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流言四起
芙蓉宴上發生的事情飛速在京城權貴間流傳開來。
論起家長里短說三道四的能力，權貴可一點不比市井百姓差。更因為各家各族沾親掛故，小道消息流傳的就更快了。
且這次官職稍微高些的人家，幾乎都有女子赴宴，回去將事情跟家裡一說，京城可謂是流言四起。
尤其是在鄭明薇被送入刑部大牢之後，流言更是甚囂塵上。
銀箏幾人曾勸說褚含清，直接讓陛下將鄭明薇處理掉算了，免得她到了刑部將供詞外漏，引起眾人對殿下的惡意揣度。
褚含清沒有同意這個建議。
「就算直接將她處置了，那些人該揣度仍要揣度。甚至會因此生出更多的猜測，反倒麻煩。做錯事的是她鄭明薇，該受到懲處的是她，該害怕的是鄭家，本宮有什麼怕的。」
事實的確如此。
刑部主審雖然吩咐過下邊的人，不要將案件細節外傳，可這麼多人哪能管住每一張嘴。
鄭家已經成了最大的笑話。
有平日里跟鄭義不對付的大臣，這會兒正偷著樂。
以他女兒所犯的罪責，這個戶部尚書他算是做到頭了。
本來若是直接呈遞陛下暗中處理，為了面子或是其他考量，也許會網開一面以治家不嚴的名義罰處鄭義。
然而長公主出其不意之舉實難預料，她連自己的名聲都不在意，直接將事情捅到刑部，甚至還給鄭家扣上了謀害皇族的罪名。
謀害皇族，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鄭義算是廢了。
眾人心中已有共識，如今只等著陛下明旨清算罷了。
除了鄭家，眾人在私下裡還暗暗議論長公主與其「男寵」的事情。
褚含清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不放手的事情，參宴的女子們都看得清清楚楚。有那心思玲瓏的，總覺得不大對勁。
在場的人都聽到了衛永清自己介紹的身份，自然知曉他不是什麼官家子弟貴族青年，只是個小小的暗衛罷了。
聯想到長公主所中的藥物，哎呀，這不是男寵是什麼？難道還是預定的駙馬爺嗎？
褚含清的身份擺在那裡，眾人不敢正大光明的議論，只敢在關係親密的親戚之間隱晦的談論一番。
然而權貴之間的關係網太龐大，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在跟親近的親戚談論，結果最後整個權貴圈子都在暗地裡談論「男寵」的事情。
消息由折花傳到褚含清的耳朵里時，她有那麼片刻的凝滯，隨即輕笑出聲。
原來那個傻子隱隱約約心情不好的原因來自於這裡。
折花不解問道，「殿下，他們在背後這樣議論您和衛統領的關係，您不生氣嗎？」
「生氣不生氣又如何？本宮能堵住他們的嘴嗎？」
褚含清輕撩眼皮微笑，「倒是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折花眼神不自然的閃動，「奴婢，奴婢是碰巧遇到暗五，聽他提了一嘴。」
「哦，碰巧」，褚含清挑眉點頭，「暗五挨那十鞭子，這麼快就好了？」
「沒什麼大事，奴婢去看過了，他皮糙肉厚的……」
折花說著說著覺得不對，抬頭看到褚含清揶揄的眼神，她慢慢閉上了嘴巴，臉蛋稍微有點紅。
褚含清笑意藏不住，「你不是說碰巧遇到嗎？怎麼又變成了特意去探望？」
折花的頭埋的低低的，都快要埋到胸口上。
她嚅嚅道，「倒也不只是探望，奴婢還罵了他。他竟然沒保護好殿下您，挨鞭子也是活該……」
褚含清無奈的搖頭扶額，「你這是探望嗎？這是給人添堵去了吧？他沒把你趕出來？」
「趕出來了……」
折花有點委屈又有點氣憤，「他說我說的很好，下次不要說了。」
噗哧——
褚含清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你這張嘴平時不是挺靈巧么，怎麼跟暗五就不會好好說話呢？見面就扎刺，開口就懟人，牙尖嘴利像個刺蝟一樣，人家能跟你親近嗎？」
折花傲嬌的揚頭，「誰要跟他親近！奴婢就是過去訓訓他，省得他天天辦差不盡心。」
「哦——原來是這樣啊——」
褚含清假裝恍然大悟，隨即略顯苦惱皺眉，「但是本宮聽說中秋節那天，有人還親手做了月餅給暗五……難不成是本宮記錯了？」
折花的臉轟的一下，紅的就像塊紅布一般，簡直是不打自招。
「殿下，您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永清跟本宮說的，本宮一猜就是你」，褚含清笑的不行。
「聽說其他暗衛羨慕的很，逼問暗五送月餅的人是誰，暗五就是不說，有人猜是你他還不承認。你們兩個……」
折花急忙搖頭，「殿下，我們兩個沒有私情的。奴婢懂規矩，絕對不會擅自與人產生私情，傳出去帶累您的名聲。」
說著說著她急得跪地剖白，「奴婢說的都是真的，絕對沒有做出令府上蒙羞的事情，您千萬不要趕奴婢走。」
褚含清伸手將她拉起來，「本宮何時說過要趕你走了？不過是隨便玩笑兩句而已。你們幾個陪伴本宮多年一貫守規矩，本宮心裡都有數。」
「本就沒打算將你們留在身邊當一輩子老姑娘，若是有合心意的人，本宮自會給你們做主賜婚的。」
「奴婢不嫁人，就留在殿下身邊伺候您一輩子」，折花拚命搖頭。
褚含清淺笑，「說什麼傻話，就是嫁了人也一樣可以在本宮身邊當差。到時候當個管事姑姑不好嗎？本宮的貼身侍女，就是嫁個低品的官員做妻室都可以，如果跟了暗五，還真是便宜他了。」
「奴婢不嫁，殿下別趕奴婢走」，折花還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唉，行行行，不嫁不嫁」，褚含清無奈道，「到時候你別哭著來求本宮賜婚。」
折花撅撅嘴，「奴婢才不會呢。」
褚含清拍了拍她的手背，語重心長道，「你與暗五之間如何，本宮不會多過問。但你的脾氣要改改，別總這樣牙尖嘴利的。」
「話要好好說。別本來是好意，最後反倒結了怨。世上沒那麼多後悔葯，每一步每一句都不要行差踏錯才是。」
無論折花最後喜歡誰，褚含清都希望她能過得幸福和順，銀箏錦瑟也是一樣。
身份越高親近者越少，值得信任的人，每一個她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