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下九劍
寂靜的夜色中，月光撒下，河邊的石橋在月光的照耀下冉冉生輝。
石橋上坐着一名少年，少年一手抱着劍，一手托著腮，靜靜地眺望遠方。
遠處河流的波濤翻湧聲，伴隨着夜晚的微風拂過，將少年身上的衣袂吹起，獵獵作響，彷彿是少年的心情，亦或者是少年的思緒，少年的眼睛中閃爍著點點星光，一如他眼底的那些繁星，少年就那樣靜靜的站立在石橋之上，靜靜地注視着遠方，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少年，少年的周圍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打擾到少年的寧靜。
時間悄無聲息的過去了，天空中飄起了雨絲。雨滴落在地上的聲音，被風吹散，彷彿是在唱歌。
少年似乎並未聽到，依舊靜靜地坐在石橋之上，一動不動。
夜色已經深了，夜風吹動着少年的發梢，少年的衣衫也隨風而舞。
突然，遠處傳來幾聲馬蹄聲，隨即，幾匹駿馬飛奔而至，停在石橋旁。
馬兒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瞬便來到少年的近前。
馬兒停住，四人從馬背上跳下，走向石橋。
這四人長相各異，除去走在最後面的那位黑衣年輕人長得還算正常外，其餘三人俱是奇醜無比，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四人手中皆握著一柄長劍。
長劍出鞘，映照着天邊的殘月，折射出森森的寒光。
"你就是田恨？"走在最前面的丑大率先開口。
少年聞言，緩緩轉頭，看着這四人。
少年認得這四人，那三個奇醜無比的傢伙便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丑劍三兄弟，而跟在三兄弟身後的那個年輕人不出意外應該就是近些年聲名鵲起的天才劍客『燕無歸』。
四人俱是當今江湖中最頂尖的高手，與另外幾人一起被人稱作天下九劍，是江湖上最厲害的劍法大家。
「天下九劍已有五人命喪我手，幾位又何苦前來送死。」田恨冷冷道。
聽到田恨的話，三兄弟臉色皆變，丑劍三人怒目圓睜，三柄長劍齊刷刷地指向田恨，眼中滿是殺氣："小子找死，你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縱然你武功高絕，但我兄弟聯手也未必就怕了你。"
「如此，你們四個就一起上吧。」田恨淡漠道。
聽到田恨的話，丑劍三人勃然大怒，丑劍怒喝道："好狂妄的小子，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就休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說完，丑劍三人一起揮舞着手中的長劍沖向田恨。
田恨站在原地，不閃不避。
就在三把長劍距離田恨僅剩下半米距離之時，田恨猛地抬腿，右腳在橋面上猛地一蹬，藉助著反彈的力量，田恨的身形瞬間化作一陣疾風，迎上了丑劍三人，雙拳直接轟出。
丑劍三人急忙收勢，三柄長劍齊齊架於身前，擋住了田恨的攻擊。
砰！
三柄長劍撞擊到一起，發出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三柄長劍紛紛斷裂，丑劍三人也被強大的勁氣震退了十數步。
"你......怎麼可能？"丑劍驚駭地叫道。
田恨嘴角泛起一抹譏諷的笑容：「現在知道為什麼天下九劍我只約戰其五了嗎？只因為你們幾人連讓我出劍的資格都沒有。」
丑劍等人臉色鐵青，但卻無話可說。
「你們沒有資格死在我的劍下，快滾吧。」田恨道。
丑劍三人臉色一僵，但卻無可奈何，只能憤憤地轉身離去，心中的怒火早已燃燒殆盡。
丑劍三人離開之後，田恨看着仍然留在面前的燕無歸。
「剛才三人出手之時，你不出手。如今他們離去你卻不離去，莫非你還想與我一分高下？」田恨問道。
青年微微搖了搖頭："你的實力太強，我不是你的對手。"
"既然如此，那就請離開吧。"田恨道。
「我雖不是你的對手，卻也是習武之人。既不願做以多欺少之事，也不願做貪生怕死之徒。」燕無歸道，"所以我決定留下來，不論輸贏，今日我只求能逼你出劍。"
