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突如其來的告白

姚晶晶將頭搭在謝爾蓋的肩膀上，謝爾蓋順勢抬手攬住姚晶晶的肩膀。

「謝爾蓋，我感覺現在的生活特別美好，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好了。」待在謝爾蓋身邊，躺在謝爾蓋的懷裏，讓姚晶晶特別安心，她很享受現在的生活狀態，真希望時間能在此定格。

「會的。」謝爾蓋隨口說着，可眸中閃過一絲愧疚和擔憂。

「姚晶晶，如果人真的有來世，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姚晶晶一怔，剛要回話，可突然意識到什麼，她抬頭看向謝爾蓋，驚喜地問：「謝爾蓋，你剛才叫我什麼？」

謝爾蓋低頭睨著姚晶晶，笑着說：「叫你姚晶晶啊！」

沒錯，沒聽錯，是姚晶晶，不是莉莉婭。姚晶晶一臉不可置信，眸中滿是欣喜。

「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的中國名字叫什麼了。自從來到俄羅斯，你就沒再叫過我的本名了。」姚晶晶頓感鼻子一酸，心中不免有些委屈，眸中閃著一絲絲淚光。嫁到俄羅斯也快五年了，她一直是以莉莉婭替身的身份過活的。最開始謝爾蓋叫她莉莉婭，她不適應，聽着不舒服，再然後就麻木了，再再然後她就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名字。她以為謝爾蓋已經忘記了她的本名，沒想到謝爾蓋一直都記着。

謝爾蓋溫柔地拭去姚晶晶眼角的淚水，抱歉道：「我怎麼會忘記你的中國名字。晶晶，以後我就叫你晶晶吧，你父母好像就是這麼叫你的。」

姚晶晶笑着點點頭，她不知道謝爾蓋為什麼突然不叫她莉莉婭了，但此刻她確實很開心。

「晶晶，如果有來世，你還願意嫁給我嗎？」謝爾蓋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姚晶晶想了下，笑道：「如果有來世，再嫁給你，也不是不行，但我希望來世你不要再這麼老了，咱倆最好歲數相當。而且我也不要做你的第二任妻子，我要做你的原配夫人。」

「哈哈哈，好，就這麼說定了。」

晚上，兩人在河邊支起了個帳篷，謝爾蓋還特地準備了個節目，讓保鏢在河面上放煙花。兩人坐在河邊，姚晶晶躺在謝爾蓋的懷中，仰頭望着天上絢麗多彩的煙火，火光映照着他們微笑的臉頰，這一刻是如此的浪漫和美好，時間彷彿靜止了，快樂也變成了永恆。

深夜，睡在帳篷里，姚晶晶躺在謝爾蓋的懷中，謝爾蓋溫柔地抱住姚晶晶。姚晶晶興奮極了，說道：「謝爾蓋，我還是第一次睡帳篷，有種神秘的感覺。」

「是嘛，之前帶你出來玩的次數還是少了，應該多帶你出去走走的。」謝爾蓋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絲遺憾。

「現在也不晚嘛，以後啊，等疫情過去，咱們來個全球旅行。」姚晶晶自然也聽出了謝爾蓋的遺憾，便安慰著，可她不知道黑夜中謝爾蓋的眸中閃著一絲複雜的情愫。

這天傍晚，姚晶晶剛沐浴結束，穿着浴袍，頭上裹着毛巾走出浴室，剛走到卧室，就聽到「砰」地一聲巨響。姚晶晶一驚，這是什麼聲音？怎麼了？從哪兒傳出來的？

沒做多想，姚晶晶換上睡袍，正準備吹乾頭髮，就聽到屋外有人「啊」地大喊一聲，隨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姚晶晶有些疑惑，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便打開房門，就看到侍女們一個個跑向書房。

姚晶晶的心不禁咯噔一下，謝爾蓋就在書房，難道出什麼事了嗎？顧不上多想，姚晶晶也快步走向書房。

書房內外都擠滿了人，姚晶晶撥開人群走了進去，一眼瞥到坐在書桌邊的謝爾蓋整個人癱在椅背上，頭栽到一旁，右手垂著，右手下方的地上還散落着一把手槍。

姚晶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再仔細看向謝爾蓋的臉頰，才發現他的左右兩個太陽穴位置都有兩個血洞。這很明顯，謝爾蓋死了，是被槍打死的。

姚晶晶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嘴巴，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這是什麼情況？謝爾蓋死了？謝爾蓋怎麼會死？怎麼這麼突然？

也許是衝擊力過大，姚晶晶頓感渾身無力，瞬時眼前一黑，整個人一栽，倒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當姚晶晶再次醒來時，發現她身在自己的卧室。她坐起身，仔細回想着昏迷前發生的一切，臉上依舊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謝爾蓋就這麼死了？怎麼會？不行，她要再確定一下。

