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政斬夔

聶政斬夔

下午的時候,一夥農夫出現在山門,抬着幾頭宰殺的牲畜,個個神情滿是憔悴又顯得焦急。

「帶我們見見大師傅吧……」

「幫幫我們吧……」

幾聲乞求的時候傳開來。

徒弟帶着他們進入中院,姬辛問:「父老鄉親這是何故?」

眾人看了看中年男子的模樣,覺得這就是他們要找的人,齊齊伏身便拜,帶頭的說:「我們尋訪數日,終於找到貴地,我們是山後的村民,先輩為躲避戰亂,在人煙稀少的伏牛山腳下耕種為生,過着不聞世事的生活,幾代人倒也平和喜樂,但是最近山中卻出現了一頭模樣像牛一樣的野獸,每旬都要下山抓人來吃,村民們深受其害,苦不堪言,聽聞山中的獵人說山上有高人隱士,幾經周折終於找到師父了,求您發慈悲,救救我們……」

一陣啜泣……

姬辛先讓他們起來,讓徒弟們酒水招待。

「何不多集結獵人,一起圍捕呢?」姬辛聽的不明所以。

帶頭的村民繼續說:「這野獸似有神通,聲如洪雷,兩眼放光,雖形狀如牛,卻生的奇怪,只長了一隻腳,人人避之唯恐,獵人即使成群結隊也不敢出入山林……唉,亂世出妖孽啊……」

姬辛聽完這番話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老人家說的野獸大概是夔龍,是山中精怪,確非凡物,妖孽如此傷人性命,我等雖避隱山野,必會捨命相救。」

眾人長吁一口氣,彷彿心中的石頭落了地,連忙將抬來的東西讓姬辛收下。

姬辛自是不收。

正好眾弟子都在,姬辛便問誰能下山除此妖孽,弟子們個個爭先恐後,唯獨聶政閉口不言,只是站在那看着。

「停!鬧得跟領賞受封一樣,雲音,你過來。」

聶政從人群外走到姬辛跟前。

「你敢去么?」

「怎麼不敢!」聶政回道,字字有力。

「好!正好考驗一下你劍術學的怎麼樣了。」

村民看着這一幕哭笑不得,心中想,大師父,人命關天的大事,這讓十六七的小少年去做不等於白白送死嗎,眾人心裏的那塊石頭又漂浮了起來,又不知作何言語……

姬辛看穿了村民們心中的疑惑,不作解釋。

「時候不早,你們下山!」

聶政隨村民們走後,姬辛囑咐雲山下山暗中照應,雲山欣喜領命而去。

走到半道個個唉聲嘆氣卻不約而同的勸起聶政

「回去吧小師傅……」

「我們怎麼能忍心看你為此白白丟了性命……」

聶政反倒安撫他們無奈的情緒:「如果我被野獸吃了,師兄們定會下山收拾它,倘若我僥倖殺死它,你們也不枉此行,兩者都可以為你們除害,為何憂慮呢?」

眾人無話。

當天安排聶政在農夫家住下,村民們還是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對這個少年沒有太大的希望。天黑以後再沒有人走動了,這已經成為大家的習慣了,村子裏沒有一點燈火,偶爾幾聲蟲鳴,更添寂靜。

子夜時分,風聲四起,聶政和衣而躺,側耳傾聽,風起的突然,必是怪獸出現了。

「咚、咚、咚……」

是夔龍跳動的聲音。

聶政握緊手中的劍翻身而起,跳過院牆尋聲而去。

雲山跟隨其後,只是注意隱蔽,保持着一段距離。

在村落前的一片茂林間,往村子的方向跳躍,聶政看見了怪獸了,倒不如說聶政看見那片通徹的白光了,從夔龍的雙眼間照射出來如同白晝,它通身青色,身後拖着長尾像一條巨蛇,遊離而行,慢慢跳出樹林……

聶政興奮而緊張,仗劍沖了過去。

夔龍只當平常張開滿嘴利牙撕咬,幾番被聶政靈活躲過,一陣廝殺聶政一劍砍去,夔龍負傷憤怒而瘋狂,吼叫着聲音震耳欲聾。

聶政額頭微微沁出了汗,對於這樣未知的生物,不知它有什麼神通,聶政不敢麻痹,雙手緊握劍柄。

夔龍轉身巨尾掃向聶政,聶政一躍閃過,跳上它的後背,幾棵碗口粗的樹被直接掃斷。

過了一個時辰

聶政瞅準時機兩手提劍蓄力插入夔龍脖頸,撲通一聲夔龍倒地,發出最後的喘息,慢慢變弱,連同眼裏的光逐漸熄滅,夜又變成了黑夜,夜又陷入了寂靜。

聶政確認它死透了,砍下一顆牙當作戰利品,也當作回去送給雲山師兄的禮物。

雲山看到一切順利后離開了。

黎明村民們殺雞宰豬慶祝凱旋的英雄,大家燃起篝火,載歌載舞。這片土地上又出現了歡聲笑語,煙火中的塵世總是如此美妙,聶政感受着眾人如神靈般的敬仰……

回到山上眾師兄看聶政安然無恙,還以為沒經歷爭鬥呢,姬辛非常讚許,也在意料之中。深藏功名的少年也當是出門了一趟一樣簡單,他將那枚夔牙送給雲山,雲山沒想到是送給自己的,表示太貴重了不能收。聶政說:「我不懂得貴賤,它也沒有貴不貴重的意義,僅是我送給師兄的心意。」

雲山依舊推辭:「我聽說,用夔皮做的鼓可以聲傳百里,佩戴夔牙者百獸莫敢近前,皆是稀世珍寶,雲音你自己留着。」

聶政不再多說,一把將夔牙塞進了雲山的手中。

雲山再恭讓也不如從命,拿去做了首飾一直戴在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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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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