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酒樓嗅花香 賭場聞雁聲

陸滄海驚詫道：「聞雁升？」隨即他又否認道：「那決計不會是他的，聞大俠名滿江湖，不會做出這種見不到人的勾當，再說那人暗處傷人，根本就不是英雄行徑。」

趙武鎖道：「是啊，我也覺得不會是聞大俠所為，雖然江湖傳言他有些不拘常理，但卻明辨是非，且速來行俠仗義。嗯，聽陸鏢頭所言，你是沒有看清敵人的面目了？」

陸滄海面露慚色，道：「哎，說來慚愧，在下絲毫沒有看見。」

趙武鎖接著問道：「那陸鏢頭覺得，那人的鐵瓜子是同時打出幾顆，還是接連用手甩出？」

陸滄海略一思量，剛要開口，只聽又是「嗖」的一聲從房梁劃出一粒鐵瓜子，趙武鎖不愧是天下第一神捕，聽聲辯位，右手一揚，用劍鞘擋在陸滄海胸口，只聽「當」的一聲，鐵瓜子被彈開去。

幾乎在那同時，趙武鎖已經竄到了天井，一個燕子抄水消失在夜幕中。

直到這時，管家老吳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保護好老爺！」

陸滄海沖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他有氣無力的對老吳說：「讓他們退下吧，神捕追去了，說明屋裡應該沒有敵人了，即使有，我們也肯定不是他的對手的，我現在心裡煩亂，只想靜養。」

管家老吳揮手遣散了家裡的下人和陸滄海的家人，只留兩個服侍的丫鬟，自己則垂手站在了一旁。

一炷香的功夫，趙武鎖返了回來。

陸滄海問道：「神捕可曾與他交手？」

趙武鎖搖了搖頭道：「此人輕功了得，我追出三里地，便失去了線索，已經尋他不見，我也有些擔心你們的情況，因此返了回來。」

趙武鎖把剛才的那枚鐵瓜子和傷陸滄海的那枚對比了一下，並無二致，基本可以斷定，這是同一人所為。

陸滄海又問：「依神捕之見，此人會是聞大俠嗎？」

趙武鎖道：「聞雁升我也沒見過，他的所有事情，都是聽江湖傳言。如果當真是他想取你性命，我想我是擋不住的。」

陸滄海慘笑一下道：「神捕過謙了。」心裡卻略有不悅，因為趙武鎖的口氣顯得自己的武功如待宰的牛羊一般不堪。

趙武鎖道：「倒真不是我過謙，因為江湖人稱他仙指三絕，這三絕應該確是獨步天下的。其中一絕，就是三個手指的鐵瓜子可以齊發打不同的人或物，他若有意加害於你，三個鐵瓜子一枚打胸，一枚打頭，一枚打腹，我是救你不得。而且剛才我用劍鞘彈開那枚鐵瓜子，雖然震得我虎口一麻，但是我感覺此人的內力，只和我在伯仲之間，如若聞大俠果如傳言那般神乎其神，我想此時我早就虎口震裂。」

陸滄海哦了一聲，覺得也有道理。聞雁升被江湖人稱仙指三絕，他也是早有耳聞，但究竟是怎麼個絕頂高手，自己卻不知，便接著問道：「江湖都稱他仙指三絕，但是哪三絕，說得清楚的人就少了，今日神捕說了一絕，那另外兩絕呢？」

趙武鎖接著說：「嗯，這二絕么，是右手五指，據說是名副其實的金剛鐵指，運上真力，可手指擋刀、抓劍、開石，當然這都是江湖傳言，我也未曾親眼見過。」

陸滄海嘖了一聲，驚奇不已，接著問道：「那第三絕呢？」

趙武鎖苦笑了一下：「這第三絕么，呵呵，是這隻手逢賭必贏，倒不是說武功了。所以江湖才有那句，酒樓嗅花香，賭場聞雁聲，意思是說，要找修花湘修大俠呢，

去好的酒樓找沒錯，因為他是武林第一酒痴，而想要尋得聞雁升，自然是去賭場了。」

陸滄海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能和修大俠齊名，那必不是壞人。」

趙武鎖嗯了一聲：「修大俠我有緣見過一次，為人豪爽，且有一種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菩薩慈悲之氣，還再也沒有見到過第二人！倭患為亂沿海十幾年，本來江浙是魚米之鄉，國家的糧倉重地，這些年可好，被倭患騷擾的不勝其煩，老百姓慘遭屠戮，大批農民為避禍亂而內遷，田地荒蕪。還好戚繼光大人橫空出世，現在戚家軍已經摸清了倭寇的套路，打倭寇打的越來越順手了。倭寇裡面，有些專管暗殺的，叫什麼忍者的，據說這些都是江湖高手，不但兩把倭刀使得出神入化，更有些暗器用的防不勝防。忍者多次企圖行刺戚大人，有幾次兇險之極，這些人據說行進起來悄無聲息，與周圍環境渾然一體，極難發現，近距離發現了，他們又都是江湖高手，很難防範，但是他們就是過不了修大俠這一關，管你是從土裡來，樹上來還是天上來，修大俠那一套伏虎三十六式和鶴腿七十二路，打的忍者天女散花一般！更神乎其神的是，修大俠的內力修為，百年難見，鐵布衫金鐘罩已經臻入化境，據戚家軍的人說，忍者的倭刀削鐵如你，鋒利無比，但是砍在修大俠身上胳膊上，連道血印都留不下，倭寇哪裡見過這等神人？」

陸滄海嘖嘖稱奇，世上還有這種奇人！問道：「那怎麼江湖叫他酒樓嗅花香呢？」

趙武鎖道：「哈哈，修大俠什麼都好，就是嗜酒如命，他加入戚家軍就是在酒樓！」

陸滄海奇道：「還有這事？」

「他在酒樓吃酒，正好趕上倭寇掃蕩，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提著一罈子酒就衝上去了，幾十個倭寇哪夠他打的，一套伏虎拳鶴腿踢，倭寇全趴了，戚家軍趕到的時候，見一個彪形大漢還在趴了的倭寇中間吃酒，戚大人見如此奇人，就把他收編了。但是戚家軍紀律嚴明，不許官兵吃酒，修大俠哪裡受得了？有時候戚大人一問修花湘呢？士兵答溜去酒樓了！回來挨了鞭子也沒用，下次又去了，問的次數多了，誰都知道酒樓嗅花香！戚大人一方面愛惜這個人才，另一方面治軍又須從嚴，再者江湖一直把聞雁升和修花湘奉為武林最頂尖的兩位高手，戚大人也不便留他在身邊，後來就給他安排了別的差事。」

「有何不便？」

「依我看恐怕是避嫌吧，你想，江湖都傳言修大俠天下第一，這豈不比錦衣衛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還厲害？如果自己的貼身侍衛比皇上的錦衣衛還厲害，怕是要給一些奸人落下什麼話柄吧。」

陸滄海點了點頭道：「那倒也是。」

趙武鎖接著道：「聞雁升能與修大俠齊名，如果剛才是他彈出的鐵瓜子，怕是我也擋不住，所以我認為那人不是聞大俠。」

陸滄海點頭稱是，同時心情也放鬆了些，因為如果暗算他的如果真的是聞雁升，那麼這輩子自己怕是沒有大仇得報的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