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時工
李沫被氣笑了，「經理，我說過了，我不是那種人，您還是簽字吧！」
王經理見被拒絕，直接惱羞成怒，啪的一下把文件摔下，
「什麼人！你說我是什麼人！我說有錯就是有錯！拿回去！」
李沫氣的咬牙，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種人！
但是也只能暫時先回去，問問齊主管該怎麼辦。
齊主管的辦公室里，他皺著眉頭看著毫無錯處的文件，
心裡大概清楚是怎麼回事，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己就不應該讓李沫去，
他了解李沫的為人，畢竟在他手底下工作了兩年，頂撞上司的事她做不出來，
況且她長得這麼溫婉可人，那個王經理怎麼會放過她。
但是這文件確實要用，他也只能親自去一趟了，
「你先回去，我自己去一趟吧，記得把今天紅英的數據做出來，晚上下班前交給我就行。」
李沫這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躲過了一劫，點了點頭就回去了。
回了工位，胡飛鵬又湊了過來，
「怎麼樣，王經理有沒有為難你？」
李沫笑笑，「沒有，還好。」
「那就好，還算他王永年是個人。」
李沫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打開今天的資料，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種日子會過到什麼時候，自己真像具行屍走肉。
晚上按時交了工作，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
看了看手機，只有向霏發來的一條微信，關心她在新家過的好不好。
她笑了笑，這個世界上，也不是沒人關心她的，有些開心的回了信息，這才下了班，
看了看手錶，計劃了一下，直接坐地鐵回去，到菜市場下車，再步行十分鐘就到家了，
給他做完了飯，還可以出去做小時工，
不免心裡有些小雀躍，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按著計劃，她先去了菜市場，依舊四菜一湯，還準備了早餐的食材，一早起來很快就能做好。
到了家還沒等做，陸顥凡就發了條消息，說是今天不回來吃。
李沫莫名的有些失落，不過這樣也好，她能輕鬆一點。
自己簡單吃了一點兒，就抓緊時間出去做鐘點工。
八點剛剛黑天，
李沫一直在一家燒烤店幹活，幫著端盤子打掃衛生，
每次都要做三個小時，一共給六十塊錢，
她挺知足的，有時候能撿到不少沒人兌換中獎的瓶蓋，一個月也有三四百，
加上工資，一個月也能收入七千左右，可是因為那個無底洞的家，她每個月自己能留下的錢，也只有剛好夠生活的三兩千，
以至於現在走投無路，連房租都交不起。
九點半，她正端著一盤子水煮花生準備上菜，電話響了，
等上好了菜，才拿出手機看了看，
是的陌生號碼，她以為跟往常一樣，是騷擾電話，毫不猶豫的掛斷了。
電話那頭，陸顥凡眉頭深皺，結婚第二天，就不接丈夫電話，還深夜不歸，難不成她都是裝的？
抱著疑惑又打了過去，
李沫拿出來看了眼，發現還是剛才的電話，才疑惑的接起，
「你好！」
「我很不好，你去哪兒了？」
傳出來的聲音讓李沫一愣神，是陸顥凡，
「我…」她不知道怎麼說，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自己的狀況，
正糾結著，老闆娘大喊了一聲，
「李沫！快上菜！你在幹什麼！」
「好！我馬上來！」
陸顥凡眉頭皺的更緊，「你在打工？」
李沫著急去上菜，只能急匆匆的說，
「嗯，你在家嗎？是不是還沒吃飯？我這就回去給你做！」
「你很缺錢嗎？」
聽到他這麼問，李沫心裡咯噔一下，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家庭情況，他會不會跟自己離婚！
「沒…沒有，我就是閑不住，我想著多存點錢…」
「不要幹了，馬上回來。」
陸顥凡的語氣很強硬，他不明白，一個小姑娘為什麼這麼缺錢，就算晚上還要去做兼職，她不嫌累嗎？
李沫不知所措，她不清楚，陸顥凡要是不讓她再打工了，那她就少了一份收入，可是她能說出真相嗎？
說出了真相，他會相信自己不想拖累他嗎？他肯定會離婚的吧。
一瞬間，她之前想象的美好，突然都幻滅了。
「李沫！你還想不想幹了！」
老闆娘看著忙不過來的服務員，有些氣急敗壞。
狠了狠心，李沫還是摘下了圍裙，
「老闆，今天就給一個小時的錢吧，我有點兒事要回家一趟，明天…」
「真晦氣！明天不用來了！」老闆娘氣哄哄的扔出二十塊錢，接下來就得她自己上了，看著腳不沾地的服務員，她就更生氣。
李沫咬住嘴唇，顫巍巍的把錢放進口袋，快步離開。
她是掃了共享單車來的，現在也依舊掃了輛車回去，
車騎在路上，她突然覺得臉頰涼涼的，伸手擦了擦，
自嘲的苦笑，她什麼時候學會的，隨時隨地的哭。
很快，她就到了家，
快步上樓進屋，換了拖鞋，
就看見陸顥凡坐在沙發上，西裝沒有換下來，白色襯衫把他寬闊的肩膀完美呈現，
腿上放著電腦，眉頭輕皺，李沫一時間竟然看呆了。
「愣著幹什麼？」陸顥凡瞥了她一眼，接著工作。
「你是不是沒吃飯，我這就做！」李沫也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了，慌忙掩下情緒，趕緊奔到廚房。
「我吃過了，你不用再忙。」
李沫聽了馬上鬆了口氣，他沒生氣就好。
陸顥凡抬頭看了看她，見她靠在冰箱上，好像很累的樣子，終究是嘆了口氣，
伸手合上電腦，
「在那兒幹嘛？過來坐。」
李沫深呼吸了一下，走過去坐在另一側。
「你很缺錢嗎？」
陸顥凡又一次問起這話，
李沫已經想好了說辭，「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為什麼說拖累？一萬塊錢太少了嗎？」
「不，不少了，很多了！」李沫趕緊擺手，確實很多了，如果正常算下來，只用來吃飯，一個月有三四千就夠了。
陸顥凡審視她，發現她的眼神有些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