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馬賊襲擊 死裏逃生(一)

第一章:馬賊襲擊 死裏逃生(一)

第一卷:起於微末

第一章:馬賊襲擊死裏逃生(一)

封建的小農國家,遍佈着大大小小的村落,或在山野,或在城郊。此時的北酉國也正遭受天災,滾滾洪災四處肆虐,伴隨而來的必然是盜賊蜂起,綠林當道。

「已經八天了呀,去鎮上打探消息的也該回來了吧?」村后磨石上坐着的中年漢子皺着眉說道。

「莫不是遇上什麼意外,按理說這路上也不該有那天殺的賊子」村東頭的林大娘也憂心忡忡的接過話茬。

「或者要不我也走一遭吧,看能不能接上順子兄弟。」張天恩一把扔下咬在嘴裏的草支兒嚴肅的說着。

「說什麼渾話!你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咋跟你爹娘交代?」中年漢子蒲扇一般粗糙的手掌直呼張天恩後腦勺。

張天恩嘿嘿一笑「林叔,我也是擔心順子兄弟嘛」

此時的雙子村,一群農人模樣的人正圍坐在村后一顆百年大樹下。這樹也不知道活了幾個年頭,樹冠大得能給十幾號人乘涼。樹腳下零零散散的躺着幾塊磨盤大的石頭,有方有圓,好似刻磨盤墓碑留下的老東西。

雙子村是三葉鎮東邊的一個小村子。不大,也沒什麼祠堂,也就這村后的大樹下,是農人閑暇之餘休憩或商量什麼事情的地方。

張天恩誠懇的說道:「林叔,這些年虧得你們的照顧我才有口飯吃,也多得黃伯看得起,教著認了幾個字。」

張天恩一旁的,一名穿着粗布麻衣手裏搖著蒲扇的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他就是張天恩口中的黃伯,一個落第書生,考了幾十年,終於是中了一會。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名頭卻被有關係的富戶頂替了。

黃伯當時也是一腔怨氣上門去理論。然而這世道哪有那麼多公平公正,被打了一頓后扔了出來。萬萬沒想到的是,連握筆的右手都被打斷,無銀錢看郎中,落下病根,現在的手時不時的抖。

經此一事,黃伯倒也心灰意冷。流落到了雙子村,見此處民風淳樸,便定居下來。

張天恩接着說道:「我是吃着村裏百家飯長大的,現在村裏有事,我也該擔着了,況且我現在也十五歲,不小了。」

林叔一聽,急忙瞪起眼:「你這臭小子說什麼渾話!當年要不是你爹娘拼着命都不要護起了咱們,那還有咱們現在在這喘氣?」

林叔吧唧一下手頭的煙斗,呼了一口煙,似乎緩過來一下子

接着說道:「咱答應過你爹娘,要好好看着你,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少你!」

黃伯似乎也明白林叔的心思,接着道:「去去去,小瓜娃子,大人商量事兒呢,你湊什麼熱鬧!趕緊去!把昨天教你那幾個字抄個五十遍。」

講完,看着張天恩悻悻走去的身影,黃伯微笑着佯怒道:「今晚兒我檢查!少一個字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黃伯是後面來的雙子村,沒經歷過當年的事,只是略有耳聞,便問起了林叔,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說到此時,眾人的表情也有所凝滯,似乎都在回憶起了當年張天恩父母的事。

林叔繼續吧唧著煙,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起了這件事。

那也是一樁陳年舊事。那些年,張天恩、順子他們都還小,還不會走。

那時候天災人禍接踵而來,日子過得苦啊。也好在村子靠着水也挨着山,苦是苦了點,也還不至於易子而食的境地。

可能是老天爺看不慣這「世外桃源」吧。一年夏天,二十里地外面的天月山盤踞了一票馬賊。這馬賊是要躲官府的,倒也低調了一些日子。這一日,官府尋上了雙子村,問些線索。

那時候得雙子村村民哪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群馬賊,便跟官府說看着前陣子二十里地外有不少騎馬的好漢路過,不知道是不是馬賊。

