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相殘殺
二十世紀上半葉，正值大炮堅船橫行，一艘大艦所裝備的火炮口徑往往達到二百多毫米，甚至三百多毫米。
而一艘軍艦所裝載火炮的火力，有的甚至相當於地面一個重型炮兵團。
吳淞江上，三十多艘日艦將炮口對準了寶山城，萬炮齊發。
下一刻，無數炮彈帶著呼嘯之聲向著寶山城襲去。
「轟轟轟！」
一連串的炮擊過後，寶山城陷入一片火海，爆炸聲此起彼伏，夾雜著城內鬼子的鬼哭狼嚎慘叫聲，整個城市幾乎被夷為平地……
看到這一幕，蕭戰得意的摸了摸鼻樑。
「小鬼子，讓你們嘗嘗自己炮火的厲害吧！」
一旁的南十仁和眾殘兵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目瞪口呆。
「乖乖，蕭長官真是神了，竟然能指揮鬼子的大炮，看那炮火，城內的鬼子必然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蕭戰卻是一笑。
主動來寶山城挑釁，蕭戰就是為了給鬼子一個錯覺，寶山城外還有大量的中央軍。
而利用繳獲的密碼本，向鬼子艦隊發送寶山被佔領的消息，請求炮火支援則是神來之筆。
蕭戰估算了一下，寶山城中有四千多鬼子，這一通炮打下去，最少要幹掉上千人。
等鬼子反應過來，損失也已造成。
見打得差不多了，蕭戰用手向上抬了抬頭上的鋼盔。
「走，咱們回滬城！」
下一刻，六十餘人向著滬城方向飛奔而去……
薀澡濱南岸，98師指揮部。
由於鬼子攻勢凌厲，中央軍各部全都撤退到了薀澡濱南岸，修築工事，準備再戰。
此時，98師師長夏先楚正在作戰指揮室內看著地圖。
自開戰以來，98師奮勇當先，給了鬼子以沉重打擊，但自身傷亡也是極高。
在僅僅18天的作戰中，傷亡達4960人，幾乎佔全師兵力的62%，其中僅陣亡的營級以下軍官就達約200人。
要知道，一支機械化部隊，損失了三分之一兵力，就等同於失去了戰鬥力。
98師雖不是機械化部隊，但是也有一部分兵力進行後勤保障，戰至此時，98師幾乎損失了大部分的一線作戰人員，戰鬥期間雖幾經補充兵員，但後補充的兵員素質和武器相對較差，這也使得98失去了絕大部分戰鬥力。
98師退到蘊藻濱南岸就地組織防禦。
但隨著鬼子援兵源源不絕進入滬城，一些明眼人都看得出，滬城已經守不了太長時間了。
夏先楚此時正在看著作戰地圖，研究著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報告！師座，大喜！」
「老子全師打了十八天，損失過半，現在余部都在這裡防禦，哪裡來得喜事？」夏先楚扔下了手中的鉛筆。
卻見一個少校來到了他的面前，正是他的副官陳長春。
「報告師座，剛剛得到消息，寶山城姚子青部重挫敵軍，殲敵先數百人，現姚子青部已退向蘊藻濱南岸。」
「噢？姚子青打勝了？」夏先楚心中一喜。
「打勝了，他們在守城的數日時間內消滅了數百鬼子。」
夏先楚臉上露出喜色，姚子青雖說沒能守住寶山七日，但這是大勢所趨，以一營之力能消滅數百鬼子，這根本就是一個奇迹！
開戰至今，我方面對鬼子，打得不可謂不英勇，但效果卻差強人意。
我方一個師近萬人的兵力，往往打不過鬼子一個千人的大隊。
而如果鬼子遇到的是雜牌軍，除了桂系那樣強硬的軍隊外，那基本就是橫掃。
鬼子一個大隊甚至可以單挑我方一個雜牌軍。
開戰至今，我軍甚至沒有能整的殲滅鬼子一個大隊級以上的單位，甚至連殲滅鬼子中隊也是少之又少。
在這種情況下，姚子青營能打得這麼出色，消滅這麼多鬼子，實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夏先楚甚至不明白，這一仗是怎麼打的。
按理說，雖說寶山城防堅固，但姚子青只有五百人，敵人又有海空和火力優勢，姚子青怎麼可能打得這麼好？
「讓姚子青前來見我！」
副官神色一黯。
「姚營長已經為國捐軀，不能來見師座了。」
夏先楚心頭一顫，默然無語。
此時，夏先楚的內心十分悲痛，姚子青是他最喜歡的部下，現在為國盡忠，雖是死得其所，但心中總是難受。
他對著寶山方向脫帽三鞠躬，以表哀悼。
半晌，他用極為沉痛的聲音說道：「姚營長和三營官兵血戰寶山，為捍衛祖國領土而獻出了生命，體現了我國軍人的愛國精神和民族氣節。全師官兵要視為楷模，為驅逐敵寇，壯我大漢，不惜流血犧牲。」
「師座，那三營的殘兵怎麼辦？」
夏先楚這才想到一個問題，姚子青營一共才五百人，打了這麼久，怕是死傷殆盡了，餘下的人是怎麼撤回來的呢？
就在這時，有人將上尉於龍禁帶了過來，於龍禁當即向夏先楚彙報了寶山之戰的經過，以及鬼子援軍到來的消息。
「什麼？你說這個叫蕭鐵鋒的少尉，竟然與鬼子進行巷戰，大量殺傷了鬼子？」
「回長官的話，蕭鐵鋒少尉不但帶領我們與鬼子巷戰，還主動掩護我們殺出重圍，在巷戰中，我營又殺死了最少三百多個鬼子，蕭少尉親自斷後，九死一生，最終成功離開了寶山城。」
「在回來的路上，職部前來彙報之前，他正在說要伏擊追來的鬼子一個中隊。」
「什麼？他五、六十個殘兵就想伏擊鬼子中隊？這個蕭鐵鋒，真是吃了豹子膽啊。」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少校走了進來。
「報告師座，蕭鐵鋒部已至蘊藻河南岸。」
「他們的情況怎麼樣？」
「報告師座，他們的狀態很是不錯，不但運回了姚營長的屍體，另外還全殲了鬼子一個步兵中隊，一個騎兵中隊，繳獲了七十多匹戰馬，上百條步槍，數挺機槍，以及上萬發子彈。」
「什麼？？？」
一聽這席話，夏先楚師長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