

「下來？」

姜雲愕然，他一五一十地把怎麼到這的事情講了出來。

「你是從黑風山的洞進來的啊，難怪，那裏路不太對，我先帶你上去，之後的路，用我剛剛傳你的法子，自己悟悟就能出去了。」

女子隨便一揮，虛空中出現一道裂紋，她把姜雲拎了進去，道，「那白影沒什麼可怕的，記住，要用我教你的法子，找到它本體，踹兩腳就好了，這是黑風洞的地圖，你拿着，走了。」

「哎，等...」裂紋的另外一側，姜雲坐在稍亮的洞穴中，等字還未說完，就被閉了麥。

這裏比起剛剛那個地方，壓抑感少了千百倍，黑暗似乎只是單純的黑暗，並不具備太多的惡意。

「剩下的，只要對付那個白影就足夠了。」

他沒有着急動身，先是找了個安全的角落裏待着，回味剛才的事情。

「功法傳給我了？」

他閉上眼睛，在腦海中，赫然出現了一本古樸的經文。

「荊棘之體...反饋傷害，作用神魂，反饋的傷害與自身修為相關...」jj.br>

居然是直接作用在神魂上！

武者是將肉身修鍊到極致，自成一個封閉的小世界，人不死，則肉體不朽，而保證這方世界生生不息的根本，就是神魂。

按照荊棘之體的說法，神魂受到打擊傷害後會暫時性的擾亂體內真氣的流轉，也就是說，直接反饋在神魂上的是真實傷害！

帶着震撼，他抓緊時間，試着練習第一卷的內容，玄奧的經文從書頁中蹦出，直接變成了一種自然而然的感悟，好像，就該這麼做似的。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這種沉浸在頓悟中的感覺消失，姜雲知道，在沒有完全掌握這些內容前，無法繼續再修鍊接下來的內容。

「神魂內視，引魂出竅。」

他靠在洞壁上，嗅着空氣中陰腐的味道，半閉眼睛，隨後意識順着呼吸一直往下沉去。

下沉的意識化為了一粒粒螢火，點亮了他體內的筋膜血肉。

這是武者修鍊的必備技能，內視，不需要真氣也能完成。

在丹田處，他看見了朦朦朧朧地一團清光。

這團清光就是在武者看來，是人體力量的源泉，不可動搖，一旦被人擊打丹田，毀去靈光，就會丟掉性命。

但在荊棘之體的修鍊方法中，這就是神魂所在，要主動地將它引出，離開丹田。

如此大膽的做法傳出去，定然會讓人覺得他瘋了，主動引出，無異於找死。

青光的周圍佈滿了各個穴竅，按照姜雲看過的理論，普通人在洗髓沖竅前穴竅皆是封閉的，但是此刻他所見到自己體內的穴竅，皆是呈現著大開大合的狀態，不用想，肯定是方才被前輩真氣灌輸所致。

在大申，武道體系由一至九，以品論，九為極。

一至三品為武者，四至六品為武師，六至八品為武將，九品武尊。

在武者階段，穴竅中所能蘊含的內力越多，將來的上限也就越高。

現在的他，已經半隻腳踏進了武道，出去之後只要有足夠的藥材打磨身體，積蓄真氣，自然就會進入一品武者境。

但要填滿這些穴竅再突破，何其困難！

他還只是個窮書生。

這真是幸福的煩惱。

先把穴竅的事放一邊，姜雲試着用意識引動那團青光，青光剛一動搖，他的身體如同過電般抽搐起來，渾身經脈都連在這團青光之上，他彷彿聽見了接連不斷地琴弦崩斷的聲音。

他咬緊牙關，忍受着體內的劇痛，運用控魂之法將青光徹底引出丹田，伴隨着所有經脈脫開，他彷彿進入了一個新世界般，身子輕盈地欲登天而去。

他的第一次引魂之術，成功了！

現在的他雖然閉着眼，但腦海中卻有了周圍的景象，各種小亮點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荊棘之體激活時可以察覺到周圍的神魂，看來這些小亮點都是洞穴中活物的靈光，而那個推我下樓梯的傢伙，也將會出現在這些亮點中！」

·····

大申祖廟。

專門存放山河劍的祭台上。

一道神劍虛影悄悄溜了回來，不多時，門口候着的童子照例端著清水，凈布來到祭台旁擦洗。

他不經意地抬頭看去，然後跌坐在了地上，帶着哭腔向外頭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山河劍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