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陸晨
「游泳？」
陸晨一下子來了精神，猛地坐起身，有些意動了，不過也有些猶豫，「可是…等下我還要去族長爺爺那裏學習呢。」
這就是他的日常，上午基本都是負重鍛煉，下午學習其它技能，一天安排得滿滿的，也就晚上有點自主時間。
「那你不去我就走啰。」男孩有些失望，撥弄了一下窗戶，轉身準備離開了。
「別啊，小五等等我…」陸晨終究還是忍不住，也不想睡覺了，畢竟孩童心態，想去玩呢。
他快速穿好衣服，輕手輕腳翻窗而出，摟着小五的肩就走…
「我就知道你忍不住會去…」男孩小五頓時笑了起來，一副我很懂你的樣子…
兩人偷偷摸摸走出陵城，外面草木間還有七個孩童，年紀都是六歲到七歲，一群人匯合，往西而去。
「嘻嘻…」
一路上陸晨與夥伴們嘻笑着互相追鬧，遠遠看到大人就躲起來，這裏玩一會，那裏停留一會，捉草蜢、戲蝴蝶，玩得得不亦樂乎，本來半個小時就可以到了，但他們走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目的地。
一條河流，寬七八米，水不是很深，清澈見底，水流平緩…
「你們幾個不會游泳的就不要下水了，就在上面玩，知道沒？」
小五指點三個同伴，認真告誡，因為這不是開玩笑的，事實上，長輩一直告誡不要玩水，這次他們也是偷偷前來的。
他年紀稍大，懂事點，本來是不讓三人來的，但非要跟來，不然就告密的說。
「對，聽小五哥的，你們就在上面玩吧…」陸晨也告誡一聲。
「可是，我也想下水玩，小晨哥哥，你教我游泳好不好？」一個胖乎乎的女孩，也是六歲，眨巴著大眼，小聲道。
「小芸，這次不行，長大一點再教你吧。」陸晨摸了摸小芸的頭，事實上他也才六歲而已，但因為族中對他的嚴格培訓，所以他的心智、身體素質等都遠超同齡人。
再叮囑小芸三人千萬不要下水，然後將外衣脫掉，幾人「噗通」一聲，扎進了河裏，歡快遊動。
三個不會游泳的小孩只能眼巴巴看着他們在河裏折騰起水花，好不羨慕。
陸晨確實游得很歡暢，疲勞感早已一掃而空，畢竟他經過藥液的熬煉，體質大不同。
這一刻他無比放鬆，像一條魚靈活的在河裏遊動，感覺太好了，這兩年他在長輩的安排下，鍛煉身體、學習，難得有這樣自由…
「小五，要不要比試誰在水裏憋氣最久？」陸晨露出水面喊道。
「不想和你比，我要與小寧他們比。」小五翻著白眼，雙手划動，仰面漂浮在河中。
「嘻嘻…」陸晨笑了笑，往遠點的地方游去。
「救命啊…」但他們下水還沒游半個小時，突然，陸晨隱隱聽到了呼救聲傳來，他意識到不好，快速破出水面，只見本來在岸邊玩耍的三個同伴有一個在河裏掙扎著，岸上兩人不敢下水營救，在大聲呼救。
見此，陸晨臉都嚇青了，無比着急，卯足勁快速朝那裏游去，他在河的另一邊，距離有七八米…
但還沒等他游到，一道身上閃耀着點點光芒的人影從旁邊的偏僻小路上沖了下來，瞬間就將落水的小孩救了起來。
陸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也忐忑不安，偷偷出來游泳，差點出事，還被發現了。
「上來…」來人是一位中年男人，檢查落水孩子沒什麼事後，朝河裏吼道。
在中年男人之後，陸續又下來幾個人，他們剛狩獵回來，聽到河邊有人呼救，就沖了過來。
陸晨爬上岸，發現落水的同伴是讓他教游泳的女孩小芸，已經有長輩替其換下了濕透的衣服，值得慶幸的是，救援及時，小芸只是嗆了幾口水，已經吐出來了，不知是落水冷的還是被嚇到了，此時瑟瑟發抖，臉色有些發白，在小聲哭着…
陸晨不敢說什麼，在中年男人的身邊低下了頭，「爹…」
中年男人正是他的父親，陸子明，臉龐輪廓分明，穿着黑衣，身材魁梧，背負着大刀…
「你可知道，剛才出事了。」此時，陸子明黑著臉，就這樣看着自己的兒子。
「知道，我錯了。」陸晨頭低得更低了，弱弱的認錯。
平時陸子明對他非常嚴厲，他最怕的也是父親。
小芸差點沒了，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另一邊，小五幾人也都上岸了，同樣低着頭，不敢說話，剛才幾人順着水流而下，也沒發現同伴落水，直聽到陸子明的吼聲才上來。