顧不上多想，姚晶晶趕緊下床走出了房間，就望到書房門口站着幾個俄羅斯警察。姚晶晶的心咯噔一下，心中僅存的一點僥倖此刻也在漸漸消失。她挪著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向書房。

當她靠近書房，門口的警察攔住了她，說着她聽不懂的俄語，似是不讓她進去。姚晶晶反抗著，試圖看向屋內，瞥到書桌邊已沒有了謝爾蓋的身影，屋內的警察在調查取證。這一刻，姚晶晶的心徹底涼了，她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謝爾蓋確實死了！這時，一個男聲在身後倏地響起。說的是俄語，姚晶晶沒有理會，之後身後又響起了英文。

「你就是謝爾蓋先生的妻子吧？」

姚晶晶一怔，轉身一看，是一個中年男人，他沒有穿警服，一身便衣打扮。

「你好，我叫尼古拉，是負責這起案子的警探。」該男子向姚晶晶出示了警官證，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你好。」姚晶晶的聲音低沉，整個人還處在震驚與疑惑之間，思維還不清晰。

「咱們能找個地方聊聊嗎？」

「好。」

姚晶晶將尼古拉警探帶到了自己的卧室客廳，兩人此刻坐在沙發上。姚晶晶心中慌亂如麻，用手撥了撥濕漉的頭髮，恐懼此刻填滿了她的內心。

姚晶晶的一舉一動，任何神情都沒逃過尼古拉警探的眼睛，他仔細觀察著這個亞洲女人，試圖找出一絲蛛絲馬跡。

「我該怎麼稱呼你？」尼古拉警探率先發問，並從衣兜里掏出個小本子和圓珠筆，開始記錄。

「我叫姚晶晶，來自中國。」

「姚夫人，你是什麼時候嫁給謝爾蓋先生的？」

「2015年，6月末7月初我跟隨謝爾蓋來到了俄羅斯。」

「你們的感情怎麼樣？」

「時好時壞，我們結婚五年，中間有一年半的時間在分居。我在莊園住，他搬到了酒店。」

「能說說是什麼原因嗎？」

姚晶晶略顯不自然，道：「因為一些誤會，他認為我婚內出軌。後來我們和好了。」

「姚夫人，據我所知，你和謝爾蓋先生年齡差距很大，他比你大了整整35歲，你為什麼會選擇嫁給他？」

姚晶晶抿了下唇角，應道：「因為錢。我們家不太富裕，需要錢，而我長得跟謝爾蓋的第一任妻子有些相似，所以謝爾蓋才會向我求婚，並給了我500萬的人民幣當做彩禮，我自然就答應了。」姚晶晶已經能很平靜地敘述著這一切。

尼古拉警探沒有意外，他已猜到了原因。

「今天晚上8點左右，你在做什麼？」

「我在浴室洗澡，剛洗完就聽到一聲巨響，當時我並不知道是槍響，後來聽到屋外有很多腳步聲，我很好奇，就出門看看，就發現侍女們都擠在書房，我去書房查看，就看到謝爾蓋死了。當時因為太過震驚，我就暈倒了。等我醒來時，已經在我的卧室了。」

「在今天以前謝爾蓋有什麼反常行為嗎？」

反常行為？姚晶晶仔細回想着，搖搖頭，道：「他跟平時一樣，沒發現有什麼反常。前兩天他還帶我去西伯利亞爬山，我們都很開心。」

「謝爾蓋有三個子女，你跟他們關係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們平時很少來往，偶爾家庭聚餐才會碰面。」

「謝爾蓋與他的子女，關係怎麼樣？」

「那自然是很好，畢竟有血緣關係。」

「你知道謝爾蓋有什麼仇家嗎？」

姚晶晶搖搖頭，道：「他已經把公司交給大女兒——索菲亞打理了，在生意場上有什麼仇家，索菲亞應該更清楚。」

「謝爾蓋平時都做什麼？有什麼活動？」

「以前他經常早出晚歸，白天跟朋友相約爬山、釣魚，打高爾夫等等，一般天黑之後才會回來。後來，最近這一兩年他白天也不出去了，基本上就在莊園里待着。」

「為什麼他不再出去見朋友了？」

「我沒有問過他，但我猜想是因為我。因為我跟他分居一年半的時間裏，我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醫生說我得了精神分裂症，這種病病根就來源於孤單，需要家人陪伴。可能就是因為我這個病情，他改變了自己的生活作息。」說着說着，姚晶晶的鼻子不禁有些酸澀，謝爾蓋對她的好，她一直記在心裏。

「謝爾蓋對莊園里的僕人們怎麼樣？」

「沒有什麼問題，在我們這兒工作薪水很高，關於這個，管家——薇拉更清楚，她在這兒工作很多年了。」

尼古拉警探點點頭，一筆一劃地記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