這時候前線也在打仗,一些將領怕著要上前線,急忙忙的拉起部隊打馬賊,畢竟打馬賊總比上前線強。

不久,官府就傳來消息,這幫馬賊已經被打退了。

是的,打退了。不是完全殲滅。軍中將領也是要養賊自重,賊寇的打完了,免不得要上前線。

不久后,馬賊就趁著夜色殺了過來。當天晚上整個村子一百多號人死了一大半。也是這個時候,張天恩的爹娘掀開自家新開鑿的地窖,把村裏的孩子還有一部分人都藏了進去,才免得被屠戮一空。

然而在這馬賊殺紅眼得檔口,林叔卻發現自家的兒子林順子還沒躲進去。張天恩爹娘顧不得危險,潛了出去把孩子從隱秘的小洞塞了進來。

卻不曾想,因為這一下子,張天恩的爹娘被馬賊捉住了,馬賊也覺得可疑。怎麼可能整個村子沒孩子。萬般逼迫之下,張天恩的爹娘咬死不肯說出眾人下落。

可想而知,地窖的眾人眼睜睜的看着張天恩的爹娘被馬賊活剮了。雙子村殘存的眾人在張天恩爹娘的墳前答應下,好好的照顧張天恩,因此,張天恩這些年,雖然沒了爹娘,但村裏對他是極好的。

陳年舊事訴說至此,卻說張天恩這邊。

張天恩回到黃伯家裏,在那刻着一個「勤」字的書桌上,正着手練字。手上拿起的筆沉思許久,終究是無法下筆,心實在靜不下來。

「村裏這些年對我的照顧着實夠多,天大的恩情!特別是林叔和林大娘,一年到頭辛辛苦苦攢出一套衣服,上衣給他兒子,褲子給我穿,順子兄弟這次出去探聽消息,這麼多天沒回來,我也放心不下。乾脆就去找一下,是個什麼情況也好趁早讓村裏知道。」張天恩心裏默默的想着。

此時的張天恩也拿起了掛在牆上的草帽,留了張紙條,便帶了根生紅薯就偷偷溜出門去了。

一路朝着三葉鎮走去,路上時不時的看到遠方沙塵滾滾,仔細瞧瞧,確實一隊兵馬疾馳而過。

「哎,刀劍無眼,這些個將士打這打那,將軍老爺們倒是陞官發財了,手底下的大頭兵們又有幾個能回家團聚?」張天恩不禁感嘆道。

「爺,饒命啊,爺!」

「我娘還等着我回去吶,您不能這樣啊!」

「不去!我不去……」

張天恩隱隱聽到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去,是一片樹林子,一條塵土飛揚的小道蜿蜒而過。轉彎處的草叢后,隱隱約約看到幾個人影在拉扯著。

「這麼巧?聽着聲音像是順子的,不行,趕緊過去看下!」

張天恩心裏一陣嘀咕,也急了起來,快步的往前沖。

繞過草叢,果不其然!正是順子!

此時的順子正被幾個彪形大漢按倒在地,一隻大手掐住后脖頸,嘴巴鼻子貼在地上,一喘一喘的,吸了一鼻子嘴巴都是干土。

張天恩此時一陣激靈正要怒喝!

隨後卻又快速冷靜下來。這四個大漢看着都是干刀口舔血的營生,哪是我們這倆小子能力敵!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后,張天恩整理一下思緒,換了個和善的表情,微笑着對前方四名大漢說道:

「幾位好漢,幾位好漢!有話好好說,這是怎麼了呀」

幾名大漢循聲看了過來,其中一名袒胸露背毛髮炸裂的大漢嘿嘿一聲:「嘿,這買賣還買一送一了不成?」

其他幾人也都相視一笑。

順子聽着聲音也覺著熟悉,強扭過頭來。

「咳……咳……」

「恩……哥……走……咳!」

順子被大漢摁住后脖頸,本來臉是朝着另一邊的,硬轉過來,被那乾巴的土地把嘴臉都磨出血,情急之下猛吸了一口塵土,連話都說不清楚。

大漢看順子要說話,連忙分出手指頭,一把頂住順子的下巴!此時的順子也只能嗚嗚的發出聲音來。

張天恩試探的問了一句:「各位好漢爺,這是求財?」

其中一名身着寬大灰布衣的大漢戲謔著說道:「怎麼着,這位小兄弟有財?你們倆認識?」

張天恩小心的回答道:「這位爺說笑了,您看咱倆苦哈哈一個,渾身扒光也落不了幾個銅板呀」

灰衣大漢繼續說道:「說笑?老子從不說笑!」

張天恩道:「那幾位爺這是……?」

灰衣大漢正想說話,旁邊一個比較瘦,皮膚也比較白的藍衣漢子搶先說道:

「嘿,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咱們兄弟幾個呢,不求你們倆毛頭小子的財。

也沒這白白害人姓名的毛病,就是這前線吃緊,兵員不足。這不,縣衙的老爺是委託咱兄弟幾個幫着徵兵來了。」

聽這藍衣漢子說完,張天恩也是心中大定。徵兵嘛,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本來自己也十五歲的年紀了。早就想出去闖蕩一番。聽說軍營里講的是過命的義氣,也能有機會闖下一番事業,甚是合意。

想到此處,張天恩心中大定,開口說道:「哎,幾位爺,不就是當兵嘛,沒事,我這身板也還行,要不幾位爺放我這兄弟回家報信,我跟幾位爺走?」

藍衣漢子嘿嘿一笑,說道:「軍營里可不容沒點腳跟的人,你們是哪個村子的?

現在缺人,保不齊還要去村子裏徵兵。

我可跟你說,到縣衙里報道后,可是按人頭每人三十斤白面!」

聽了這話我頓時一驚,連被摁在地上的順子也都愣住了。

不得了啊!三十斤白面,換成糙糧,少說能換九十斤吶!這能救活多少命!

「咳……咳……」

順子咳了幾聲,連忙道:

「俺們是雙子村的,村裏還有幾十個年輕人,能當兵!爺,咱們村子都是好手,不怕死!」

順子眼珠子轉了轉,接着道:「哎,爺,先鬆鬆,我不跑,要知道當兵能有三十斤白面,我肯定不跑。」

灰衣大漢嘴角一揚,放開了順子。蒲扇大的手掌呼到順子後背

說道:「你小子,當兵何止三十斤白面,還有軍餉!立功了還有賞!」

順子一聽,口水都流了下來。

不說軍餉和獎賞,就是這白面,也就聽說過,聽說是官老爺和地主老爺才有資格吃的玩意兒,平頭老百姓,一天兩頓,能有點糙糧兌糠,再整點紅薯葉就已經是幸福日子了。

藍衣漢子眼珠子一轉,說道:「那先帶你們倆去報道吧,你們村子在哪?我們哥幾個去那徵兵。」

張天恩此時略有所思,正準備開口說話,沒想到被順子搶著回答:

「爺,這往東走,大概二十里地吧,有一個小竹林,近了林子中間往左邊走。

千萬別順着道走」

說着,順子挺了挺胸膛,自豪的說道:

「咱們雙子村,藏得緊實,就不在常走得道上,沒有明顯的路進村。

所以您看這幾年這四周兵荒馬亂的,可沒一個馬賊進過咱們村吶」

藍衣大漢似乎是這幾人的頭兒,聽完露出一副善意的笑容,繼續說道:

「那兩位兄弟先緊著去報到,這不催得急嘛,我們哥幾個去就成。」

說完不等我們說話,抬起頭對着另外一名黑衣男子使了個眼色,說道:

「你先送兩位小兄弟過去,完了回去讓縣衙那帶齊白面,到雙子村去徵兵」

說完也沒經我倆同意,直接都分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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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玄真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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