「哎，你們幾個怎麼這麼不聽話，偷偷跑來游泳，出事了怎麼辦？」其它長輩也紛紛開口。
經過詢問，原來小芸是在玩耍的時候，不小心失足掉下水的。
差點出事，讓他們都心有餘悸，覺得平時的教育還不夠深。
「先帶孩子回去…」陸子明開口，抱起小芸，往回走。
陸晨幾人跟着，悶悶不樂，心裏忐忑不安，早沒了來時的歡樂心情，回去之後肯定少不了一頓教訓。
……
「族長，這是這兩天採到的靈藥。」
陸子明回到陵城，來到了族長陸雲鋒的院落中，將一個包裹放在桌子上，道，「有一株老葯，但殘缺了，藥性流失了一些。」
「竟然是百年的聚靈草，運氣還真不錯。」
包裹中只有寥寥幾株藥材，都用特殊的宣紙包着，陸雲鋒拿起了其中一株通體碧綠，但帶着點點枯黃之色，而且還斷了小塊的藥草，沉吟了一下，道，「我看小晨三個孩子也是時候練氣了。」
說到這裏，他略帶無奈笑了笑：「小晨這孩子跑出玩了。」
陸子明臉色微黑，將幾個孩子偷去游泳差點出事的情況說了。
「唉，這些孩子真不省心啊，都讓族人注意點吧，我等下也安排人在附近巡守…」
陸雲鋒臉上也有些后怕，發生了這樣的事，要警覺了，要加強孩子的教育才行。
然後，他又正色道：「為了藥效最大化，我會儘快將這些藥材的精華提煉出來，給他們開靈用。」
「早點讓他們修鍊也好。」
陸子明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道：「族長，我聽說那裏的威能有所下降了，是不是…」
「是啊，千年之期很快就到了。」陸雲鋒語氣有些沉重，道：「如果決定了，你們幾個也要準備了，趁這段時間多陪陪家人吧。」
「我一直在準備着。」陸子明握了握拳頭，呆了一會就離開了。
回到家中，陸子明坐在客廳的主位上，冷冷的道：「不去學習，擅自跑去游泳，你可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你看看小武、雨靈就沒去，族中對你傾力培養，就是讓你玩的嗎？」
下方，陸晨低着頭，一言不發。
「好了，孩子都知道錯了，你就別責怪他了。」旁邊，一位衣着樸素、面容較好的中年女子幫着說話，她是陸晨的母親，柳雁。
「再不管，下次還去。」陸子明面無表情看着陸晨，道：「去背上大石跑到晚上，不能吃飯，再到祖祠面壁思過。」
陸晨應了一聲，前往練武廣場。
「這…他還是個孩子，今早鍛煉已經很累了，不要對他那麼嚴厲。」柳雁勸說道，心疼孩子。
「真累的話就不會去玩了，慈母多敗兒，這事兒你就不要管了。」
陸子明黑著臉，絲毫不心軟，道，「這次我一定要好好管教不可，生在這裏，年紀小都要擔起大責任。」
另一邊，陸晨幼小的身體背着石板，默默前行，直到紅月當空…
「小晨…」柳雁看着兒子步履維艱地從家門口走過，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很是心疼，靠上前，道，「不用管你爹的話，先吃飯睡覺。」
「娘…你們先吃…我…沒事。」陸晨偷偷瞄了父親一眼，喘著粗氣說道，臉色都漲紅了。
此時，陸子明也站在門前，雙手抱胸，就這樣看着，什麼話也沒說。
「你想累壞孩子不成？」柳雁看到丈夫這種態度，頓時氣道，「你看孩子都怕你了。」
「我就是讓他知道，做錯事了就要接受懲罰。」
「你…你…」柳雁被氣得說不出話。
直到陸晨再一次路過家門口的時候，陸子明出現，冷著臉道：「今天就到這裏了，吃飯和我一起去族長那裏。」
但陸晨像是沒聽到一樣，背着石板，擰著頭繼續走，顯得有點倔強，也有自己的小情緒。
「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陸子明皺頭一眉，提高了聲調，就要上前。
「你就別說話了…」
柳雁將丈夫推到了一邊，並走到陸晨身旁，柔聲勸道：「小晨，你爹說可以了，你就先吃飯吧…」
因為還背着石板，她也不好去拉扯，怕出現意外。
陸子明張嘴想說什麼，但柳雁瞪了他一眼，最終把話咽了回去。
「小晨乖，以後聽話就是了…」柳雁繼續勸道，很是心疼孩子。
「我…知道了…」陸晨喘著粗氣應聲，放下石板，癱坐在地上，氣喘吁吁，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