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失去的東西總是被格外珍惜

「我們回來了，瑾清有沒有好一些？給你帶了好吃的哦！剛拿回來讓酒店師傅加工了一下，」

今天的餐廳依然是我的房間。

……看着一桌子海鮮我陷入沉默。「你是想饞死我嗎……。QAQ」

「啊？」思琪疑惑了……

李嘉恆打圓道「病人不能吃海鮮，容易感染和鬧腸胃病。」說罷他把粥和麵條放在了我面前。

「這樣啊，不好意思啊……屬於知識盲區了。」

「沒事你們吃吧。」

思琪吃了一口刺身……我盯。趙瑞龍吃了一口醬油水……我盯。李嘉恆拿起筷子……我被發現了，「等你病好了帶你去吃…」

「好嘞。」說罷我開始悶頭乾飯。吃完粥我還是選擇每道菜吃了一口……在負罪感的驅使下，為了避免美食的誘惑我選擇鑽回被窩拉開和飯桌的距離……

吃完飯後我和思琪去洗了個澡，她還幫我搓了背……總受她照顧我都有被她掰彎的想法了……這美少女貼貼不比損友互懟有意思？上學期間她就蠻照顧我的，這次旅行更是照顧有加，我覺得成為寵溺都不過分了。但是經驗告訴我這種非親非故且無愛慕之意的好意是有條件的。或許有性別差異的緣故，但是這種細微之處的照顧顯然不可能單純因為我那一般般的家庭背景，要是在京城一板磚能砸住一票處長，爸爸甚至不是個正處，如果按以前的時間線最後他都沒升上去。對於紅軍後代的照顧我是不信，我自己可做不到……我也沒吃到過一點好處，幹部待遇很好但也就只是工資多點就醫報銷這種對個人生活的幫助，最多就是領導幹部每年要探望一次這種人文關懷，並不屬於特權階級。顯然與權無關，除此之外我就想到就是我的編程、焊板子一類的能力以及有意控分之類等隱藏實力的行為。但我並不覺得一個8、9歲的少女能有這種伯樂思維，這格局未免太大了。

我曾經懷疑過她也是實驗人員。但三名實驗人員分別是對晶片設計和人工智能、大數據有許多貢獻的我，最年輕且在戰場上活下來的將軍，已經退休的生物學大拿。最可能幹出這種事的只可能是假定為生活白痴的我自己……但顯然我並不是那種純粹的人。她不知道發燒病人不適合吃海鮮顯然不符合實驗者人設的。

想知道緣由一方面是我好像變得八卦了。另一方我擔心她，我是真的把她當做朋友的，我害怕她心裏除了什麼問題，萬一她只是出於一個小孩子的某種執念那不加以修正時間長了人是會有心病的。

泡完溫泉我拉着思琪去了我的房間休息，在我打算髮起進攻的時候思琪竟然給我梳起來頭髮……這絕對不正常吧？是不是太寵我了？

「思琪姐，我有個問題。」

「小瑾清想問什麼就問！」

「那我就問了哦！」

本來在床上鴨子坐姿勢的我互住頭髮打了個滾躺在了她身前。「思琪姐姐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以前我幻想着有個對我很好的哥哥姐姐是什麼感覺。我現在覺得有個姐姐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感覺蠻不好意思的。」

思琪的眼神明顯有些許躲閃，林思琪換了個坐姿整理了一下裙擺說到「因為瑾清很可愛很聰明啊。我們是好朋友，我又大你半歲照顧一下妹妹理所應當呀。」

我起身抱住了林思琪說到「直覺告訴我姐姐有事情瞞我，我想聽姐姐好好和我講講，我不知道為什麼，

但我感覺心裏有些空落落的。」雖然我的行為是一種話術手段，但也是我的真實想法。雖然有私慾，但我並不認為這算是虛偽。

抱住思琪后，我們一直沒有人說話，直到思琪先開口「真的很像吶，連直覺都準的一樣。瑾清對不起，你太像我妹妹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說完話林思琪竟然哭了起來……屬於是我最不擅長的情況，關於安慰別人我只有兩種辦法，一是抱住她告訴她天塌下來我負責，其次就是無為而治……現在事從我起很顯然我不能無為而治。

我刮掉了思琪的眼淚表現出慌張的神情說到「思琪你別哭，你一哭我心疼，說錯什麼我改，你別哭了，我不問了還不行嘛……話說思琪有妹妹嗎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啊。」我心想:對不起了思琪，但有些事我必須逼迫你說出來，不然會留下心結的……可能還是對我不利的心結。

