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

三

蔣不悔見魏民被拖進來，奄奄一息的樣子，取來一瓢涼水便潑了過去。

此天已過寒露，氣溫稍涼。魏民受涼水侵襲止不住的顫抖。

「魏民，你有個好父親。我動不得你，可是你的這些隨從呢，他們可沒有……」

蔣不悔撥弄著刀鋒，他言語中並未像之前有着玩笑之意。

「你看着我，看我怎麼折磨他們。」說着將手中利刃換成了重鎚。

蔣不悔領着鎚子瞄準一人的小腿便砸了過去。

「嗚……嗚……」被錘的僕從痛得驚醒過來奈何口塞眼蒙，無法用言語表達自身的傷痛。

魏民見此情形只覺無力感襲滿全身，如今自身為魚肉，如何救的了他們。

「你還需要什麼，我回去都可以滿足你。」魏民想爭取一下看是否有轉機。

「不需要，你爹給錢已經夠我餘生花天酒地了。」像是不過癮，蔣不悔又發瘋似的掄了幾錘。

只見小腿處被錘得血肉模糊，只剩一層肉皮連接着。僕從已經痛得昏死過去，沒了反應。

蔣不悔見此便換了一人，有些陰暗的回頭看了魏民一眼。取來一瓢水驚醒了下一個受害者，特意取下了塞口布。又是一錘。

「啊…啊…啊，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多日來的飢餓寒冷已經讓這些人瀕臨崩潰，這一錘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

那人就求救無用轉頭求饒「大爺……大爺，放過我，放過我。」

「那可不行，你看我像個好人嗎。」蔣不悔覺得有些好笑，臉上浮現猥瑣的笑容。

隨後又是幾錘，碎肉爛骨飛濺。

魏民不忍直視轉過頭去。「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卻牽連這些無關緊要的僕從。待有機會時我必報此仇。」剛想出言威脅，話至嘴邊又咽了下去。

蔣不悔見魏民轉過頭，令人轉過魏民的頭強制魏民觀看僕從受刑。

也許此時死去對這些人是一種解脫，少受些折磨。隨後長達半個時辰里所見的，魏民他這輩子都不會忘。

「我真想殺了你，可惜呀……可惜。」一隻血手拍了拍魏民的臉，「生得一個好世家，我若是你何必為賊寇。」

蔣不悔言語中充滿了惆悵，「這天殺的世道。唉……」

回憶起以往，「你知道樹皮是什麼味道嗎」蔣不悔有些突兀的問道。也不等人回應，自顧自的說道

「以前遭災的時候，把樹皮割下來搗成粉末，摻些米糠上鍋蒸。苦澀扎嘴，難以下咽。」蔣不悔頓了頓繼續說道「食之十天半月……不出恭。沒想到後來連樹皮都沒得吃。」

「赤地千里呀，唉……」蔣不悔說着說着身體如同篩糠般抖起來。看了一眼魏民，隨後又發泄般的毆打一番才罷休。

「把他帶回去好生安頓可別讓他死了。」

禹陽城，為春樓。

魏泰拱手抱拳，「多謝，多謝。你回去復命。」

「四百餘人，一個小匪窩怎麼如此多人。」魏泰着實沒想到一個清水寨有如此數量的土匪。