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子給你加點菜

兩萬多人的流民大軍在距離工坊不過兩里的位置停下。

開始安營紮寨，生火做飯。

「***你姥姥的，還真的是沖著我們來的。」

「呸..」

張貴沖著高牆下吐了口口水。

之前還有一絲絲的僥倖，希望他們就是普通的流民。

現在看這架勢什麼都明白了。

「馬上派幾個人過去接觸一下，看看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是，屬下立刻安排。」

片刻過後，工坊高大的寨門開啟，十名甲士騎馬佩刀打著楊字大旗朝著兩裡外的流民駐地飛奔過去。

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一行人又騎著馬回來了。

個個身上都帶著些傷，佩刀也不見了。

「怎麼回事？你們的刀呢？」張貴沉著臉問道。

「團長..我們..我們剛過去刀就被收了，沒說幾句話還把我們打一頓..」

張貴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們說了什麼？」

「他們說..說楊少爺多管閑事，他們受闖王之命過來給我們點顏色。」

帶隊的那人頭低得更深了。

「刀都被收走了，你們可真出息，自己去軍法處領罰。」

「是，屬下領罰。」

看著一行人灰頭土臉的離開，張貴轉身就準備去向楊宇稟報。

可剛一轉身就見楊宇帶著宋奇勝站在自己身後，趕忙就要行禮。

楊宇一抬手給制止了。

「免了吧，現在已經明朗了，我也明白了他們為何而來。」

「他們莫非是因為少爺賣給朝廷的那批武器？」

張貴知道兩個多月前楊宇低價賣了一批火器給孫傳庭，而對手正是盤踞在河南的闖王李自成。

楊宇沒說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姥姥的，闖賊的手伸得也太長了吧？正面還在跟孫傳庭干仗呢，背後還敢指使人來咱們這裡耍威風。」

「呸...***。」

張貴又是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張團長不必氣惱，既然已經肯定了他們就是來找麻煩的，那咱們也就不用客氣了。」宋奇勝突然開口。

「說說你的想法。」

楊宇轉頭看著身後的宋奇勝出聲說道。

宋奇勝趕忙立正身體，向著楊宇和張貴敬了一禮。

「之前是還不能完全確定他們的意圖，我們才不敢貿然行動。」

見楊宇微微點頭贊同，又繼續說道：「現在確定了他們的意圖，他們居然還大搖大擺的在兩裡外生火開灶。」

「嘿嘿...那咱們也不用客氣了，直接開炮轟他***。」

楊宇轉頭看向張貴：「現在你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你來決定。」

張貴咧開大嘴笑道：「那就轟他們***，還想吃飯？等會我就送點炮彈給他們加菜。」

明軍攻城的6000斤紅衣大炮需要十頭牛才能拉動轉移，射程最大也不過5里地。

守城小火炮一般射程不到兩里，射速又很慢，就算偶爾射到了那麼遠彈丸也沒什麼傷害力了。

這才是這支流寇隊伍敢在工坊前兩里的位置上安營造飯的原因。

他們吃准了這裡不會有6000斤重的紅衣大炮。

「馬上派人去看看炮營還有多久才能到，既然要加菜那就給他們多加點，讓他們一次吃個夠。」

不過盞茶功夫，就有人騎馬來報，二團和炮營斥候營的隊伍已經到達工坊後方。

楊宇帶著張貴迅速前往會合。

但並未在人群中見到斥候營的營長李承望。

可現在也顧不上管他了。

立即下令二團3000人護著炮營在工坊右側列隊準備炮擊。

斥候營的隊伍全部進入工坊，協助防禦。

工坊這邊幾千人行動的動靜頗大，流寇那邊也發現了這裡的動向。

生火做飯依舊，但也安排了人手抵在前方，隨時防備民團的進攻。

流寇一方的人數佔據很大優勢，也和明軍戰鬥過很多次，根本看不上這支地方的民團勢力。

前些年的明軍還是頗具戰鬥力的，這幾年完全不中看。

都是一幫酒囊飯袋，只要一圍城，根本不需要打就會乖乖投降了。

地方民團也好不到哪裡去，就是些為了吃飯才參加的窮人而已，武器裝備更是差勁。

雖然聽說泉州這邊的民團不太一樣，可根本沒人放在心上。

流寇陣營的前方，此時正站著十餘人一直看著對面民團的動向。

由於距離稍遠，對方的人站的又密集，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大將軍，您說對面在幹嘛呢？不會是準備列隊投降吧？」

「哈哈哈...」

這句話頓時引來一陣大笑之聲。

「話不能如此說呀，他們定是畏懼了大將軍的威名，才在城外集合想要投誠於將軍。」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不斷恭維著居中的一名瘦小男子。

這名男子八字鬍，生的賊眉鼠眼的，正是這支流寇的統帥孫大缸。

他們在一個月前接到了李自成的命令，一路從江西趕到泉州。

同時接到命令的共有三支隊伍，孫大缸的隊伍最為勢大，足有兩萬餘人。

另外兩支都是不足萬人的隊伍。

為了搶得頭功，孫大缸行進的速度最快，也是最先到達。

「好了，都別鬧哄哄的了，老蛤蟆的隊伍離得也不遠了，咱們趕緊收拾一下，吃完飯就準備進攻。」

孫大缸眯著老鼠眼，撫著八字鬍聲音冰冷。

「大將軍，要不咱們還是往後再撤兩里吧，聽說對面的民團火器居多，我怕....」一名身材頗為壯碩的中年漢子沉聲說道。

「嗯？我的命令你聽不見嗎？」孫大缸眼中露出殺機。

「卑職...明白。」中年漢子無奈，轉身離去。

「不知好歹的東西，大將軍，這小子屢次三番的質疑您，要不還是...」

孫大缸身側一名高瘦的男子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等這次拿下泉州城再說吧，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這小子還算是勇猛，等他打完這一仗再成全他。」

「嘿嘿..還是大將軍想的周到，小的欽佩。」

轟...轟..

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孫大缸面色一變。

「對面瘋了嗎？這麼遠還敢開炮，難道是被嚇破了膽？哈哈..」

旁邊的高瘦男子還在嗤笑。

轟...轟..

隨即就有炮彈不斷落入流寇群中。

叫喊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殘肢斷臂肆意亂飛。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打這麼遠？」

孫大缸已經呆住了。

之前明明觀察過了，對方根本沒有重炮，可現在對方不僅可以打得這麼遠，而且火力還這麼兇猛密集。

「不可能，不可能呀，為什麼可以打這麼遠？」

孫大缸已經有些陷入瘋魔了，嘴裡不斷的念叨著這幾句話。

望著陷入一片混亂的隊伍，孫大缸心中只剩下悔恨。

如果不是自己低估了對方，如果不是自己貪功冒進，如果等著和另外兩支隊伍集兵一處，或許不會落入如此境地。

可現在他已經沒有後悔的資格了。

一顆炮彈呼嘯著直直砸向了他的立身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