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朕要親眼看着他們伏法受誅！

廣陵王爺的大帳里，凌雲、練南春、羅鳳娓等人皆神色凝重地侍立着；因有極其緊要的事情有待商榷，虎威將軍趙旭也被急匆匆傳命過來。

此時婉兒寫給羅鳳娓的那封絕筆書信就擺放在廣陵王爺的書案上。

絕筆信里其他內容倒也罷了，最令廣陵王爺感到震驚的當然還是信中提到的鑲金玉璽的下落。

鑲金玉璽，不錯，就是那「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國之至寶，皇上趙煜一直耿耿於懷落入敵手的權力象徵，如今終於有確切下落了！

當初李瑞允殺了大內總管馮朝英，殺了皇后鍾氏，差點逼死了太后……無所不用其極，只為了逼迫皇上趙煜交出這件至高無上的寶貝。

如今這件被亂臣賊子搶去的寶貝終於有下落了，終於要完璧歸趙了了！一想到這些，廣陵王爺就激動得渾身發抖。

不過王爺畢竟是王爺，處事冷靜，心思敏銳，很快便想到了下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

「羅姑娘，」他手捻須髯沉吟了一下，「之前你一直在李瑞允那邊負責各項重要事務，想來京城的佈置以及要害關卡的防衛一定都了如指掌吧？」

「是的，我確實知道京城裏哪些地方防守嚴密，哪些地方防守空虛，對李瑞允的諸多情況亦了如指掌，我願意帶着大宋軍兵殺入城中，一舉殲滅天梟、剷除奸佞！」

羅鳳娓神色堅定，語氣果決；末了她目光一轉望向廣陵王爺，「只不知王爺能否信得過我？」

廣陵王爺濃眉揚起，沉聲道：「羅姑娘何出此言？你既然能夠棄暗投明、輔助我大宋，其一片丹心，自是日月可鑒，本王怎麼會信不過你？羅姑娘有什麼話只管講來，千萬不要有任何疑慮。」

望着廣陵王爺那期待的眼神，裏面包含着毫無保留的信任與殷切的希望，羅鳳娓只覺內心一股暖流湧出，曾經的傷痛在那一刻都化為酸楚的眼淚流出，一時竟有些語無倫次了。

「有王爺這番話，罪女……在下……已然心無旁騖，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接下來當着眾人的面，羅鳳娓便把她的所知所想一股腦兒說了出來，真可謂和盤托出、毫無保留，直說得廣陵王爺頻頻點頭，凌雲、趙旭、練南春幾人亦是深以為然。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如今敵人情況已然明了，而且鑲金玉璽也有了着落，以你們之見，咱們下一步該當如何？」

羅鳳娓此番鏗鏘有力的陳述為接下來的行動指明了方向，廣陵王爺又把徵求意見的目光轉向了旁邊的凌雲、趙旭、練南春他們。

「這可是事關社稷存亡的大事，孩兒以為必須第一時間上達天聽，請聖上裁奪。」趙旭漆黑的眸子蘊著潮湧，冷靜而理智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凌雲與練南春亦讚許地點點頭，認為趙旭所言極是。

畢竟此時的決策事關大宋江山社稷之光復，必須要慎之又慎，否則因為一時處置不當而落個「欺君」的罪名，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既然如此，你們先在大帳里候着，本王就去見過聖上，稟明此事。」

廣陵王爺一邊說一邊從書案後站起身，大略整束了一下衣衫，便準備去見皇上。

晚霞明媚，燒紅了半邊天際；山風蕩漾，在林間歡快地奔跑着，捲起漫天的紅葉在空中翩翩起舞。

又是傍晚時分，紅燦燦的餘暉鋪滿了皇上趙煜所在的那處營帳，帳前兩排茂密整齊的松樹都被鍍上了一層暖洋洋的光輝。

皇上趙煜此時正坐在龍案后奮筆疾書。當他聽了廣陵王爺的稟報、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鑲金玉璽終於有了着落時，心不自覺地悸動了一下，急忙擲筆，倏的一下從龍案後站了起來。

「此話當真？」他的目光瞬間變得明亮起來，蕩漾著難以言喻的喜悅。

「正是。」廣陵王爺畢恭畢敬地回答。

「到底怎麼回事，快……快說於朕聽聽！」皇上竭力壓抑著激動的心情，顫抖著聲音問道。

廣陵王爺平復了一下洶湧起伏的心緒，把相關事情的前因後果約略擇要地講述了一遍。

「好，太好了！其實說來這些事情都多虧了皇叔費心，而且趙旭、凌雲他們也功不可沒，事成之後朕一定重重地封賞你們！」皇上風神俊朗的臉上神采飛揚，聲音里更是透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廣陵王爺道：「封賞之事倒是其次，現在首要的還是如何調兵遣將攻入京城，將李瑞允、白羽等人一舉拿下——只有先消滅了亂臣賊子才有望取回國璽啊！」

「皇叔所言極是，一切就仰仗皇叔了！」皇上眼眸一彎，悠悠笑道。

「聖上言重了。老臣定當竭盡所能，不辱使命。」

皇上微微挑了挑眉，「那麼皇叔準備什麼時候行動？」

廣陵王爺道：「兵貴神速，自然是越快越好。老臣私下以為今天晚上就可以行動，卻不知聖上意下如何？」

「今天晚上？」皇上眼底掠過一抹詫異之色，自思：「皇叔也有點太心急了吧，使得朕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不過又一轉念，「皇叔說得也是。兵貴神速，現在乃非常時期，形勢瞬息萬變，只有掌握先機，才能克敵制勝，若因一時延誤而錯過良機，使敵人有了喘息之機，後果將不堪設想。」

「好，就依皇叔之見。」皇上略作沉吟，很快便做了決定。

「是，聖上聖明。」

「而且今天晚上，朕要同你們一起前往。朕要振奮人心，鼓舞士氣；朕更要親眼看着李瑞允與白羽這兩個亂臣賊子如何伏法受誅、得到他們應有的下場！」

說到這裏，皇上緊挫了一下牙齒，不覺被面前的氛圍拉扯進了那一段他再也不願回想分毫的場景里：

「李瑞允，難道你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韙、謀權篡位不成么？」

「成王敗寇，自古以來又有哪一個王朝不是通過謀權或戰爭創立的，李某為何就不能效仿古聖先賢呢？」

皇上聲音顫抖，「李瑞允，你……你真的要逼着朕退位不成？」

李瑞允窮凶極惡，「少廢話！交出玉璽，否則殺光宮裏所有人！」……

極致的屈辱，極端的凌虐，尊嚴被碾壓在腳底無情地踐踏着——如今想起來，那些痛意依然拚命撕扯着他嗚咽的靈魂在四肢百骸里一點點蔓延著。

過去了，過去了……現在他終於有了翻身之日了，終於要一雪前恥了，他怎麼能不痛快淋漓地報復一把、惡狠狠出出心頭這口惡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