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海上迎敵
一艘戰船上幾十門火炮齊射的震撼體驗褚康安已經好幾年沒有感受過了。
或者說從來就沒有感受過。
以前做海盜都是些核載幾十人的小船，上面架上幾門小火炮而已。
那時候最大的理想就是搞到錢換一艘更大的戰船，能有個十幾門大火炮就知足了。
直到今天，才讓褚康安完成了心中戀戀不忘的夢想。
「團長，現在一切正常，咱們要回去嗎？」
褚康安的副手也是興奮的四處打量張望，有些戀戀不捨。
「多跑一會兒，老子要試試這艘船的可靠性。」
褚康安也有些不想這麼快就回去。
就像是小孩子遇見了心愛的玩具，總想要多玩一會兒。
突然褚康安臉色一垮：「不要叫老子團長了，老子不是勞什子團長了，叫司令員。」
「老子是海軍司令員。」
身旁的副手愕然了一瞬間，突然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笑個屁，楊少爺說司令員比團長大多了，現在船少先讓我跟張貴他們同級，等船多了老子就是高他們好幾級的大官。」
身旁的副手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團長..不對，司令員，我就是覺得這個名字叫著好奇怪，反正聽著我就想笑。」
「笑笑笑，笑個屁，滾去***的活去。」褚康安嚴肅的國字臉上難得的有些紅潤。
「少爺也真是的，司令員這個名字真是太彆扭了，哪裡有大將軍威風，哪怕叫個海軍提督也行呀」
打發走了老部下，褚康安也開始暗暗嘀咕起來。
海面平靜，微風陣陣，船尾的海面上留下一條白色的尾跡，配合著西沉的夕陽，美的好像一副畫卷。
「他媽的，這個蒸汽機不如叫爭氣雞算球，這要是換成帆船還不得慢的像只烏龜爬？」
嘴上罵罵咧咧但心底越發喜愛這艘戰船了。
「哎？那是什麼？」
站在指揮台上的褚康安發現遠處出現了幾個小黑點。
這裡距離海岸線已經很遠了，而且天色漸黑，普通的商船根本不會來到離岸太遠的地方行駛。
拿起身旁的望遠鏡仔細查看。
「全體戒備，準備戰鬥。」褚康安大喝一聲。
周圍的人明顯都愣住了。
「老子說準備戰鬥，你們都聾了嗎？」
「是。」
眾人終於在褚康安的怒喝中反應過來，快速的向下傳達作戰命令。
人員就位，子彈上膛，炮彈入膛。
戰船直直的迎著遠處的幾個小黑點駛去。
遠處的幾個小黑點不是什麼商船或者漁船而是貨真價實的三桅炮船。
足足有三艘。
巨大的風帆鼓動，推動著戰船行進，船身兩側黑洞洞的炮口分外陰森。
這是葡萄牙人駐紮在豪鏡澳的遠東艦隊，實打實的三桅戰艦。
遠比大明水師仿製的三桅炮船巨大。
滿載350人，攜帶弗朗機火炮60門，比楊宇改造后的戰船還多出四門。
「安東尼奧大人，您看遠處有一艘戰船正向著我們過來了。」
「嗯？我看看。」
船上的這些人眼槽較深，鼻子較高，膚色有些偏黑，正是上次逃脫掉的安東尼奧帶著艦隊來了。
「我怎麼看著這艘船感覺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是呀，這應該是明朝人的三桅炮船，可我也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
安東尼奧聽著身旁的副官說這是三桅炮船時，猛地反應過來立刻舉起望遠鏡再次觀察起來。
「神吶，他們根本沒有揚起風帆，而且船上還在冒煙，桅杆也只有一根，這是什麼怪物？」
安東尼奧終於發現了為什麼之前總覺得奇怪的地方了。
更關鍵的是自己才是順風航行，遠處那艘船連風帆都沒有揚起就逆風直直向著自己衝過來。
「準備迎戰。」安東尼奧急忙大吼一聲。
船上的旗語官連連向著不遠處的兩艘戰船傳訊。
三艘戰船緩慢的調轉方向，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齊齊指向遠處駛來的戰艦。
「安東尼奧大人，這是英國人的戰艦嗎？」
身旁的副手憂心忡忡的問道。
安東尼奧眯著眼暗自沉思，緩緩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英國人沒有這種戰艦，他們要是有這種戰艦早就把荷蘭人打趴下了。」
「現在是敵是友無法分辨，我們還是小心為上，能不衝突最好，記住我們此次來的目的。」
「是的大人，屬下明白。」.
就在葡萄牙人裝填彈丸和火藥，緊鑼密鼓的備戰之時，遠處的褚康安也正在仔細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是弗朗機人的三桅戰艦，只是不知道具體是哪個佛朗基國家的？還有他們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褚康安心中滿是疑惑，他並不認識戰船上的旗幟代表了哪國。
但他認識對方的三艘戰船都是貨真價實的三桅戰艦，這是西方佛朗機人的標誌性戰船。
佛朗機不是特指的某個國家，而是泛指了西方一個區域內的數個國家，包括西班牙葡萄牙荷蘭等等。
距離漸漸離得近了。
「船身側橫，炮手各就位等待命令。」
褚康安見對方進入到了火炮射程之內趕忙下令。
「旗語官，問問他們是哪裡來的？要去哪裡？」
「是」
旗語官站在船頭不停地打著手中的小旗，一遍又一遍，身旁還有一人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對方的回應。
這個時代的航海已經很發達了，各國的商船軍艦都需要溝通交流，又沒有無線電之類的。
為了海上行船的溝通，世界各國的旗語逐漸的相互融合起來。
雖然言語不通，但旗語所表達的意思基本相通。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過來通報：「報告團長，對方說他們是豪鏡澳過來的，要去北方江浙一帶。」
「豪鏡澳？」褚康安心中警惕起來，就連被再次稱呼團長也沒有絲毫察覺。
他可是很清楚之所以這麼急著組建海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防備豪鏡澳的佛朗機人。
「你告訴他們，我們就是江浙水師的，和安東尼奧先生是朋友，問問他們認不認識安東尼奧先生。」
「啊？..噢。」旗語官顯然愣住了一瞬間，雖然不明白褚康安的意思但依然按照他的話語完整的打出了旗語。
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四艘戰船停在海面上緩緩前進對峙。
原本巨大的船體在大海的襯托下，渺小的好像是水面上的幾片樹葉一般。
「報告指揮官閣下，對方說他們是江浙水師的人，還說出您的名字，說是您的朋友，問我們認不認識您。」
安東尼奧驚訝的望向遠方的戰船。
江浙水師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怪異的戰船了？
自己常年在明朝各地奔波，被人認識很正常，認識幾個對自己有用的所謂的朋友也很正常。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對方會是泉州府的人，正好是他此次目標的戰船。
「告訴他們我就是安東尼奧，邀請他們過來一起喝幾杯。」
安東尼奧稍稍放下了心中的戒備，對著旗語官吩咐道。
「大人您真是朋友遍天下呀，想不到在海上還能遇到與您相識的人，咱們剛好趁機了解一下這艘怪異的戰船。」
身旁的副官連聲誇讚，讓安東尼奧也開始有些飄飄然了。
陷入美妙感覺的他怎麼都不會想到，一場生死劫難即將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