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雲景辰封王
擂台比武當日，眾人來到城外的皇家校場。
看得出來校場已經提前收拾過，給到場的王孫貴胄們分別設置了休息的帳篷，比武擂台的上首處及兩側也擺上了桌椅。
當然距離不會太近，以免拳腳無眼，傷了這幫貴族。
那日在宮宴之上的人基本都來了，只不過帶著女眷的不多，所以端寧長公主和蘇若瑤就顯得格外突出。
母女二人也不知是被蘇鎮教訓了還是怎樣，倒是不像前兩日那樣傲慢無禮。只不過蘇若瑤在向褚含清行禮時，仍然暴露出兩分心不甘情不願。
褚含清懶得與她計較這些，她將心思都放在雲鵬、雲景璃、蘇鎮等人身上，一個沒腦子的小郡主，已經不值得她關注了。
因雲鵬尚未到場入座，所有人便只是互相打招呼見禮閑話兩句。
太子云景璃身邊站著蘇鎮一家三口，幾人相談甚歡，毫不避諱顯示出親近之意。而跟雲景璃、蘇鎮兩人歷來比較親近的此刻都圍靠在一旁。
這一幕落在有心人的眼裡，似乎傳達出了不一般的味道。
寧王——即四皇子云景榕身邊也有不少人，不過一眼看上去都是那些素日里愛好舞文弄墨、附庸風雅的。
其餘的幾位皇子也不知是沒有野心還是隱藏的好，聚在一起看上去倒是和和氣氣的。
只有雲景辰身邊沒什麼人，看上去有些孤零零的，那些個皇子跟他也不大親近。
畢竟雲聖這些皇子中，也就雲景辰的生母出身最低，現今的位分也最低。
生母出身好一些的皇子，自覺身份尊貴瞧不起他。而雲景辰這些年幫助雲景璃辦事，偶爾還能得到雲皇的誇獎，讓這些皇子又有些嫉妒他。
幾隊人之間這股涇渭分明的味道，看得褚含清心頭髮笑。
果然挨著皇家的邊兒，就免不了結黨爭權，放在哪一國都一樣。
雲鵬來的不早不晚，眾人行禮之後落座，他不著痕迹的朝雲景璃與蘇鎮的方向掃了一眼。
不比褚昭廷那種心思淺的，雲鵬當了這麼多年皇帝，又沒有像褚含清這樣的人輔助，純靠自己掌權拼殺出來，是個心思極深的人。
他已經對蘇鎮多有不滿，心中更是十分忌諱皇子與武將勾結。而這幾日雲景璃與蘇鎮的親近行為，也都被雲鵬掌握，這使得他心中生出憤怒之意。
雲景璃是太子，明面上欽定的皇位繼承人。與蘇鎮這種權傾朝野的掌兵權的將軍親近，到底是幾個意思？
嫌他死得晚了著急登基上位？
雲景璃雖然被立為太子，可雲鵬內心並不是真的屬意他。無非是因為皇后的母族是邊地大族，他登基受了其家族的支持，皇后與太子之位就是回報。
可隨著皇權越來越穩固，外戚的支持就不再是助力而是束縛。
所以雲鵬對雲景璃越來越不滿意，這不滿在得知他與蘇鎮親近時達到了頂峰。
與眾人閑話幾句之後，雲鵬忽然對雲景辰溫聲說道，「老七，你年紀也不小了，在你前頭的幾位兄長都已封了王位，朕琢磨著也該給你封王建府準備娶妃生子了。」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俱是一愣，連雲景辰自己都驚了下，心頭瞬間湧上一股欣喜之意。
成年皇子中只有他還沒有封王，總是比人矮一頭的樣子。若他被封王，哪怕只是個郡王，生母蓉貴人在宮中也能好過一點。
然而瞬間的欣喜過後，雲景辰稍加細想便明白了雲鵬的用意。
在不知道父皇親近喜愛雲景榕之前，哪怕明知道這種場合被封王會被太子一派當成靶子，他心裡也是高興的。
可知道了之後，雲皇這樣的行為細想之下，就是為了讓其他兒子相互爭鬥，把真正喜愛的那個隱藏保護起來。.
這拳拳愛子之心，沖淡了雲景辰的喜悅。他低頭隱藏起心中的嘲諷，做出一副恭敬、驚喜帶著一絲惶恐茫然的表情。
「父皇，兒臣惶恐。兒臣能力多有不足之處，對國家朝堂亦無什麼貢獻，封王恐怕還早了些。不如等兒臣娶妻之後再酌情考慮吧？」
雲鵬擺擺手，一派慈愛的笑看著他，「不早了，這幾年你辦事穩重盡心，朕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裡。況且你生母羸弱，早些封王讓她也高興些。」
聽到皇帝提起生母，雲景辰臉上出現兩分猶豫的神情。
雲鵬觀察到雲景辰的表情，心中有種盡在掌控的愉悅，顯然生母便是自己這個兒子的軟肋。只要拿捏住這一點，還怕驅策不動雲景辰？
對這個兒子，雲鵬談不上喜歡或者討厭，一直是忽視的狀態。直到他長大后漸漸有了兩分能耐，才算被雲鵬關注到。
雲景辰的分寸拿捏的還算好，既讓雲鵬重視幾分，又沒有鋒芒過露令人忌憚。
因為對太子的不喜，此時需要推出一個靶子跟太子打擂台，雲景辰便入了雲鵬的眼。
這樣母族毫無助力、好拿捏又有幾分能耐的人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嗎？
雲鵬似是沒看到雲景辰的猶豫，繼續溫和笑說道，「蓉貴人誕育皇嗣有功，又伺候朕多年，一直恭敬溫順，朕已擢升其為嬪位，改封號為「婉」。聖旨業已下達，擇個吉日便能授冊了。」
聖旨當然沒有下達，但皇帝說下了就是下了，反正回宮后肯定能補上，沒人去較真這個事。
「至於老七你，封親王，封號「裕」，御賜王府一座」，雲鵬笑呵呵的，「封王開府後要好好做事，將來盡心輔佐太子。」
雲景辰跪地磕頭，「兒臣謝父皇聖恩。」
在場的大臣很有眼色的恭聲祝賀，「恭喜陛下，恭喜裕王——」
雲景璃剛聽到封王的字眼時，心中咯噔一下。他瞥了眼身邊蘇鎮的臉色，倒是看不出什麼異常，但仍擔心蘇鎮再次傾向雲景辰。
這一刻雲景璃的心中升起了對雲景辰濃濃的忌憚，不過聽到皇帝囑咐他「將來盡心輔佐太子」時，又升起了巨大的欣喜。
雖然很早就被封為太子，可這還是雲皇頭一次在眾人面前明確表達出類似傳位的意思。
在場的官員都有些心神搖動，有人喜就有人憂。表面上看雖然個個都帶著真心的笑意，但心裡怎麼想沒人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