"我的劍一出，必然見血。"田恨眼瞼微抬，"你這是在求死。"
"我為劍而生，何懼死在劍下。"燕無歸道。
田恨沉默了片刻，忽地開口道："好！既然你不畏生死，那我便滿足你的心愿。"
"謝謝。"燕無歸道。
田恨不語。
"請。"燕無歸抬了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田恨看着燕無歸，沉默片刻，忽然開口："那就出劍吧。"
燕無歸深吸一口氣，緩緩拔出長劍，劍身出鞘的剎那，劍芒乍現，仿若天上的驕陽。
燕無歸手腕一抖，長劍劃破虛空，帶着呼嘯的劍風直取田恨咽喉。
田恨側身閃過這一劍，右臂一震，一道白芒閃過，田恨左掌拍出，拍向燕無歸的胸膛。
燕無歸手中的長劍順勢刺出，刺在田恨的手掌之上，田恨收掌再變，換一個角度再次拍向燕無歸。
燕無歸一劍刺空，身形迅速變幻方位，田恨的手掌擦著燕無歸的身體拍空，而燕無歸的手中的長劍卻準確地刺向田恨的腰部。
田恨越打越心驚，這燕無歸的劍靈活多變，彷彿一條無孔不入的毒蛇，他縱然能靠着身法躲閃卻無還手的機會。
沒想到這位天才劍客，武功居然遠在其他八位成名已久的高手之上。
田恨心知單靠拳腳已經無法將其拿下，也不猶豫，只聽見「鏘」的一聲他已然將腰劍長劍拔出。
長劍入手田恨氣勢陡然一變，
彷彿一條蛟龍，氣勢逼人，令人不敢直視。
田恨一躍而起，手中長劍劃出一道凌厲的劍影，直撲燕無歸。
劍影如電，快若閃電。
田恨一招劍式，直襲燕無歸的心臟。
燕無歸身形一矮，卻只是險險避開了要害。
長劍刺穿了他的肩膀，鮮血頓時染紅了衣服。
燕無歸悶哼一聲，捂住受傷的肩膀。
田恨收劍而立，看着燕無歸："你的劍術很不錯，天下九劍你的武功當入前三。"
「沒想到我連你一劍都接不住。」燕無歸滿臉苦澀地開口道。
「你能逼我拔劍，便已經勝過了天下九成九的人了。」田恨說道，「你走吧，我不想殺你。」
「我也不配死在你的劍下嗎？」燕無歸苦澀道。
「你這樣的人不該死。」田恨說道，說着他從燕無歸的馬背上抽出了一柄油紙傘。
撐開油紙傘，雨水從傘柄滑落，順着傘柄，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浪花。
田恨望向遠處。
此刻已是深夜，四周一片安詳，田恨靜靜地注視着遠方。
夜晚的涼風，帶來陣陣涼爽，將少年凌亂的頭髮吹散。他伸出右臂，手掌貼在額頭上，輕輕地將被雨水打濕的頭髮撥開。
撐著傘，提着劍。慢步朝着前方走去，一步三搖。
「漫漫求仙路，生死不知途。
前路披荊棘，江湖任我行……」少年嘹亮的歌聲遠遠傳來，驚醒了這沉睡的雨夜。
只留下失魂落魄的燕無歸捂著傷口獃獃地矗立在原地。
突然燕無歸似是想起了什麼，對着已經遠去的少年背影嘶聲喊到：「我知道你一直追查道門那些修士的下落，九月初九重陽節，太白廟后的涼亭里有你要找的人的線索。」
少年沒有回頭，也沒有停頓，繼續往前走着，高歌著，但心中已然記下來這個地方。
燕無歸望着漸漸消失的少年，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回憶起了過往的種種......
......
一座山峰頂端，一名老人負手而立，仰頭望着天邊的皎潔明月。
一輪彎月掛在半空中，散發着淡淡的銀光，將整座山峰籠罩在一層銀輝之中，顯得格外的神秘和美麗。
老人望着天空中的月色，忽地輕嘆一聲："這些年來，你可曾後悔過？"
一旁忽然出現一個男子，身材魁梧健碩，渾身肌肉虯結，宛如一塊塊石頭一般。
男子站在老人身旁，低聲道："師傅，我自認不比那小子差。"
"不，你不是他的對手。"老人說道，"那小子身懷絕技，而且劍術超群，你的劍術跟他比起來，還差了一籌。"
"那又怎麼樣？我一定會把他打敗的。"男子說道。
"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老人說道。
"不會的。"男子說道。
老人點點頭："你去吧。"
男子拱手行禮，隨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老人看着遠處，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不過很快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