「不是瑾清的錯，如果瑾清想知道的話我願意和你說，既然瑾清感覺到了我覺得我也應該和你說。」

雖然此時兩人都有演戲行為，屬於是我可能不知道細節但大致上來說我知道了，思琪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思琪知道我知道了，但還要假裝不知道……但就結果而言算是進入了坦誠相見的狀態。

我跪坐在思琪面前正襟危坐地說道「請告訴我吧，雖然可能有不好的回憶，但我們是好朋友，媽媽說過好朋友就要互相幫助，況且我受了思琪姐姐這麼多照顧，我希望我也可以幫到你。」

思琪說本來他們是雙胞胎姐妹，但妹妹林思遠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在七歲那年病發搶救無效。而且林思遠在死後在林思琪的記憶中不但美化直至完美，林思遠給林思琪的印象佔盡天時地利人和——正確的時間、特殊的關係、值得被無限美化的故事。

妹妹從小身體就弱常年在家養病的妹妹唯一的娛樂就是姐姐回家后和姐姐一起玩，妹妹很懂事很聰明，主動識字看書，主動和姐姐分享書中的故事，姐姐還在玩畫板的時候她直接掏出了python海龜作圖或是一類的東西來給姐姐炫一手，雖然當時姐姐並沒有感覺很開心……她未經世事卻總能說出讓人感到很有哲理的話語。

即使病魔纏身但依舊有着一份古靈精怪的樂觀性格。妹妹懂事的都令人心疼，去醫院體檢時沒等安慰她，她就先抓着姐姐和媽媽的手說道「我不害怕的，你們放心。」雖然偶爾也會鬧小脾氣但只要姐姐說帶她去玩，她就會放下小脾氣屁顛屁顛的跟上姐姐。

因為總要去醫院體檢和治療的緣故母親陪伴妹妹的時間必然會多一些，察覺到的妹妹竟然主動提出媽媽應該多陪陪姐姐。思遠在病發失去意識前最後說的話竟然是請不要傷心。

在收拾妹妹遺物的時候發現妹妹看的書已經遠超她這個年齡該看的東西，思琪現在回憶起來有些東西是她還沒有學到妹妹就已經學完了。

「不過畢竟是小孩子，看着挺聰明見到好吃的就走不動道了，每次耍無賴都是為了要吃的……」思琪說到這裏擦了擦眼淚我分不清她的表情是哭還是笑。

思琪對我擠出一個笑容，「瑾清和思遠真的是太像了，我忍不住的在你身上尋找思遠的影子……像的我害怕鬆開手了再也抓不到你了。」

我聽到這裏也已經淚流滿面了。或許思琪的敘述有藝術加工的成分，但我還是被這小孩子的格局震驚了……真是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我七歲的時候還玩泥巴呢……真是天妒英才令人惋惜。

我再次摟住了思琪，「你沒有任何不對，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該問的，人死不能復生，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我也沒資格說請不要哭泣……因為我也在哭。但是請記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人的死亡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次是生理上的死亡，第二次死亡是社會上的死亡，第三次死亡是精神上的死亡即指人的精神存在一些超越生命的力量，人的精神一般被其周圍的他個體所繼承，因此精神並不會以此而消亡。如果你可以從我身上找到思遠的影子，那我願意做這份精神的延續。如果能有一個思琪這樣的姐姐我也會感到很幸福。思琪要是哪天姐姐做累了我願意成為你的依靠，你也可以向姐姐撒個嬌，如果想哭泣了我可以把我的肩膀借給你。請放心，如若不嫌棄你這輩子都別想見不到我了！我其實還挺厲害的！雖然我平時是逗了點，有時會不帶腦子……經常不帶腦子吧，但關鍵活動我一定不會掉鏈子！」

思琪抱住我埋在我肩膀上輕輕啜泣著說道「又來了，小哲學家，謝謝你瑾清，謝謝。」

大抵是哭夠了，又或者是跪的腿麻了，思琪放開了抱着我的手抬起來頭，我也把雙手從後背滑落的腰上。雖然床挺軟，但我現在已經腿比床軟了。

思琪站起來摸摸我的頭說道「姐姐去給你看看晚飯吃什麼去。」說完思琪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就出了門。

思琪走後，我洗了把臉躺在床上不禁思索到:小哲學家嗎？道理都懂卻過不好這一生說的就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